“他不給你錢,你的燒烤攤不就賠了嗎?”
陳凱瞪大了眼睛看著老板。
老板無奈的搖了搖頭。
“賠錢倒也不至於,這小子又不是經常沒錢,等他有了錢,就把之前的賬全部都結了,他打架挺厲害的,而且剛才不是說了嗎,挺講義氣。”
“一般我這小本買賣他也不欠我的,隻是手頭一時半刻的不方便,我也沒有太過計較,話又說回來了,有的時候他手頭寬裕的時候還會多給一些呢。”
“你剛才也看見了,我這也經常有一些人喝醉了酒鬨事,有這哥們在,我這少了許許多的麻煩呢。”
陳凱默默的點了點頭,有些感慨的說。
“有些時候江湖上的人,雖然不合適靠得太近,但是離的太遠了也沒辦法過日子,我看這哥們人挺好的,你以後要是跟他交往近了,你這燒烤攤說不定會越做越大呢。”
老板也歎了一口氣,目光暗淡的說。
“我這燒烤攤能保證一直乾下去就很不錯了,我這人也沒什麼能耐,四十多歲的時候才支起了這麼一個攤子。”
“好歹比過去強多了,以前上班才掙幾個子兒?老板還經常的惡意克扣工資,現在多好?怎麼這也算是現錢。”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歉意的笑了笑。
“你看我這光顧著跟你聊天兒了,那邊我得給他送一瓶啤酒。”
說著快不得轉身走了,他所說的“那邊”自然就是指的張一龍。
陳凱看到。老板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啤酒,快步的跑到張一龍的麵前,滿臉堆笑的說著一些什麼。
張一龍也沒客氣,隻是略微的點了點頭,便打開了那瓶啤酒,也沒有倒在杯子裡,就直接對著瓶喝了起來。
陳凱越看越覺得張一龍很有趣,隱隱的覺得如果能認識這個人,倒是可以利用他給自己辦點什麼事情。
雖然他們不見得有什麼本事,但怎麼說也是當地人,又是混混,對這裡的勢力應該有一定的了解,至少地形非常的熟悉吧?
想到這裡,陳凱的嘴角又揚起了一抹微笑,拿出了幾張餐巾紙,端著啤酒瓶子,慢慢的向那個方向走去。
張一龍眼看著陳凱朝他走來,瞄了一眼,發現不認識,也就不以為是來找自己的,仍然喝著他的酒。
陳凱徑直的走到他的麵前,微笑著把手中的餐巾紙遞給他。
“哥們兒剛才打架挺猛的呀,我在旁邊看的都覺得熱血沸騰了。”
張一龍停止了喝酒,這並沒有接過餐巾紙,而是拿著酒瓶疑惑的看著陳凱。
“我好像不認識你?”
陳凱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們的確不認識,可是剛才我看你打架那一副不要命的樣子,心中很是敬佩,好幾個人全部被你一個人給打跑了,街頭打架,像這樣以少勝多可是並不多呀。”
張一龍倒是挺謙虛,用手指了指一下這一桌的兄弟們。
“我並不是一個人打架,剛才你也看到了,我這一幫哥們兒都挺講義氣的。”
陳凱又淡淡的笑了笑,心想你這一幫哥們一動手就讓人家給打趴下了,要不是你支撐著,恐怕現在這幫人都進了醫院了。
可是既然張一龍都這麼說了,那就表示他根本也不把這種事當一回事,陳凱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
“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一句,要是您不願意回答也沒關係,咱們就是交個朋友。”
張一龍警覺了起來。
“我並不認識你,我雖然很善於結交,可是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會跟你做朋友呢?”
陳凱心中有些為難,有心要告訴他自己是什麼人,又想到這裡畢竟距離蓉城太過遙遠。
自己又不是什麼大明星,他們很有可能不會知道,報出了名號人家沒聽說過,那該多尷尬?
於是又勉強的笑了笑。
“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相逢何必曾相識呢?我剛才看見打架的身手真的挺佩服的,就想知道你是跟著什麼人混的?”
張一龍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又喝了一大口啤酒,這才愣愣的看著陳凱。
“你這人還真是有點兒意思,按說我跟著什麼人跟你沒什麼關係,但是我忽然覺得你這人挺順眼,所以告訴你也無妨。”
陳凱立刻瞪大眼睛,心想如果他真的跟得事很有勢力的人,自己都可以通過他結交一下,至少認識認識。
也好為自己在這裡展開勢力,多做一點鋪墊。
可是沒想到張一龍忽然搖了搖頭。
“我什麼人都沒有跟,我就自己一個,隻和兄弟們親,跟你說,我從小出來打工,要是不認識這一幫弟兄,要不是他們撐著,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陳凱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又一想,覺得這的確也是現實,像張一龍這樣的人應該沒有什麼背景。
於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仍然微笑著說。
“剛才說了,四海之內皆兄弟,我今天能和弟兄們認識也算是有緣,這頓飯就算是我請的了,咱們大家好好的喝兩杯認識認識,以後還說不定有什麼事情能指得上諸位弟兄們幫忙呢。”
張一龍有些疑惑的看著陳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半天,直到從內心深處覺得陳凱並沒有惡意,而是真的想跟自己結交,這才點了點頭,微笑著說。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說著自己麵前的位置。
“你就坐在這裡吧,這些烤串恐怕也不夠吃,我再讓老班加兩把過來。”
說完也不等陳凱答應,立刻朝著老板拍了拍巴掌。
“老板這邊再來兩把肉串,一箱啤酒。”
老板立刻答應了一聲。
“你等一會,馬上就到。”
話音剛落,已經有一個服務員拎著一箱啤酒走了過來,放到了地上。
陳凱也不客氣,他剛才手中的那一瓶啤酒早已經喝完了,立刻又拿出了幾瓶分給同桌們一些,自己也留了一瓶。
然後微笑著站了起來,和大家碰了一下酒瓶。
“今天有幸和各位相見,我先乾了這杯。”
說著揚起脖子對著酒瓶喝了起來,很快酒瓶就見了底,陳凱把瓶口朝下甩了甩,表示自己真的乾了。
張一龍見狀,臉上浮現了笑容,向著陳凱一條大拇指。
“好酒量,講義氣。”
又衝著他那幫弟兄們說。
“既然這位大哥已經乾了一瓶,咱們也彆讓大哥看不起我們,咱們也乾了這一杯。”
說著也直接用嘴對著瓶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陳凱越來越喜歡這個人了,光憑喝酒就能夠看出來一個人是不是性格豪爽,更何況剛才又看見了他打架。
陳凱越發覺得,隻要和這個人搞好了關係,他是一定能給自己做點什麼事情的。
喝完了一瓶啤酒之後,大家坐下來交談了起來。
陳凱在談話中知道,原來和張一龍同桌而坐的這幾個兄弟,全部都是以前工地上的工友。
也全部都是看不慣那個工頭,後來看到張一龍跟人家打起來,覺得張一龍這哥們兒是個人物,所以也全部都跟著他一起混了。
這些話燒烤攤的老板跟陳凱說了一些,但是陳凱還是饒有興致的聽著,一直等張一龍說完了,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兄弟既然不在工地上乾,那現在以什麼為生呢?”
張一龍無奈的笑笑。
“像我這種人一沒能耐,二沒技術,三沒背景,能乾什麼呢?”
陳凱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
“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隨便乾點什麼喂不飽自己呀?”
張一龍仿佛很願意聽這句話,因為他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