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玲阿姨顯然也沒有想到魚閒棋會問這個問題,表情微僵,盯著魚閒棋看了好一陣子,才發出沉沉的歎息聲音。
她看著魚閒棋,柔聲說道:“小魚兒,你就是太聰明了。聰明人才應該明白這樣一個道理,無知是福。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你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平增煩惱而已。”
“告訴我。”魚閒棋眼神冰冷的盯著海玲阿姨,對方沒有選擇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已經讓她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被自己視為母親的女人,卻是殺死自己親生母親的凶手。這對自己而言是多麼荒誕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
自己這麼多年在做什麼?認賊做母?
海玲阿姨輕輕搖頭,說道:“看來你還是不夠聰明......”
她的眼神變得堅定而陰狠起來,沉聲說道:“不錯,你媽媽是我殺的。當時我是魚家棟的秘書,這個職位很方便和你們母女接觸。魚家棟長期不在家,有什麼事情也都是我幫忙處理。所以,我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在你媽媽吃的食物和咖啡裡麵放山神......”
“我媽媽是死於心梗......”
“山神無色無味,長期使用,可以使人的心臟冠狀動脈持續性缺血缺氧,然後心肌死亡。你媽媽是因為心肌梗塞而死在自家的浴缸裡......更何況她在之前體驗的時候,就已經體驗出心臟有問題......她以這樣的死法,沒有任何人會懷疑我們。就算是屍體解剖,也不可能發現任何端倪。”
海玲阿姨看向魚閒棋,出聲說道:“你可能不知道,當你發現媽媽死後,給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我剛剛從你家裡出去......”
殺人誅心!
這是殺人誅心!
“.......”
魚閒棋隻覺得手腳冰涼,呼吸困難,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個時候,她還隻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兒.....
她在同學家玩完回家,發現媽媽死在浴缸裡後,第一時間給爸爸打電話,可是爸爸的電話打不通。然後,她打給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第二信任的女人......
“你這個.......”魚家棟咬牙切齒,想要出口罵人。但是這個一輩子混在實驗室的男人連一句難聽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氣得臉色脹紅,放在桌子上的雙手哆嗦個不停。
海玲是自己親自選定的秘書,也是通過了重重審核確定身份清白沒有問題的女人。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在一頭鑽進了實驗室的時候,放心的把自己的大後方交給了海玲。無論是工作上的事務還是生活上的困難,他都請求海玲幫忙打理。
海玲也從來都沒有讓她失望過,裡裡外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從來都不曾讓他失望過。
特彆是妻子走了以後,他不隻一次的在心裡感恩,想著如果沒有海玲的話,自己又該怎麼辦?小魚兒又該怎麼辦?
原來,這才是事實的真相。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身邊。
“教授,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明白你的難處。”海玲阿姨看向魚家棟,出聲說道:“我之所以告訴你和小魚兒這些,就是想讓你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和不良企圖過來的......我對小魚兒的好,對你的好都是假的。”
“我們之間不會有感情,也不會有親情。這樣的話,你們的心裡是不是更好受一些?就算是恨,是不是也能恨得更加徹底一些?”
“你是個惡魔。你是個惡魔。”魚家棟指著海玲那張平靜之極的臉,恨聲說道:“你一定會遭到報應。”
“我承認,我確實不是什麼好人。這年頭,哪還有什麼好人啊?”海玲阿姨麵無表情的模樣,出聲說道:“我們現在把那份親情的偽裝給扒下來,談判起來是不是就可以公事公辦了?”
“......”
魚閒棋和魚家棟父女倆人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驚了,他們實在想不明白,平時溫婉善良幾十年如一日對你好的女人,竟然是這樣的嗜血怪獸?
海玲阿姨抬腕看了看表,說道:“走吧,我們現在去實驗室取那兩塊火種.......”
“我不可能給你。”魚家棟硬聲說道。
“教授,我說過,你是我見過的智商最高的人。你在科學領域取得了那麼顯赫的成就,怎麼眼前這點兒小事就看不明白呢?既然我選擇在這個時候暴露身份,那就證明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你把那兩塊火種給我,我給你們山鬼的解藥。以後小魚兒可以繼續做自己的弦理論研究,你也依然可以做能源領域的相關工作......”
“可是,如果你不給我的話,你會死,小魚兒也會死......我知道,像是你們這樣的知識份子都是很有傲氣的,寧願選擇死也不會對不起多年投資和信任你的人。可是,小魚兒呢?你願意讓她陪著你一起死?因為你的原因,已經害死了她的媽媽......她又做錯了什麼呢?”
“你這個魔鬼.......”
“教授,何必在這裡浪費口舌呢?平時你可是最討厭彆人浪費時間的。”海玲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說道:“教授,小魚兒......請吧。”
魚家棟久久地看著魚閒棋,眼含熱淚,推開椅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說道:“走,我給你。”
“我就知道,教授一定會做出聰明的選擇。”
海玲阿姨走到魚閒棋身邊,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說道:“小魚兒,你也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滾開。”魚閒棋推開海玲阿姨,寒聲說道:“你不要碰我......看到你就讓我覺得惡心......”
“當然。當然。”海玲阿姨點了點頭,沒有再強行去觸碰魚閒棋的身體,說道:“我這樣的女人,誰會喜歡呢?不過,可彆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倘若你們做出什麼危險的動作,或者想要給誰一個提醒什麼的......我會死,你們一定會死在我的前麵。”
說完,一行三人朝著外麵走去。
魚閒棋和魚家棟走在兩側,海玲阿姨走在他們的中間,看起來就像是一家三口在散步似的。
到了DragonKing能源研究室門口,彪叔嗅了嗅鼻子,聞到了濃烈的酒味,眼神疑惑的看了魚家棟和魚閒棋一眼,笑著問道:“教授,這麼晚了還來加班啊?”
“教授來處理一些緊急工作。”海玲笑著對彪叔說道:“難得有一會休息的時間,還想著陪教授喝上幾杯呢......沒想到教授想到實驗項目還在進行當中,非要來實驗室看一眼才放心。不然酒都喝不下去了。我和閒棋沒辦法,隻好陪著一起過來了。”
彪叔嗬嗬大笑,說道:“這不就是教授的工作風格嘛......這種事情我們又幫不上忙,不然老頭子在旁邊幫忙看著,教授去好好陪小魚兒喝上幾杯。”
“你守好大門彆讓人進來就行了。”海玲阿姨笑著說道。
“這是我的本分。”彪叔連連點頭。
寒暄了幾句,一行人刷卡進入實驗室內部。
等到三人走遠,彪叔的臉色變得詭異起來。
走到魚家棟的辦公室門口,魚家棟輸入了繁瑣的密碼,打開辦公室門,又有更加複雜的驗證程序。一一通過之後,魚家棟魚閒棋海玲阿姨三人才進入光梯之中。
海玲阿姨知道很難進入魚家棟的地下研究室,卻沒想到要如此的困難。倘若不是製服了魚家棟和魚閒棋父女倆人,怕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進來......
還是要來硬的!
當光梯打開的一刹那間,海玲阿姨有種心神震撼的感覺。
她想像過魚家棟的這間地下實驗室一定相當的不簡單,卻沒想到豪華大氣到這種地步,高科技裝置應有儘有。
這是多麼龐大的地下工程啊?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她不是魚家棟的第一任秘書,等到她來了之後,這間實驗室早就修建完工了,就算她耗費心機也沒辦法真正的進入。
“教授的研究室果然沒有讓人失望。”海玲阿姨出聲稱讚。
若是往常,彆人稱讚自己的實驗室,魚家棟自然要虛偽的謙虛幾句。
可是,此情此景,魚家棟哪裡還有這個心情?
直到站在那巨大的鋼鐵廊橋上麵,看著被隕石鐵鏈鎖在半空之中的那兩塊「天火」,海玲阿姨再一次發出驚呼出聲。
“這就是那兩塊火種?”海玲阿姨眼神灼灼地盯著它們。
雖然還沒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但是她已經能夠確定了,就是它們,就是他們想方設法想要得到的火種。
幾十年的潛伏,幾十年的偽裝,幾十年的角色扮演,終於要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
海玲阿姨都有種不太真切的感覺。
「怎麼就真的得到了呢?」
“是的。”魚家棟聲音乾澀的說道。
“取下來。”海玲阿姨出聲說道:“從現在開始,它就是我的了。”
看到魚家棟猶豫,海玲阿姨嘴角浮現一抹冷笑,說道:“教授,我勸你不要做傻事。第一次服用解藥的時間快要到了。”
魚家棟不敢耽擱,在機器上麵一陣操作,那兩塊隕石鐵鏈發出轟隆隆的響聲,那兩塊通體黝黑上麵仿若有一團燃燒火焰的天火給降到了眾人的麵前。
“這麼大?”海玲阿姨驚呼出聲。
“可以變小。”魚家棟出聲說道。然後又在電腦上麵一陣操作,天火上麵的火焰消失,那兩塊天火也縮小成為巴掌大小的普通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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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寸養豬場。
這是一片偏僻的山林,位於五指山的山腳下麵。
一輛汽車衝破黑暗,朝著這個不為人知的養殖場衝刺而來。
嘎!
車子在養殖場門口停了下來,兩個黑衣人舉著電筒走了過來,朝著車子裡麵照了一番,坐在駕駛室裡麵的海玲阿姨對著他們點了點頭,說道:“我來送羊肉。”
“開門。”
一個黑衣人舉著對講機講了一句話,然後麵前的鋼鐵大門便緩緩打開。
海玲阿姨駕駛著車子到了養殖場的大院子,剛剛推開車門下車,就聽到哼哼哼喧囂吵鬨的豬叫聲音以及那空氣裡濃鬱的尿騷屎臭味。
海玲阿姨皺了皺眉,看著從裡間走出來的男人,不滿的說道:“不要總把據點安排在這種地方......又臟又臭,難道當真要養豬不成?”
身體隱藏在黑影之中的男人輕笑出聲,說道:“養羊和養豬有什麼區彆?把野羊關在豬圈裡,也能掩蓋掉他們身上那股臭味不是?”
他的視線轉移到了車子上,問道:“羊肉送到了?”
“是的。”海玲阿姨走過去拉開車門,說道:“出來吧。”
魚家棟和魚閒棋從車子裡麵走出來,環顧四周,隻見近處草木陰森,遠處山影疊嶂,令心生絕望。
“怎麼把他們也給帶來了?”男人眼神不善的看向海玲阿姨,出聲質問:“脖子一抹不就完事兒?”
“雖然拿到了火種,但是,擔心路上被人攔截......”海玲阿姨出聲說道:“有他們在身邊,比較令人安心。”
“火種呢?”男人伸出手來。
“我要親自交給監視官。”
“不知道死活。監視官怎麼可能見你?”男人氣急敗壞的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也就休想得到那兩塊火種。”
“你......”
男人狠狠地盯著海玲阿姨一番,沉聲說道:“你們跟我來。”
說完,帶著一行人朝著養豬場裡間走了進去。
來到後山,豬叫聲音漸遠,那股難聞的味道也消失不見。
在漆黑的夜色當中,出現了一盞燈光。
朝著燈光走過去,就看到一棟兩層小樓建立在林蔭之中。
中年男人率先上前,在一間房間門前敲了敲門,裡麵傳來請進的聲音。
中年男人推門而入,一個黑乎乎的胖子正坐在椅子上吃螺絲粉。
嗦起螺絲來呼嗤呼嗤作響。
看到走進來的海玲阿姨和魚家棟父女倆人,他放下手裡的粉碗,用他那油乎乎的大手伸向海玲阿姨,笑嗬嗬的說道:“新一任的執行官果然沒有讓人失望,不動則已,一鳴驚人。總裁果然沒有看錯人啊。”
“監視官先生過獎了。”海玲阿姨一臉恭敬的說道,她和胖子握了握手,說道:“全靠總裁先生栽培。”
“組織不會忘記有功之人的。”胖子笑嗬嗬的說道。
“我想去對總裁說聲感謝。”海玲阿姨出聲說道:“能不能讓我親自把火種送到總部?”
“不行。”胖子拒絕,又瞥了魚家棟和魚閒棋一眼,說道:“你的身份已經暴露,需要立即潛伏。這倆個人已經失去了價值,把它們剁碎了喂豬吧。”
“海玲.......”魚家棟大驚,大聲喊道:“你說過,你不會傷害小魚兒......你說過到了地方就會放走她......”
“爸......”魚閒棋緊緊得握著魚家棟的手,說道:“我不怕......”
“閒棋......”魚家棟心急如焚。
他不知道如何為女兒抗爭出一條命,他的一身所學在這一刻根本就毫無用處,不堪一擊。
“監視官先生......我希望能夠見總裁一麵.......”海玲阿姨還想再次努力一下。
“就這麼決定了。”胖子監視官擺了擺手,說道:“火種給我,你......告訴你一個秘密,螺絲粉一定要趁熱吃,涼了就有一股子腥臭味。”
“可惜了。”一個懶散的聲音傳了過來。
敖夜站在房間門口,看著海玲阿姨問道:“都在這裡了吧?”
“是的,陛下。”海玲阿姨躬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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