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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國夫人的府邸是五楊宅邸中最為豪華的一座,亭台樓閣都按照皇家園林芙蓉園的樣式來設計,大小房屋數百間,每一間都有不同的風格和樣式。她本人最喜歡居住的地方是西院一座高聳的樓觀建築,無論招待賓客還是家庭宴會,都喜歡在裡麵舉行。
賓客們都知道她這座樓是仿造什麼建造的,但都不願意把紙麵上的意思說出來,大家保持著一種奇怪的默契。
今日他們在樓中隆重接待了安西北庭節度使李嗣業,並且請來了梨園的舞女和樂師,在二樓的地板上翩翩起舞。
女主人楊玉瑤側躺在長榻上,身著淡紫色羅裙,有點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味道。確實如此,如今她的兒女都已經成人,自己身上的變化倒是微乎其微,就這一點足以讓所有未老先衰的女子們嫉妒到發瘋。
楊國忠和李嗣業兩位權臣坐在她的左右,這女人也擁有足夠的自信,把身邊的所有宴會打造成自己的主場。
場中的舞伎們翩翩起舞跳動,絲竹聲聲入耳。楊玉瑤卻未把視線投在眼前的舞蹈上。她從床榻上側起頭,用手掌托著發鬢,目光在兩個男人臉上來回巡梭。
李嗣業越來越有男人味了,他的下髯很短,卻根根顯得有精神;他的目光好像是在欣賞眼前的歌舞,又好像不是,楊玉瑤就是喜歡他這種雙目迷惘漫不經心的味道。
回頭再去看楊國忠,他倒是在真的欣賞歌舞,不過看他那股孜孜以求的勁兒,也不知道是在欣賞上半身,還是在欣賞下半身。
這是楊家人的特色嗎,欲望總是那麼顯而易見,也是那麼強烈。
楊玉瑤的腦袋裡產生了一種錯覺,感覺自己身邊的每一個男人都會身居高位,先不說陛下了,安祿山任三鎮節度使,封東平郡王。表兄楊釗如今身兼任二十多職,什麼禦史中丞,色役使,反正也是很大的官兒。李嗣業就更了不得,他身為安西北庭節度使,同時也是隴右道采訪使,隴右群牧使,隴右募兵使,通常這三個職位是由河西節度使或隴右節度使來兼任,現在李嗣業由一力承擔,可見聖恩之隆厚,而且他還是開元天寶兩朝唯一一個入了淩煙閣的功臣。
這讓她油然地相信,自己是多麼的與眾不同,她是天空無數群星中最璀璨的一顆,才能吸引這麼多男人接近她的身邊,如果他們能為我爭風吃醋,相互爭鬥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楊玉瑤從床榻上坐起來,揮了揮手:“都退下吧。”
場中的舞伎們停止了舞蹈,抖著長袖躬身緩緩後退。樂師們也抱著樂器低頭離去。
楊國忠的興致被打斷,頗有些不悅,回頭問族姐:“怎麼停了?”
楊玉瑤興致闌珊地說道:“我有些餓了,不想看這些勞什子的歌舞,叫下人弄一桌酒菜上來,要與釗弟和嗣業舉杯共飲。”
“也罷。”李嗣業從胡床上站起來搓了搓手說道:“我也有些餓了,如此就共進晚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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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此時太陽還尚未落山,實際上對於一日兩餐的唐人來說,晚餐實際上是黃昏餐。隻有那些家境優渥或者達官貴人們才有一天兩頓正餐,兩頓早點與宵夜的吃法。能夠在油燈下讀書吃飯的人,已經邁入中產階級的行列。
三人來到寬闊的格子間內,地毯鋪滿了整個房間,正中央放著一麵方矮幾,上麵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碗碟銅盆,
李嗣業伸頭一看,飯菜確實夠奢侈的,切膾也就是生魚片被整齊擺放在一個個小碟中,沾著吃的醬料如芝麻醬就有十幾種,然後是佐料豐富的羊肉湯,上麵堆積著胡椒粒,還有被摔死的牛的牛肉。
楊玉瑤端起酒樽先給李嗣業倒滿酒盞,又給楊釗倒滿。自己則用一個小小的琉璃盞倒了少許。
她端起琉璃盞對兩人說道:“既然是飲酒,當然要有酒令,不過尋常的酒令配不上你們大丈夫,不如倒來個乾脆痛快。你們兩個一杯接一杯地對著喝,誰要先醉倒了我便派人送你們回去,贏的人當然是留下來與我在樓裡共度良夜。”
李嗣業大吃一驚,這算是什麼喝法,簡單粗暴比拚酒量,輸的人灌醉了被送回家,清醒的反而要留下來?
“好,”楊國忠咬了咬牙,端著酒盞與李嗣業相碰,然後一仰頭灌了下去。
李嗣業端著酒盞琢磨,他應該在第六盞的時候假裝喝醉,然後讓楊玉瑤用墨車把他送回家去。六盞似乎又不太像,應該喝到十盞才能糊弄過去。
他默數著杯數與楊國忠對飲,酒水幾乎是一口喝乾,楊國忠竟然有昏昏欲醉的驅使,這讓李嗣業大為驚詫。
楊國忠的酒量他是知道的,還不至於到喝個八九盞就能醉倒,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跟自己一樣,也抱著裝醉的想法混過這一關。
看來這老小子是對徐娘半老的楊玉瑤產生了厭倦心理,甚至巴不得她轉移視線,把精力全投在我身上,他才能夠從容脫身。
經過連番的飲酒和用腦,皇帝李隆基的臉色雖然依舊紅潤,但臉上出現了些許疲憊之態,抬手說道:“此事就這樣議定了,今日本來是要慶賀嗣業之遠征大捷,與你們舉杯共飲,沒想到還是談了半日的朝政。朕不勝酒力,先回後殿休息,楊釗,陳希烈,你們二位要替朕招待好嗣業,若是他今日不能儘興,我明日拿你們試問。”
李嗣業和眾人同時躬身下拜:“臣等恭送陛下。”
皇帝顫顫巍巍地提著袍子下擺站起來,抬起手臂背朝眾人揮了一下,在高力士的攙扶下往內殿走去。
李隆基一走,群臣頓時放鬆了許多,說話聲音也大了。這樓中宴會大殿也就變成了楊釗的主場,他率先端著酒盞來到李嗣業麵前,借著酒興高聲說:“自改元天寶以來,我大唐名將輩出,諸如高仙芝,安思順,哥舒翰,還有陛下最寵愛的三鎮節度使安祿山。這些人確實功勳卓著。可與李嗣業李大夫比起來,他們的功勳配得上陛下給他們的恩遇嗎?他們配得上嗎?你們說句老實話,是否能夠配得上?”
李嗣業頓時感覺無語,有些眾人皆知的話藏肚子裡就行了,何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露出來,這不就等於踩四捧一公開引戰嗎?我若不是對你的性格有所了解,還以為你他媽的是高級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