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急報入長安(1 / 1)

盛唐陌刀王 夜懷空 1233 字 1個月前

長安城外關中貧瘠的土地上,一騎快馬絕塵而來,馬背上的驛使身背號旗揮鞭抽打著馬臀,沿著官道向前疾馳。

他疾馳至一處驛站馬廄外,猛地拽緊了韁繩,馬兒長嘶前蹄高高揚起,跳下馬背高呼:“邊關急報在身!換馬!”

驛長連忙命人將疲乏的馬匹牽入馬廄,將一匹剛剛洗刷過的馬匹裝上馬鞍牽出來,又親自端來一碗溫水請驛使喝下。

“敢問驛使從何處來?”

“東受降城!不多說了,軍情緊急,上馬趕路!”

驛使踩著馬鐙翻身上馬,揮動起馬鞭:“駕!”

長安已經遙遙在望,馬匹衝過了龍首渠橋,對麵的春明門兩側門洞有百姓來往穿梭,驛使在馬背上疾聲高呼:“邊關急報!放路通行!”

守在中門的金吾衛兵丁們連忙讓開通路,驛馬直穿門洞而入,又疾馳一段來到興慶宮明義門外,驛使跳下馬背站立不穩趴倒在地,沙啞著嗓子道:“邊關急報!”

門口的龍武軍執戟長低頭喝問:“既然是邊關急報,為何不送入皇城中書省官邸!”

驛使從懷中掏出文牒,氣息虛弱地說道:“快去稟報陛下,安祿山謀反!”

“扶他下去休息!”執戟長慌忙抓起文牒往宮門內狂奔,兩名武夫攙扶著驛使城門一側的甬室內,拔開黃酒袋的塞子緩慢地往口中喂酒。

……

老將軍陳玄禮站在交泰殿的丹堂外,臉上滿是焦急之色。李隆基背負著雙手緩緩走出,神情猶豫地問道:“此急報是從東受降城傳出,應當是厭惡安祿山的人所為,當不足取信?”

“陛下,”陳玄禮急切地上前兩步,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冒失,連忙又後退半步,叉手道:“陛下若是存疑,末將願派人沿各路驛站向北探訪,安祿山如真謀反,必然奏報不止一處,請陛下靜待。”

皇帝半低著頭望著地麵眼皮垂闔,抬起手輕輕地擺了擺。

陳玄禮不敢再多言語,叉手“喏”了一聲緩緩向後退卻。

高力士憂心忡忡地站在一旁輕輕揮動拂塵,宮人們連忙悄聲退出了殿內,陰暗的大殿中就隻剩下了他和皇帝兩人。李隆基伸手揉著額頭蹣跚地找陛階上的胡床,高力士連忙上前去攙扶他,手支撐著扶手軟軟地坐倒,麵容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高力士抬起袖子輕拭了兩下眼角,捧著拂塵彎腰欲言又止:“陛下……”

“你也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高力士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顫音:“喏。”他手執拂塵緩緩後退,走到門檻的時候轉身,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悄悄歎了口氣離去。

李隆基頭枕著胡床的靠背,雙目空洞地遙望著宮門遠處,這是他視線所及的距離,但是看不到的地方,卻是危機與風暴的來源。

……

李嗣業及早就派人扮作行商前往河東以及河北刺探消息,他們得到消息後迅速折返回涼州,向他稟報安祿山叛亂的消息。

他盤膝坐在堂中,聽到下麵人的稟報之後,竟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很長時間都在為這個時刻做準備。現在消息突然來臨一切疑問都消釋,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他沒有將這個消息散布至軍中,皇帝的旨意很快就會到來,但也應該提前做好準備,立刻下令把岑參叫到身邊讓他伏案動筆起草軍令。

“著令臧希液將渾崖峰一概事務轉交給副將李孝感,前來涼州接任赤水軍騎軍右押衙。著令倉曹參軍與健康軍使往石城堡運輸糧草軍需,囤積量應當足夠堡中兵卒足夠一年用度,令外賞賜黃金六十鋌予石城堡守將,這個錢從我個人的私庫中出,獎勵他恪儘職守,不可掉以輕心。令各軍加強防備,加大巡邏力度,再令交城守捉和白亭守捉,將邊境沿線烽燧派駐人手,日夜守備不得鬆懈。就這樣。“

岑參放下筆杆搓了搓手,朝他問道:“大夫,發生什麼事了?“

李嗣業扭頭看著他笑了笑:“暫時無事,把軍令發出去,隨我去清涼觀以及東門外組建中的炮營看看去。“

……

清涼觀一側的鑄造作坊中熱火朝天,光著膀子的漢子們將熔煉出的銅鐵汁通過陶製漏鬥澆灌進陶土模具中。另一旁幾名匠人手中拿著磨砂石騎在鑄好的炮身上細細打磨,還有一人手中握著長杆將礪石棒伸進炮筒中,來回上下摩擦。

趙正一道長身上圍著皮革圍裙,跟在李嗣業身後講解道:“現在工匠們的手藝都熟絡了許多,平均五天就能完工一門玄武炮……”

李嗣業突然回頭問他:“現在通過試驗裝備炮營的火炮有多少門?”

“這個,”趙道長搓著手難為情地說道:“隻有三十二門。”

“太慢了!難道你沒有按照我的吩咐按照流程分開工序鑄造麼?”

“貧道已經按照大夫的吩咐去做了,但懂技術的匠人實在是少,鑄造坊也不多,且鑄造出的炮管殘次率太高,我們現在也是捉襟見肘。”

李嗣業轉身抬起手指說道:“在涼州城內征召民夫加蓋鑄造坊,另外發下公文在整個河西征召鐵匠入伍,要在一個月之內給我再鑄造出十八門,能辦到嗎?”

趙正一躬身疑惑地問道:“隻是我們鑄造火炮隻是秘密進行,如果下發公文這豈不是大張旗鼓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誰還能顧得了這麼許多。”

道長沒敢問什麼情況,又立刻叉手說:“隻要人手足夠,貧道定能夠完成大夫的吩咐!”

他肯定地點了點頭,大踏步地走到馬廄旁,從燕小四手中接過坐騎韁繩遞到趙正一手中:“走,跟我去炮營的靶場看看去。”

四人翻身上馬,打馬奔出涼州東門,來到了炮營平坦的靶場。

炮營暫時由燕小四執掌,五千人伺候三十二門玄武重炮。炮身支撐在三尺高的車輪底座上,前後均有支架來維持平衡和角度,火炮背部有裝飾的木質龜殼,炮口頂部鑄有蛇眼,沒想到趙正一真把炮鑄成了龜的模樣。

李嗣業翻身下馬,對燕小四吩咐道:“叫一人來試射一炮。”

燕小四大大咧咧地叉手行了個喏,說道:“大夫,請容小四親自掌炮。”

五六名炮手將火炮推上炮位,後方挖有土方斜坡,用於緩衝後座力。一人裝撚子封泥,兩人填裝火藥,最後一人將彈丸填進去,引信的一端要朝裡,最後用木杵捶實。

燕押衙親自手持火把上前,點燃了炮尾的撚子,眾炮手捂上了耳朵閉目等待。

“隆!”炮口噴出火焰與濃煙,拋射出炮彈落到遠處的木牌下,等了將近一息才轟然炸響,將木牌炸得四分五裂。

李嗣業手搭涼棚遙望,射程應當八百步左右,雖然超過了伏遠弩,但他希望能夠到達一千步或者更遠。

他轉身對趙正一誇讚道:“很不錯,雖然引信延遲還需要改進。”

趙正一與燕小四齊齊躬身叉手:“貧道、末將自當儘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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