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少女傲然而立,眉目清朗,氣勢凜然,周身仿若暈著神光,讓人心生敬畏。
砰砰砰!
這一刻,所有人心臟強力地跳動著,血液凝滯住,他們的眼中看不到其他,隻映著少女絕世遺立的身姿,耳邊回蕩著她如神之錘音般的判定。
“你,汙辱了法醫這個神聖的職業。”
鄒成臉色煞白,布滿冷汗,渾身發抖,整個人如墜冰窟,這句話如利箭直射入他的靈魂,炙烤著他多年的傲慢與自大。
眼前一黑,似時光回溯,一張嘲弄的猙獰臉龐,一聲狂妄大笑:“鄒成,你個膽小鬼,滾吧,你要是能當法醫,那也會是法醫界的恥辱,恥辱……”
“不……”鄒成驚叫了一聲,驚恐地後退一步摔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鄒法醫。”助手趕緊扶住了他,被他的樣子給嚇了一大跳。
“帥哉我家葉梵,哈哈,讚爆了。”
陸君語瘋狂鼓掌打666,發眼直發光地看著葉梵,盛滿碎光的眼中都能看出兩顆小紅心噗通噗通地跳著。
這一刻的葉梵帥得她雙腿都合不攏了,如果葉梵是個男的話,她都願意為她做回女人了,啊呸,是撿回早就不知道丟到哪個旮旯的少女心了,簡直太直擊她的心臟了有木有。
葉梵回眸對她嫣然一笑,抬起的手緩緩放下,周身的氣勢漸漸收斂。
咻!
又是致命一擊,陸君語拍地一下蓋住臉,簡直犯罪啊,世上哪有這樣可帥可美的絕世人兒啊!她不能再看了,不然她會想戀愛的,還是那彎出天際的戀愛。
隨著她威勢的收斂,所有人一口氣重重吐出來,終於能呼吸了,媽呀,這個少女感覺好可怕啊,連鄒法醫都被嚇得癱坐在地上了。
除了常隊,其他人緩過神的瞬間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常隊眼中臉上儘是震驚之色,他是部隊上退下來的,上過戰場見過血,這還是他來到瀘市後第一次遇到在氣勢上竟能壓得過他的人,竟還是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少女。
哦不,也不普通,畢竟哪個普通少女敢在荒山野鄰給無頭死屍做屍檢,好吧,暫時當她真的會做屍檢吧。
“鄒法醫。”
這時,法醫助手驚叫了一聲,所有人看過去,就見方才還一副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的鄒法醫推開助手站了起來,衝直到葉梵的麵前,顧不得形象,顧不得麵子,猙獰著通紅的雙眼,啞著聲高聲斥問。
“你憑什麼說我汙辱了法醫這個職業,你這個黃毛丫頭有什麼資格?你懂得法醫這兩個字嗎?你就在這裡口出狂言。”
葉梵淡然地掀起眼瞼,冷笑:“憑什麼?就憑我知道,如果我今天站在你位置,我該乾什麼。”
葉梵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距離無頭女屍隻有半米範圍,伸出手指指著無人搭理的死者,聲音清揚道:“身為今天出警的法醫,此刻就該在這裡,拿出專業的知識,公正公理的心,為死者代訴她最後留給世人,想告訴世人真相,可是,你呢?”
“你在乾什麼?”
“你在刁難我?不,你不是在刁難我,我們素不相識,你隻是因為一場大雨,為工作難度劇增更可能無法得到有用線索而在發泄。”
“你說我不懂屍檢,破壞死者留在身上的證據,斷了死者留在世間的最後的話,請問,你碰過死者嗎?你有做過屍檢嗎?你沒有,你隻是看了一眼,你隻是因為我碰過死者就直接下了斷言。”
“你問我憑什麼,告訴你,就憑這個,一個連自己本職工作該做什麼都認不清的人,如何做到為生者權,為逝者言,如何有臉麵來斷言我的未來。”
聲聲振聾發聵,字字鏗鏘有力。
在聲聲質問下,鄒成連退數步,這次他倒是站得穩,但臉色比方才更加慘白,他的耳朵嗡嗡作響,在場無數雙目光下,心裡陣陣發寒。
其他人都沉默了,那些正在搜證的技術警員被她若有實質的目光巡視而過時,均是心中猛顫,像是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做作業的小學生,帶著驚惶的心低下頭,認真的繼續做著手上的工作,不敢再走神亂看亂瞟。
現場除了技術警員認真而小心的搜證時發出的聲音,其他聲音都消失了,每個人連呼吸都放緩,都沉默著。
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有幾個人影正在緩緩接近。
葉梵此刻心神有些激蕩,也沒去注意,她走回到常隊的麵前,沉著臉。
常隊微不可覺地咽了一下口水,眼中有絲惶色閃過,就怕她下一刻會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沒資格當刑偵隊長,都不禁自己開始反思他來到現場後哪裡做得不對不合格,想著想著他都羞愧,好像他也該罵。
“那個,我知道我也……”一身鐵血虎膽的常隊不自覺開口,先一步認錯,向來無表情臉帶著羞愧,感覺就像是在部隊當小兵時候,麵對班長時一樣,連身姿都站得筆直,隻差沒敬禮了。
然而他想多了。
葉梵拿下背上的背包,直接遞給常隊,把所有人震懾了之後,終於沒有人再打斷她的話了。
“昨天我和朋友因為迷路進入這裡,大概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在這裡發現一具無頭女屍,因為山裡沒信號,本想著等天亮出去找到有信號的地方再報警,但是不曾想天氣突變,眼看一場大雨就要降臨”
此時的葉梵聲音輕緩,娓娓道來,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聽著,沒有敢再開口,更不用說去打斷她的話。
“我有一個大哥是名專業法醫,知道我報讀了法醫專業後送了許多專業書籍,也教了我許多,我知道,水是法醫工作和搜證工作的天敵,會極大程度地破壞現場,所以無奈之下,我隻能為死者做了初步屍檢,儘可能地保留有用的物證線索。
“這個包背裡麵的,就是我在大雨到來之前,在死者身上及周邊環境收集到的物證,我能保證其完整性及客觀性。”
說著,葉梵又遞上自己的手機,點開錄像視頻,道:“全程我都做了錄像。”
常隊呆呆地接過手機,手指無意識點在了視頻上,播放,葉梵的聲音立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