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韃子在各村各寨沒討到多少便宜，多爾滾在中牟縣城下，同樣撞得鼻青臉腫。

因為中牟縣城中，不但有正規的國衛軍，還有轟天雷和手雷等守城利器，加上曹變蛟帶領騎兵，又時不時搗亂，整整攻了一天，不但沒攻下來，反而死傷了三四千人。

這讓多爾滾的臉都黑成了鍋底，這還隻是一座小小的縣城，都這般難啃，那要是州城府城還得了？

是怎麼也想不通，以前數次入關時，一攻就破的縣城，為何如今卻變得這般難啃，以前那些懦弱的衛所兵，為何現在就敢打敢拚？

儘管知道再攻下去，這座縣城必定會被他攻破，但多爾滾卻打算放棄了，決定將目標全部放在四野的村寨上。

雖然他知道漢人隻對縣城以上的城池重視，但卻無可奈何，因為對方可是有幾十萬大軍，他現在要是將實力消耗在這些縣城身上，糾纏不清，最後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可當黃昏時候，各部落騎兵開始陸陸續續返回，馬背上馱的不是糧食女人，而是慘叫連連的傷員後，多爾滾也是嚇了一大跳。

其他各部落首領，一番詢問過後，得知大家遇到的情況竟然都差不多，頓時心就涼了半截。

大帳中。

一眾大小首領嘰嘰喳喳的吵過沒完，此時腦子靈活的已經反應了過來，他們可能上了皇太極的惡當。

難怪八旗隻來了五千多騎兵，原來中原的漢人竟然如此的凶悍。

今天一天，他們足足死傷了五六千人，雖然傷者占了大多數，但現在幾乎個個生不如死，這大熱的天，最後能活下來的恐怕沒幾個。

雖然也屠了幾十多個村寨，殺了上萬人，可搶到的糧食，還不足他們十萬人和二十萬匹戰馬吃一天，簡直虧大了，所以此刻大家看著多爾滾，都怒目相視，嚷著要回去。

“大家都不要吵了，這中牟縣的漢人確實凶悍，但本王不相信其他州縣也一樣，明日咱們就繼續南下。”

“睿親王，那萬一其他州縣也一樣怎麼辦？”

“是啊，在南下到時候萬一搶不到糧食，那就糟了。”

顯然所有的蒙古人都有些打退堂鼓了，今天打劫時那些漢人的表現，確實將他們嚇到了，彆說一命換一命，就是十個漢人換他們一條命，都換不起。

“這樣好了，騎兵不擅長攻堡，南下後讓步兵攻堡，騎兵在外圍放箭掩護。”

多爾滾也知道必須要將這些人穩住，於是想了想道。

果然，一眾頭人們聽說讓漢人去攻，頓時就沒再說什麼了。

第二天，大軍沒有在中牟縣多停留，而是繼續南下，上午趕路，下午劫掠。

這次大家都學聰明了，隻對村堡下手，縣城那是碰都不碰，就連大一點的鎮堡都不攻，能放火就放火。

剛開始還分散掠劫，可當被曹變蛟趁機屠殺了幾路後，就變成了幾千騎兵帶著五六百漢兵去攻打一個村子。

雖然沿途無數的村寨被攻破，但五天後，大軍自身攜帶的糧草依然消耗了一半，不但做不到以戰養戰，漢兵也死傷了一兩萬，士氣跌落到了穀底，隨時都有嘩變的可能。

這時多爾滾也終於感覺到了危機，知道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對秦軍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自身的實力和士氣則是不斷的在下降，大軍也開始疲憊。

抵達許州附近後，多爾滾原本是打算南下南陽，可隨即就發現去路被大軍攔住了，隻得轉向東南，準備去汝寧府。

因為據探子打探到的消息，隻要離開開封府，糧食就不是問題，而且不但可以避免被秦軍包圍，反而會牽著秦軍的鼻子走。

然而，若是多爾滾一渡河，就馬不停蹄的殺往汝寧府，也許還有機會搶在李定國的前麵，可卻因為舍不得自身攜帶的糧食，想要一路劫掠過去，結果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秦宇之所以放任韃子在開封府境內劫掠，不讓李定國去救援，就是擔心一旦救援，不但容易遭到騎兵突襲，還會顧此失彼讓對方趁機竄入汝寧南陽。

與其這樣，還不如嚴防死守，守住開封進入南陽汝寧汝州的通道，將韃子就困在開封府，雖然百姓會遭到塗炭，但最終這些韃子也會陪葬。

沒辦法，對方全部是騎兵，想要處處防守，最後就是哪裡都守不住，人家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損失隻會更大，而且最後人家還有可能揚長而去，留下一地爛攤子。

這也是秦宇不敢提前讓第三軍團北上守黃河的原因，因為一旦出現了漏洞，韃子的騎兵直接長驅直入南下，到時候回援都來不及。

多爾袞帶著騎兵急趕慢趕的奔到扶溝縣，結果同樣遭遇到了大軍，這些大軍並非龜縮在城中或者塢堡內，而是占據了所有的大道小道，嚴陣以待，凡是人馬能通過的地方，都被擺上了拒馬樁。

多爾滾很想強行突破，但又擔心大軍一旦被纏住，會被包圍。

因為此時東西兩麵都有大量的秦軍壓過來，而他們的糧食卻不多了，如果汝寧府的情況也如開封府一般，即便去了，最後估計也會被活活拖死。

“睿親王，還是向北回去吧，不能再耽擱了。”

“是啊，東西兩麵都有大軍壓過來，南麵的去路又被擋住了，這陣子每天都有戰馬倒下，還是快回去吧！”

顯然哪怕多爾滾瞞著眾人實情，但蒙古頭人們也不是傻子，自然會派出探馬打探消息，直到此時情況對他們非常不利。

糧食隻剩下三天的了，無論是戰馬，還是人，都疲憊到了極點，若是還像這般一邊打劫一邊趕路，遲早得被對方的步兵追上包圍。

因為現在他們的速度還沒有人家的步兵快，所以趁著還有三天口糧，趕緊向北狂奔三天，然後一路劫掠到黃河邊上去，讓皇太極搭浮橋接應，隻有這樣才能甩開對方的步兵。

“好吧！”

多爾袞一臉無奈的點點頭，哪怕再不甘心，也隻能認命，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堅持不撤，這些蒙古人也會溜的。

東麵太康的大軍離他們隻有百裡不到，估計一夜時間就會殺到，許州的大軍同樣隻有一百多裡，加上還有一萬多騎兵，始終如附骨之蛆一般掉在他們後麵，當真是一刻也不能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