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今晚就委屈你住在這裡了。”撒拉黑將夏雷領進了一個簡陋的房間裡,很客氣地道。
夏雷說道:“不用客氣,這裡挺不錯的。”
“那好,我就不打擾夏先生休息了。”撒拉黑往門口走去。
夏雷叫住了他,“撒拉黑先生,今晚多派些人巡邏,我擔心恐怖分子會有報複行動。”
撒拉黑點了一下頭,“夏先生請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那就好。”夏雷說。
撒拉黑離開之後帶上了門,房間裡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沒有燈,也沒有聲音。風從沒有玻璃的窗戶中吹過,嗚嗚作響,那感覺就像是一個女人在哭泣。
夏雷站在窗前,窗外是一條殘破的街道。車輛的殘骸,被炮彈炸得麵目全非的建築,還有蜷縮在牆角避風的難民。黑暗籠罩著這一切,悲傷的因子在空氣之中流淌,這裡的人看不見陽光,也沒有希望。
兩顆眼淚從眼眶之中滾落了出來,夏雷在街頭廣場的時候忍著沒哭,這個時候卻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悲傷流淚了。
出現這樣的情況,主要的原因是他吸收了大量的悲傷的欲望能量的原因。也有他自己的原因,隨著靈魂的進化,他的情感越來越敏感了。
突然,漆黑的夜空出現了一個發光的東西,拖著火尾往這邊飛過來。
夏雷的視線捕捉到了它,然後一聲大吼,“炮襲!”
他的聲音還在空中傳遞,他的身體已經撞開沒有玻璃的窗戶,直接從房間之中跳了出去。
他住的房間在三樓,這樣的高度對他來說就等於是普通人下一個台階。
撒拉黑本來安排了一些守衛守著這幢受損不是很嚴重的樓房,那些人聽到夏雷呼叫示警,還沒有回過神來,夏雷卻已經從天而降,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夏先生?”撒拉黑還沒來得及離開,夏雷就跳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他頓時被嚇了一跳。
一大群拿著破爛槍支的守衛也一臉驚詫的看著夏雷。
“炮擊!”夏雷吼道:“你們還站在這裡乾什麼?趕快去疏散平民!”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一枚炮彈就墜落在了這座樓房的後麵。轟隆一聲巨響,整座樓都在顫抖,爆炸的衝擊波攜帶著水泥碎塊和灰塵撲卷過來,幾個站在門口的人頓時被掀翻在地,哀嚎連連。
“進地下室!進地下室!”撒拉黑回過了神來,嘶聲吼道。
轟隆!轟隆!
炮彈一枚接著一枚飛過來,一座座建築倒了下去,一些來不及躲藏的人也在炮彈下屍骨無存。
有人哭喊,有人哀嚎,整個難民聚集的區域陷入了一片恐懼和混亂之中。
這就是戰爭,人類所能乾出的最邪惡的事情。
夏雷以最快的速度向炮彈飛來的方向衝刺,他所經過的街道上掀起了一股風,卷起了無數的垃圾。
“不管是誰,向難民開炮,我要他命!”極速衝刺中,夏雷的心裡冒出了這樣一個聲音。
轟隆!
一枚炮彈在夏雷的身邊爆炸,彈片和水泥碎塊直接衝擊到了他的身體,他的衣服瞬間千倉百孔,可他的皮膚卻完好如初,就連一塊皮都沒有破。他一直沒有嘗試過硬抗炸彈的轟擊,這一次算是進行測試了——現在的他,他的身體就連炮彈都無法撕開!
一條條街道,一座座殘破不全的建築被甩在了身後。一分鐘的時間,夏雷出現在了三公裡外的一片區域。他的視線很快就鎖定了一個停車場,在那個停車場上矗立著幾門牽引式榴彈炮。
十幾個武裝人員正在操作那幾門榴彈炮,裝填炮彈、開炮,很嫻熟的樣子。他們的頭上都藏著黑色的頭巾,榴彈炮陣地上也擦著黑色的旗幟。他們顯然是黃昏襲擊重型卡車的恐怖分子的同黨。
當時,夏雷沒有追殺那夥恐怖分子的狙擊手,他的目的是讓這座城市裡的恐怖分子知道他的手段,不敢襲擊救助會的人員、車輛和物資。
現在,恐怖分子給予了他回應,那就是向他援助的難民區開炮!
榴彈炮陣地邊沿修建了不少防禦工事,有的是用沙袋砌成的防彈牆,有的則是用鏟車擺出的防線。好幾百個恐怖分子集結在榴彈炮陣地之外的一塊空地上,那塊空地上停著好幾十輛用皮卡車改裝的戰車,還有一些廉價的摩托車和轎車。
一個五十出頭的奧斯曼男子從一道門裡走了出來,他穿的不是奧斯曼人的傳統服飾,而是一套西裝。他的頭上也沒有纏頭巾,頭發花白,也不是很長。他也沒有留奧斯曼人特有的大胡子,下巴用剃刀剃得很乾淨。這樣一個人走出去沒人會懷疑他是一個恐怖分子,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職場白領,有一份體麵的工作,且衣食無憂。
夏雷的視線卻已經鎖定了他。他在希望之星上殺過太多的這樣的人,什麼人是好人,什麼人是壞人,他一眼就能瞧出來。
“給我炸平那個地方!”頭發花白的奧斯曼男子走到榴彈炮陣地邊沿,對著操作榴彈炮的恐怖分子吼道。
轟!轟!轟!
又是幾發炮彈飛上了天空,往著難民聚居的區域飛去。
“那些罪民以為他們等到了救星嗎?他們錯了,隻有加入我們才是他們唯一的活路。”頭發花白的奧斯曼男子厲聲說道:“既然他們選擇了那個華國小子,那麼我們也不用再給他們時間了。轟炸之後,我們殺進白色珍珠,將他們全部乾掉!”
“殺光他們!”一片回應的聲音。
夏雷的視線移到了身邊的一個被廢棄的店鋪之中,然後落在了一根實心的鐵棒上。他探手一招,那根與他身體等高的鐵棒嗖一下就飛到了他的手中。入手一片沉甸甸的感覺,起碼有五十斤重。
夏雷提著鐵棒往停車場走去。
“誰?”有人發現了夏雷,出聲喝問。
夏雷沒有回答,並加快了腳步。
“媽的,他不是我們的人!”有人吼道:“乾掉他!”
一台安裝在一輛鏟車頂部的探照燈突然點亮,雪亮的燈光一下子就照到了夏雷的身上。
夏雷身上的衣服千瘡百孔,早就爛得不成樣子。可他的臉卻是乾淨的,在燈光下也是清晰的。十六七歲的稚氣未脫的麵孔,黑色的頭發,黃色的皮膚,這些都符合一個人的特征,那就是——神奇小子!
“是他!殺了硬胡子的小子!”有人驚恐地吼道。
發聲的,正是夏雷放生的狙擊手!
砰砰砰!砰砰砰……
槍聲突然響起,不是一聲兩聲,而是一大片。這一瞬間,起碼不下兩百支槍在對著夏雷的方向開槍。一兩秒鐘間發射的子彈,如果加在一起的話,那重量起碼兩倍與夏雷的體重!
可沒有一顆子彈能擊中夏雷,全都懸停在了空中。
“去死吧!”夏雷一聲爆吼,兩步衝刺,一躍而起,一閃便飛臨擋在停車場入口前的幾十個恐怖分子的頭頂。也就在那個時候,他手中的大鐵棒呼啦一下掄了過去。
嘭嘭嘭……
鈍器撞擊肉體所特有的聲音響起,一個個恐怖分子飛了起來,落下的時候,都是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一棒子,一條血路就出現了。
夏雷卻沒有停下來,屍體橫飛的當口他已經殺到了那十幾個操作榴彈炮的恐怖分子的身邊。他手中的大鐵棒再次出動,掄出了一片二擋電風扇一般的殘影。
嘭嘭嘭……
一個又一個的操作榴彈炮的恐怖分子也飛了起來,這一次是清一色的爆頭,沒有一個的腦袋是完整的。
夏雷之所以先殺操作榴彈炮的恐怖分子,原因很簡單,這些人多活一秒鐘,就有可能多發射一顆炮彈,也就會有難民受傷流血,甚至死去!
也就那麼兩個三秒鐘的時間,整個榴彈炮陣地被清空了。
夏雷轉身,麵對著幾百個恐怖分子,還有上千顆懸停在虛空之中的彈頭。
探照燈的照射下,那些彈頭有些還是紅的,有的則發射著燈光,金子一般燦爛。
也不知道為什麼,槍聲突然停止了。
夏雷提著染血的鐵棒向幾百個恐怖分子走了過去,鐵棒摩擦著水泥地麵畫出嘩嘩的聲音。他的腳步,鐵棒所發出的聲音,無論是哪一樣都給這個空間的生命帶來恐懼。
他哪裡是什麼神奇少年?
他簡直就是cosplay少年的死神!
一個滿身紋身的恐怖分子突然扔掉了他手中的槍,普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口中念念有詞,“魔鬼、魔鬼……末日真的來了,末日、末日來臨……”
夏雷突然加速,五十斤的大鐵棒掄起,皮鞭一般抽了過去。
嘭!
鮮血像豔麗的煙花綻放在黑色的夜幕裡,惡魔和死神在地獄裡發出悠遠的歡呼和吟詠。
“魔鬼啊!”恐怖分子崩潰了,一個個轉身就開跑。
那個首領夾在一群恐怖分子的中間逃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回頭看了一眼。
就在那一瞬間——
嗖!
大鐵棒突然橫空飛來,在他眼中不斷放大。
他回了個頭,就沒辦法再將頭轉回去了。
這夥恐怖分子的首領斃命,但這不是殺戮的結束,而是開始。
因為恐懼而產生的能量在這個空間裡彌漫,強烈到了極點。
這是死神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