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老爺,出大事了(1 / 1)

象房被查封了,太上皇勒令朱厚照到東暖閣閱奏。

但來東暖閣的大臣,僅嚴成錦。

“要是無法推行這道政令,新皇和臣的盛世大治就泡湯了,新皇不想想辦法?”

朱厚照趴在禦案上做俯臥撐,嘴裡不忿道:“你要設立教籍,又要將幾座私塾和學院歸到禮部,算違反祖製,本宮剛被父皇揍一頓,你自己想法子。”

他與太上皇約定,令諸公臣服於他才能真正掌權。

如今,諸公還是不聽他的。

“守業比創業更艱難,難在創立製度,如今將私塾和學院歸於禮部,是創立一種新的製度,本宮雖認同你,可諸位師傅不認同。”

嚴成錦暗啐這廝一口,還挺聰明:“新皇可否幫臣一個忙?”

“如果是讓本宮去說服靳師傅,就免了,靳師傅隻認聖旨,老高你自己去,本宮的盛世就靠你了。”

嚴成錦恨不得將這狗皇帝的冕冠摘下來,自己戴上。

“新皇繼續懶政吧,臣告退了。”

回到都察院,

嚴成錦查看靳貴的宗卷,靳貴為人剛直,是從五寺升上來的尚書。

曾在光祿寺任寺卿,熟悉禮製,有個八歲大的兒子。

“才八歲啊。”

還太小了些,就算問他那句話,估計答案也是要個玩具什麼之類的。

八歲的幼童能有什麼遠大的抱負。

頭一回,這句話排不上用場了。

禮部值房。

靳貴將官帽丟在一旁,憤然道:“戶部管理天下私塾和書院,虧嚴成錦想出這膄注意!”

幾個一同上朝的官員,紛紛點頭附和。

“此事關乎禮部今後之事,大人不可鬆口。”

靳貴當然是不會輕易鬆口。

下值了,靳貴坐上轎子回府,路過長安門時發現兵衛變多了。

“怎麼多了如此多的兵衛?”

管家說道:“近日盜賊增多,增設了七十二紅鋪,每鋪十餘名士卒,夜間搖著銅鋒巡邏。”

銅鋒,是皇室用的銅鈴。

為了保證京城的安全,初更時,巡查的士卒就搖著銅鋒巡視,一來是讓盜賊聽到不敢作惡,二來是讓百姓聽到銅聲安心。

靳貴深以為然,一臉後怕的樣子:“京城如此危險了啊!吩咐少爺,這一年都不許離開府上半步,以免遭遇不測。”

將近四十歲了也沒有子嗣,好不容易找汪大夫看了病,生得一個兒子。

如同掌上明珠般養著,唯恐遭遇不測。

管家連忙道:“好的老爺。”

回到府門前,等下人們走進府門中,靳貴反手就將大門關起來,這才放心的走進正堂。

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茶,靳貴便輕喚了一聲:“鬆兒?”

“鬆兒見過父親,父親上朝辛苦了。”

穿著儒裳的少年郎微微躬身。

這時,管家走進來稟報:“老爺,嚴大人來了。”

“不見!千萬不可開門!”

管家有點慌了,吞吞吐吐:“可有個少年郎,說他是當今聖上……”

靳貴徹底慌了神,連忙道:“鬆兒,你快到後麵藏起來,爹若不叫你你不許來正堂!”

聽說謝丕和王延昭見了嚴成錦,一旦被問出那句話,跟中了邪似的。

此子莫不是想對鬆兒下手?

鬆兒才八歲啊,嚴成錦這禽獸不如的狗官!

靳鬆不明所以:“父親,為何要回避?”

靳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拉著管家的手:“來不及了,你快帶鬆兒去柴房躲起來,若有人去後堂,就帶鬆兒逃出府。”

管家一臉懵然,難道老爺做了虧心事,遭人徹查了?

府門外,

嚴成錦和朱厚照站在門前,府門已被錦衣衛強行推開了。

“靳師傅還不來接駕,老高,咱們自己進去吧?”

嚴成錦看向穀大用:“派人看著後門,不許有人離開府邸。”

穀大用哪裡敢違抗嚴成錦的命令,連忙帶著幾個小太監跑到後門去了。

前門自然是由錦衣衛守著。

踏入大門幾步,卻看見靳貴大步流星走來,微微躬身:“臣靳貴,見過新皇,新皇怎麼出宮了?”

朱厚照看見靳貴滿頭大汗的樣子,樂了:“想靳師傅了,來看看靳師傅。”

靳貴臉色蠟黃,我信你個鬼,不是嚴成錦叫你來的?

將朱厚照和嚴成錦迎到正堂中。

“老高,你東張西望在找什麼?”

靳貴心中咯噔一下,麵色慘白地看著嚴成錦,嚴成錦道:“無事,臣隻是隨便看看。”

“新皇和嚴大人來找本官,是為了將天下私塾和學院納入禮部?”

朱厚照抓起一把蠶豆,若無旁人地吃起來。

嚴成錦點頭:“不錯,此乃善政,還請靳大人不要抵抗。”

若有禮部尚書帶頭請乞,太上皇弘治便會動搖幾分。

此事,難就難在不能立竿見影,但又需耗大量靡費。

故,陛下和內閣也無法斷定,是善政還是弊政。

靳貴板著臉義正言辭:“本官不會鬆口,無此定例,嚴大人不計後果總想開先河,請回吧!”

話音剛落,穀大用拎著一個八九歲的少年進來,“嚴大人,他方才想跑,被咱攔住了。”

靳貴麵色大變,忽然間就慌亂起來。

指著嚴成錦顫聲道:“嚴成錦!你若是敢對我兒下手,老夫明日就攜禮部官員彈劾你!”

……明明是幫人實現夢想,為何像成了十惡不赦的惡人?

嚴成錦懵住了,看向那八歲少年郎:“你叫什麼?”

靳貴的心差點從嘴巴裡跳出來。

“學生靳鬆,見過新皇,見過嚴大人。”

朱厚照眨了眨眼:“好聰明的孩子,本宮想送他去宮裡給皇孫當伴讀。”

“老爺?!”

管家連忙上前幾步扶住靳貴,嚴成錦隻是來遊說罷了,並非真是想要對靳鬆如何,朱厚照卻故意嚇靳貴,這廝比自己還壞。

不多說什麼,嚴成錦和朱厚照起身告辭了。

靳貴昏睡了一宿,第二天幾乎快到了卯時,才爬了起來。

路過書房時,卻隻見兒子一人在讀書,“本官請的私塾先生呢?”

管家疑惑道:“先生說不想教了。”

嗯?

府上支付的靡費不薄,靳貴捋須道:“那就再請一位。”

一刻鐘的功夫,管家就氣喘噓噓地跑回來,模樣慌慌張張:“老爺,出大事了!”

靳貴捧起茶盞,隻要太上皇沒駕崩,嚴成錦沒說出那句話,能有什麼大事?

“什麼事?”

“小的去找了三個先生,都不願來,如今全京城的先生都放話了,不教咱們少爺。”

噗~

靳貴一口茶水通過鼻子噴出來出來,差點沒嗆死他。

“咳…你…咳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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