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海峰的臉皮在抽搐的時候,五個人的表情是一樣,但是有一個人跳出來指著周良安大叫,“你特麼再給我說一遍試試?”
周良安笑眯眯的站了起來,看了看其他四個人,“你們四個還有沒有誰像方強一樣,想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的,現在可以站出來!”
周良安的確囂張,他說的話並沒有錯,項海峰說的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幾個全都要聽周良安的,那周良安讓他們當夏海峰說的話是放屁,又有什麼錯呢。
其餘四個人都明白了,唯獨方強覺得這個時候要表示對項海峰的忠心。
小偷這個職業是個非常招人恨的職業,如果沒有強大的靠山和背景保護,他們分分鐘會被人拿去當做泄憤的對象,而在昌明路,四海物業是明令禁止小偷入內的,如果被人逮到,一雙手是要被錘成渣的,方強當時已經受過這樣的待遇,他現在隻能靠一群小兄弟養活,而項海峰現在要交出自己的地盤,周良安又是個這麼恨小偷的人,以後哪還有他的容身之所?
方強不傻也不是衝動,而是再不為自己爭取一下,三壩就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周良安明白他的小心思,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跟著我,我本來也沒打算接收你,整個三壩有三個地方你不能去,昌明路、東壩、老生產基地。你要是不聽勸,被我的人逮住了,可彆怪我到時候不給項爺麵子,現在帶著你的小兄弟,半個小時之內撤出這幾個地方。你們幾個,一會兒替我盯著點,他們要是沒走的話,直接把人拿了,送派出所。”
白關、劉宗權、何金陽、趙福一聽,還是非常慣性的看了看項海峰,項海峰隻是把茶杯端了起來,自顧自的喝了一口茶,並沒有插手的意思。
這四個人才恍然大悟,先後朝周良安點了點頭,“是,周爺!”
周良安擺擺手,“叫爺太老,叫哥太亂,叫老大太低級,以後就叫老板吧!”
“是,老板!”
這一次,四個人異口同聲回答得很整齊。
方強看到事已至此,項爺也是鐵了心要退,他現在是孤掌難鳴,鬥也鬥不過,隻能轉身灰溜溜的離開。
項海峰看到事情圓滿的解決了,起身說,“時間差不多了,人年紀大,晚上睡的早,我就先走一步了”
“慢走!”周良安就坐在沙發上隨便揮了揮手。
項海峰本來以為周良安再怎麼說也該起身送送他,哪怕是送她下樓,對他這個老前輩表示一下尊重,可是周良安屁股都沒挪窩。
老項到底是個愛麵子的人呐,用最快的速度摁在了周良安的肩膀上,“行了,你剛剛接手,還有很多事情要跟他們交代,你就不用送我了。”
我特麼什麼時候要送你了?
不過周良也隻是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這點把戲他還是看得明白的,項海離開夜總會的時候沒有半點留戀,至少周良安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成天都說喜歡孫兒想孫兒,但是真正和孫兒待在一起的時間又有多少呢?
從現在起享受生活還來得及。
項海峰剛剛走下樓的時候,方強居然還在樓下等著他。
“項爺,你真的就這麼退了嗎?這可是你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地盤,你就甘心這麼拱手讓給周良安?”
“項爺,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們這麼多兄弟都怎麼辦?”
“他周良安是做白的,我們是撈偏的,你怎麼能讓他接手我們呢?”
“項爺,我以後還是跟著你。”
方強像條狗一樣纏在項海峰的身邊,而項海峰朝前的步子並沒有停下來,“方強,聽周良安的話,老老實實帶著你的人去彆的地盤上混飯吃,不要再出現在他說那三個地方,和周良安打交道這麼長時間,難道你就不明白,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沒有斷了你的退路,就已經是看在我的麵子上。”
方強不服,“項爺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第一個站出來替你出頭的,你看看他們四個連個屁都不敢放,你這人還沒走呢,茶就涼了。”
“你這是替我出頭嗎?你這是在替你自己出頭。為什麼你要替自己出頭呢?因為你知道少了地盤的保護,你和你的兄弟很難混得下去。為什麼他們四個不肯出頭呢?一來是他們跟著我這麼多年,畢竟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周良安接手他們四個,那是因為他們手底下的業務現在雖然違法的,但是周良安整治整治,就可以讓他們變成合法的。”
“可是你跟你的兄弟乾的那些事情,怎麼變他都是不合法的。這也是周良安讓你帶著人離開他的地盤的主要原因。”
經過項海峰的這一番分析之後,方強是徹底沒有話說了,因為句句都在理,而方強所謂的忠心耿耿,也隻不過是因為自己沒有退路,想拉一個墊背的而已。
既然現在被識破了,那麼就隻剩惱羞成怒了,“項爺,你這是要過河拆橋啊,你說退休就退休,有沒有想過這麼多兄弟的死活,你倒是可以把手裡的地盤全部轉給周良安,你自己賺個盆肥缽滿,下麵的兄弟還怎麼活?周良安不給我們活路,你特麼也不給我們活路,你信不信我拉你同歸於儘?”
這話才剛剛出口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伸出來一條腿,重重地踹在方強的肚子上,讓他朝後翻滾了兩圈才停了下來,趴在地上大喘氣。
從項海峰身後走過來了一個牛高馬大的男子,他還想再上前的時候,項海峰輕輕一伸手將他攔在身後,走到方強的身邊,耷拉著眼皮看了方強一眼,“雖然我退下去了,可是江湖上的地位還在,身邊至少得留幾個保鏢,保護我和我家人的安全吧?對付你幾個小賊,還是很容易的,馬上帶著你的人滾,慢一丁點,今天晚上可能就是持證施暴了。”
說完這番話,項海峰走出三叉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他對這條街的確沒有什麼留念,太破,也太臟了,所以平常他根本就不到這兒來,周良安就說過,臟亂差的地方你還指望它做什麼生意?
周良安在傾國傾城夜總會卡座的沙發上,已經將近坐了一個小時,麵前站了4個人,跟孫子一樣一直在等著新老板訓話,可是新老板就這麼坐著,半低著頭,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這時,周良安突然抬起頭來,四個人本來站的吊兒郎當的,看到這一幕,一下子繃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