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做決定,因為是拿命在搏。
而料子的性價比也不高,相比於之前那塊帝王綠,這塊料子太貴了。
一百多萬的純賭料子,而且賭性那麼強。
我實在難以下手。
不穩。
我現在急需錢,所以,我想賭表現更好一點的料子。
不過,我還是決定賭這塊料子。
我的路,從我走進江湖的那一天,就沒有穩這個字眼了。
我都在搏命,搏贏了,就走下去,搏不贏,就掉進深淵裡。
我立馬拍板,我說:“對莊。”
聽到我的話,王茂才立馬嘿嘿笑起來,他說:“爽快。”
淩姐打了個響指,肥狗立馬拎出來一口箱子,給了80萬現金。
蛇坤也不囉嗦,對於我的眼力,他已經有判斷了,看到我們給錢,他也爽快的掏錢出來。
錢貨兩清,我抱著石頭去處理。
料子的裂痕很明顯了,所以,我得先看看這個裂有沒有吃進去,莫西沙的料子很容易出裂,這塊料子,我想賭手鐲,所以,裂非常關鍵。
我說:“順著裂,開個窗。”
切石頭的師父拿著木工筆畫了一條線,然後拿著牙機開始開窗。
淩姐很懂我,直接拿著一根煙給我,我叼在嘴裡點著了抽了一口。
裂,吃進去都無所謂,但千萬不要散開了。
賭石圈裡有一句話,大裂不怕,就怕小裂,隻要他筆直的一道吃進去,我順著裂切,還能規避這條裂。
但是,越老的石頭,裂越多,因為風化的緣故。
汗水順著我的臉頰流淌下來,我心裡壓力是非常大的,而且,沒有人能給我分擔。
隻有我一個人扛著。
淩姐能為我上刀山下火海,但是,賺錢,她還真的沒辦法幫我分擔。
我的腳上傳來灼傷的痛感,那種痛苦,是撕心裂肺的,真的非常疼,我知道,今天差一點,我跟淩姐就得走那條火海,爬那座刀山。
沒有足夠的力量,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很容易被人弄死的。
我跟淩姐都不想再被人牽著鼻子走,給彆人當牛做馬。
所以我十分渴望贏,那種渴望,就像是在沙漠裡即將被渴死的人急需一滴雨水一樣,十分渴望。
我突然看著師父停刀了,我立馬問:“怎麼了?”
師父把石頭放在水裡潤了一下,我看著那條細長的刀口,我立馬興奮起來了,但是,當興奮的勁剛起來的時候,內心又像是被刺了一下。
師父把料子擺在我麵前,拿著手電打燈。
非常非常透,玻璃種的質感,晶體細膩的透感,讓人看一眼就覺得美爆了,但是,那一道像是閃電一眼開衩的裂痕也,也撕裂了我內心的希望。
我咬著牙,深吸一口氣,這塊料子,真的讓我上頭。
蛇坤也抽出來一根煙,點著了抽了一口,他說:“小老弟,料子,這裂,是吃進去了啊。”
我打燈看著燈色,種水頂級,裂也頂級,就像是裡麵包裹了一道閃電似的,我覺得焦心。
賭性很大,裂吃進去了,吃多少進去,裂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他給人的誘惑很大,但是風險也是巨大的。
如果是帝王裂,這料子隻能切割成一顆顆的小珠子了,但是那時候,可就不值120萬了,彆說賺錢了,我連褲衩都虧沒了。
王茂才立馬笑著說:“兄弟,這料子,真是講究運氣啊。”
我看著王茂才,心裡很不爽,確實,賭石是講究運氣的事,你眼力再好,沒運氣也不行,這個開窗,算是開垮了。
王茂才拿著水槍在料子上噴了幾下,他說:“玻璃種,難得的極品,老弟,你要是現在出手,我願意回收。”
我立馬問:“你多少錢回收?”
王茂才立馬抓著我的手,在我手心裡點了一下。
我皺起了眉頭,直接把他的手給甩開了。
他媽的,就給我五十萬,這料子折了一半還多呢。
王茂才對於我的態度,也不生氣,他說:“就算是帝王裂,也能摳一竄珠子,玻璃種的珠子也不菲呢,三五十萬肯定是有的。”
我聽著他的話,就深吸一口氣,這就是來氣我的,草他大爺的。
我立馬把煙頭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
我賭石,第一次遇到這麼難辦的料子,開窗沒有希望,賣,又折本一半。
我心裡被壓的有點喘不過氣,因為我期望太大了,我其他的目的太強烈了。
我也是拿我的命來搏的。
蛇坤笑著說:“老弟,你不行啊,哼,人,都得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你說你就吃這碗飯的,現在這個結果,說明,你這個飯碗端的不穩當啊,那,砸了自己的飯碗,就代表你小命不保了。”
我斜著眼看著蛇坤,這個老東西,就知道要錢,媽的,吃飯砸鍋,不就是賭輸一次嗎?就要我的命?江湖裡的人,難道都是這種短視的王八蛋嗎?
淩姐過來捏著我的肩膀,輕輕揉了幾下。
他說:“一時輸贏,不代表一身成敗,大不了從頭再來。”
我知道淩姐安慰我,但是我不甘心,我心裡不服氣,我也知道,能輸一次,就可能輸第二次,瑞城什麼人不多,因為賭石跳樓的人多如牛毛。
我不想輸,一次都不想輸,輸一次,可能就會輸千萬次,內心裡的那種危機感,恐懼感,一下子就爬上來了。
我感覺像是億萬條毒蛇鑽到了我的心窩子裡似的,要把我給吞噬掉。
我不服氣,立馬拿著手電打燈,我貼著皮殼看,想要看清楚裂的走向,從燈下的表現來看,裂,似乎遊走於整個皮殼之上,這個結果,給我重重一擊。
就像是我賭石賭到了一塊帝王綠,但是,所有的綠色,隻有靠近皮殼有,裡麵沒有色。
那種痛惜感,比一刀下來直接是大白肉都讓我難過。
我緊張的立馬拿出來煙,狠狠的咬在嘴裡。
現在,我騎虎難下,賣,折本,切,輸的概率超過了百分之七十。
隻要我不切,結果隻有一個,橫豎都是死。
我狠狠的咬著牙,把煙頭都給咬的嘎吱嘎吱響。
他媽的,不切,橫豎都是死。
老子乾嘛不切?
我說:“給我對切。”
老子今天就賭我的命夠不夠硬。
輸則死。
贏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