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江湖走過了這麼多的坑,我早就不是那個束手就擒把命運交給彆人來審判的菜鳥了。
在這個江湖裡,我十分清楚,自己的命,必須得握在自己的手裡。
你把命交給被人,說什麼江湖義氣道德倫理,都是狗屁。
江湖人,最喜歡的,就是拿彆人的命,來成全自己的仁義道德。
我帶著蘇舒一起下樓去,來到樓下張北辰玩石頭的切割室,那塊石頭被吊上了切割機。
這塊石頭,我賭它贏不了,裂多,癬吃進去了。
當然,我看到的這些缺點,要剛剛好是他的優點。
如果裂沒有橫生枝節,如果癬沒有吃進去,裡麵都是綠色的肉質,那麼這塊料子一定爆漲。
這就是賭石,技巧有,但是更多的是運氣。
我看著吳皇拿著筆不停的畫線,左右搖擺不定,他也顯得很慎重。
那個萬綺羅在邊上指手畫腳的,像極了一個跳梁小醜。
張輝走到我身邊,小聲跟我說:“這個吳皇曾經跟我阿爸競爭過華商會主席的位置,在當地有自己的私人武裝,有自己的礦區,很不可一世,不過你放心,我阿爸到時候不會坐視不理,我阿爸要的就是爭一口氣而已。”
我撩起來頭發笑著說:“怎麼?華商會也亂糟糟的嗎?”
張輝笑起來,他問我:“你知道華商會成立的最初目的是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我還真的不知道。
張輝說:“首要的目的,當然是聯合華商賺錢,但是最終要的一個目的,就是排解華商糾紛,你知道這麼多年來,什麼人跟華商的糾紛最多嗎?”
我搖了搖頭,張輝立馬說:“是華商自己。”
我聽著就笑了一下,我說:“有點不可思議。”
張輝說:“緬國這個彈丸之地的華商,多如牛毛,做什麼生意的都有,派係林立,潮汕幫,溫州幫,莆田係這些老派係在這裡根深蒂固,這些年又有寧成敢死隊插進掀起金融戰爭,湘西人,湘北的人在這邊殺的天昏地暗的,上一屆副會長當街被廣粵那邊的人給乾掉,整個華商會都震動了,這些事,你都不知道嗎?”
我深吸一口氣,我搖了搖頭,我還真不知道,雖然隻有一線之隔,但是沒想到線這邊的世界,這麼水深火熱。
張輝說:“哼,所以說,彆在那邊混了,那邊沒什麼前途,這邊,才是梟雄爭鬥的戰場,我阿爸在這邊勢力很大,上次副會長被乾掉之後,整個華商會都開始人心惶惶,大家都招兵買馬準備大乾一場,我爸趁著這個機會入場,憑借他的手段跟麵子,把這件事給擺平了,後來,就有人提議我阿爸選華商會的會長,我阿爸當然不讓,但是,這裡麵跟他競爭的人,就是這個吳皇,上一次乾掉副會長的人,其實也是他。”
我點了點頭,我說:“所以,他盯上阿叔了。”
張輝說:“對,我阿爸當選會長之後,本想插手緬國四大賺錢支柱生意,翡翠,紅木,黃金,礦業,但是這個吳皇聯合其他派係的大佬,堅決抵製我阿爸,雖然表麵上看著客客氣氣的,但是實則是個老陰蛋。”
我笑著說:“找個機會乾掉他。”
張輝說:“我阿爸也想啊,但是人家有自己的私人武裝,所以,我阿爸也隻能跟他客客氣氣的,在這裡,有家夥就是天王老子,沒有任何人是好惹的,眼下,你幫我阿爸打通了那邊的木材市場,我阿爸說什麼也會保你的,放心。”
我看著吳皇終於畫好線了,他們把料子固定在切割機上,然後開刀切割。
切割機響聲傳了出來,這邊的切割機,真的很簡陋,連護罩都沒有。
看著那巨大的刀片旋轉,整個人都感覺有點發毛,我始終覺得,那張刀片會突然失控,從空中飛過來,把我們的人頭都砍掉。
我看著吳皇走過來,他笑著說:“年輕人,緊張嗎?”
我笑了一下,我說:“我有什麼好緊張的?”
吳皇說:“不緊張就好,但願,等會你輸的時候,你也能這麼從容。”
我笑起來,沒有搭理他,這個人,很陰險,說話陰陽怪氣的,充滿了讓人作嘔的優越感。
萬綺羅冷聲說:“你對緬國了解嗎?”
我搖了搖頭,我說:“雖然隻有一線之隔,但是,不是很了解。”
萬綺羅笑著說:“木姐總去過吧?”
我點了點頭,突然,萬綺羅邪惡的從我身上往下瞄,我順著他的眼睛看下去,他的眼神瞄在不該瞄的位置,我覺得很惡心。
他說:“你長的挺帥的,身材也夠高大,細皮嫩肉的。”
他的誇獎,讓我覺得惡心,我舔著嘴唇,很想一槍崩了他。
萬綺羅笑著說:“在木姐,有一個表演團體,他們都是妖人,要是你輸了,我就把你閹了,然後送到那邊,你這樣的身體條件,生意一定會火爆的。”
他說完就邪惡的笑起來,我看著他拿著手絹擦拭眼鏡的樣子,我就笑了起來,我上去就是一腳直接把萬綺羅踹的倒在地上。
他身後的人立馬衝過來,但是麵對我身後的張輝,沒有一個人敢動。
萬綺羅咬著牙對著我怒吼:“你儘管猖狂吧,我看你還能猖狂到什麼時候,等我把你閹,我看你還有沒有這麼火爆的脾氣。”
我眯起眼睛看著萬綺羅,真的,非常讓我厭惡。
木姐那邊的妖人,我知道,那邊的妖人非常的多,他們每天什麼都不乾,就是光著自己,站在路邊,見到我們那邊的遊客,就會過去攬客,還會主動的奉獻自己的身體,跟遊客們拍照。
一想到那種生活,我覺得,死亡其實反而不可怕了。
吳皇笑著說:“張會長,來的時候呢,我把我的私人醫生帶來了,暹羅那邊最好的刀手,放心,絕對,會留著他的命,張會長那麼豪氣,說了要養他一輩子,我當然不會不給張會長這個麵子。”
張北辰抽著雪茄笑起來,他說:“客氣,不過,這個小朋友很有自信,贏的人,未必是你。”
吳皇冷眼掃了我一眼,不屑地說:“賭石,是一門藝術,哼,我入行幾十年,也不說自己懂,他居然說自己懂?可笑。”
他說完轉身就看著切割機。
我深吸一口氣,壓力像是巨大的石頭一樣,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我緊緊握著腰裡的家夥。
口乾舌燥。
如果,運氣不站在我這邊。
那麼,我隻能靠實力來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