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道理,反正換我是不敢來的,哪怕錯過傳承之地,至少小命還有。”黃木道人也附和道。
“要是此人不來,那我們也就沒機會了。”
小心看了眼四周,楊恭突然低聲道。
“你覺得此人能殺死彥成?彆鬨了,與其祈禱他,不如幻想之後彥成遇到三衰強者。”炎鋒則淡淡道。
四人同病相憐,都成了彥成的奴仆,所以這幾天下來,也是無所不談。
他們都是修為高深,見多識廣之輩。
能夠探查出,彥成留在他們眉心的黑氣,能要他們的命,但並非是同命相連。
也就是說,如果彥成突然暴斃了,那他們也可能因此重獲自由。
“但後續遇到那些強者,未必是單打獨鬥啊。”楊恭無奈道。
“彥成也不傻,要是遇到嬴寒等人,他肯定拿我們當肉盾,嬴寒等人,也不可能給我們麵子,因為我們被控製就不下手。”
“哎,也是這道理,不過我們現在這鬼樣子,能有什麼辦法?好歹還活著不是。”
黃木道人搖頭,心有餘悸的看了眼一旁空地。
“林鬆月那三人倒是頑固,不接受成為彥成的奴仆,結果怎麼樣,現在直接被彥成吞了,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不過按照四人理解,被彥成吞掉,那肯定是沒命了。
“真不知道,彥成為何要和那姓程的過不去,還要單挑。”陳家老祖悶聲道。
“鬼知道,或許是天驕之間彼此看不順眼?天已經亮了,總之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楊恭看著朝陽升起,緩緩開口。
“主人,這些老東西,在說你壞話。”
遠處高大的樹木上,彥成盤膝而坐,身旁黑霧中,魔嬰飛舞。
突然間,魔嬰耳朵豎立了一下,隨後用尖細的聲音說道。
“哼,他們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便想著如何擺脫我。”彥成冷笑一聲。
“卻不知道,這一切我都能聽得到。”
“殺了他們,他們不忠誠。”魔嬰狠戾道。
“彆急,這些人現在還有利用價值,等到了傳承之地,這些人都隻是一群炮灰而已,倒時候是殺是留,全憑我的心情,也可以喂給你當食物。”彥成冷笑一聲道。
“等我這魔功再成長一些,抓一頭三衰修士當奴仆,那時候才風光。”
“嗯?”
正笑著,彥成似有所感,陡然站起身來。
另一側,楊恭等人也有所感應,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了遠處一個方向。
在山林儘頭,一個穿著淡青色長袍的青年,正一步步緩緩走來。
“這姓程的真的敢來?”
“有點膽子,不過他這不是送死嗎。”
“這小子不會沒點把握,總之,有好戲看了。”
楊恭等人麵露吃驚,一個個都站了起來。
彥成也眯起眼眸,露出一抹興奮之色。
自己就知道,那個家夥是一定會來的。
彥成一旁,黑霧內的魔嬰則一聲怪叫,聲音中極為憤怒。
“放心,一會我會殺了他,讓你將他全部吞噬,來回應他此前對你做的事情。”彥成安撫著說道。
“果然,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看著秦城一步步走入這片山林,站在樹上的彥成,俯視著秦城,冷笑一聲。
“王儒在哪?”秦城沒理會對方,問道。
“嗬嗬,那一個老廢物,值得你如此掛念麼?”彥成不屑一笑道。
“不過也是啊,像你這種偽君子,最喜歡自我感動。那我就讓你見一麵。”
唰!
彥成一揮手,旁邊一顆巨木橫腰折斷。
而在斷裂之處內,是一個滿身血汙,身體殘破的軀體。
“王儒!”
見到王儒現在的模樣,秦城眼眸驟然通紅。
王儒被抓時還是好好的,但此時一隻手臂和一隻腳,已經完全消失,斷肢就這樣低垂著,還有一絲絲淤血時而低落。
而在王儒身上,狀況更是觸目驚心。
大量黑色的毒蟲,環繞在王儒裸露的身體之上,它們將王儒完全包裹,一刻不停地啃食著他的傷口,將血肉不斷咬碎,吞咽下去。
此時的秦城很難想象,麵前這個受儘折磨,不人不鬼的身體,就是此前那個滿臉紅光,總之笑眯眯的可愛老頭。
王儒為救自己而被抓,可以想象,他這幾天內,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不過這老頭子,確實有點骨氣啊。”彥成道。
“這幾日,我一直折磨此人,讓他通過玉簡求救,哀求你過來和我比鬥,但這老頭子,無論我怎麼做,他都一語不發,牙齒全打碎了都不張口,真的是又臭又硬。”
秦城的骨節攥了攥。
他明明已經說過,會和他約戰,這家夥還是在一刻不停地折磨對方。
這彥成,該死!
轟!
秦城抬手,一道狂暴的至火烈焰轟出,越過彥成,瞬間覆蓋王儒周身。
那些還在奮力啃食的毒蟲,根本預料不到末日來得這麼快。
一個個發不出慘叫,便化為了灰燼。
而王儒的身體,卻半天沒有被烈焰灼燒,反而被火焰小心的托著,緩緩落在了秦城身旁。
幾顆仙丹,塞入王儒口中,一縷珍貴的生機之氣,直接湧入王儒的身體。
“有這麼好的氣息,不如留著用來接下來恢複你被我打碎的身體,用在此人身上,浪費了。”
冷冷看著秦城做這一切,彥成並沒有任何舉動。
而見到秦城舍得給王儒使用生機氣息時,彥成才摸著下巴嘲諷。
“我也很想知道,接下來誰的身體,會被打碎。”
秦城淡淡回應,彥成則不屑一笑。
“程公子……”
感受到清泉一般的生機,湧入殘軀之中,王儒漸漸睜開了眼睛。
恍惚中看到了秦城,王儒的身軀一顫,眼眸立刻落下了兩行淚水。
“你,你不該來的,老夫所有的痛苦都忍下了,你不來,他很快就會放棄折磨我,我的性命不值錢。你沒必要為了我冒險。”
即便變成這幅樣子,王儒流淚的目的,也不是因為等到了秦城而獲救,而是在愧疚,在痛苦因為自己,而影響到秦城的安危!
“王老,你的性命價值幾何,不是你說的算,是敬重你的人,說了算。”
秦城深吸口氣,壓住心頭的某種酸楚,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