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對麵醫院買完水後,宋覓閒逛到住院部下麵的花園裡,現在正是午後時光,陽光不躁,到這兒散步的病人不少。

有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的,有被家人攙扶著的,還有狀態不錯的一個人獨自晃悠著。

秋陽下,花壇裡的白色蟹□□開得正好,花壇邊上有一個老奶奶,滿頭銀發,正顫巍巍地扶著花壇邊沿走著。

老奶奶身上掉下個東西來。

宋覓定睛一看,像是一塊手帕,她快步走過去,彎腰拾起手帕後她繞到老奶奶前方:“老人家,你的手帕掉了。”

“……”

老奶奶接過手帕,放進病號服的口袋裡,樂嗬嗬地朝她道謝。

宋覓說不客氣。

“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走,家人呢?”宋覓問。

老奶奶告訴她,自己並不是一個人,而是有護工的,護工隻是去廁所了,而自己剛剛做完帕金森手術,需要多走動。

帕金森手術。

宋覓一下就想到自己的奶奶,於是趕緊問:“是那個裝腦起搏器的手術嗎?”

老奶奶說:“就是那個。”

宋覓一下就關心起來,“那您什麼時候做的手術,有效果嗎,做完的話手還抖嗎?”

帕金森這種病的主要症狀就是肌肉顫抖,手腳和臉部等等。

從老奶奶口中,宋覓得知,通過安裝腦起搏器手術後,老奶奶的症狀得到極大程度的緩解,以前顫抖程度嚴重到不能下床獨立行走,現在手術後的第三天已經能自己走路了。

不過就是手術費用高昂,前後花了三十多萬,並且不好預約醫生。

最後,宋覓:“老人家,方便問一下,是哪個醫生給您做的手術嗎?”

她準備也去幫奶奶聯係同一位醫生。

老人家說,是一位姓徐的專家醫生做的,號非常難約,手術排期也很久。

她都等了大半年才成功做了手術。

這時,老奶奶的護工回來,領人回病房了。

宋覓心想,奶奶現在每天在吃藥控製,如果她從現在開始預約這位徐醫生的話,大半年後做手術也是可以的,並且這段時間也可以攢錢。

想到這裡,她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真好。

不經意間,宋覓仰頭,抬眼看向麵前的這棟住院樓,在第三層的其中一扇開著的病房窗戶前,談西澤站在那裡,夾著煙的手搭在窗戶外。

他的目光正好低垂,遙遙下落,與她對上視線。

宋覓正對著陽光,有些刺眼,便抬手覆在額前遮擋,她發現他在看自己,便沒有多想,直接落落大方地朝他揮揮手,燦爛地露齒一笑。

他望著她,牽了牽唇角。

-

住院樓裡,談西澤乘電梯到三樓,到走廊裡後腳步未停地直接往儘頭處的一間病房走去。

周朗緊隨其後。

到病房門口,談西澤見門是半掩著的,便沒有敲門,直接推門步入。

這間病房采光很好,通透明亮,午後的陽光大片大片地透過窗戶灑進來,能照一半在病床上。病床上,躺著一個人,被子蓋在胸口位置。

那是一個瘦得出奇的年輕男人,病號服領口敞著,就能看見深陷的鎖骨,臉上也是沒有肉的,皮和骨似乎不相連附。

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腐朽氣息,像一顆置放很久已經開始發黃的蘋果。

隻有一雙眼睛,還透著點清亮和生氣。

進到病房裡後,談西澤停在床尾位置,居高臨下地望著平躺在床上的男人,神色淡淡地說:“大哥,父親說你要見我。”

男人蒼白瘦削的臉上露出一絲諷笑:“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一定很高興吧?”

...

談西澤眉頭一皺,沒接話茬。

男人又說:“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早點死?”

短短兩句話,已經讓談西澤耐心儘失,他手落在床尾的欄杆上,握了下,說:“談文周,你讓父親把我催回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的?”

“……”

談文周咳嗽兩聲,虛弱地說:“叫你來,不過是想看看你現在有多威風,聽說你還解除了和舒家的婚約,這種大事都能自己做主了,你是真的不簡單。”

談西澤笑了聲,平靜說:“不過略勝一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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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舒可姿的婚約是在他回國後就定下來的,與此同時,他也和父親做了個對賭約定,如果兩年的時間內,不能夠實現英達總資產翻五倍,就直接和舒可姿結婚。

後來的結果自然是不止翻五倍,他和舒可姿解除婚約的時候,父親是一個字都沒說隻能接受。

談文周看著眼前這個弟弟,如今的英達執行總裁,眼裡全是不甘心:“如果不是我病了,你不會有今天,顯周。”

一聲顯周叫得情緒飽滿,不知道的還以為多麼的兄弟情深,隻有談西澤心裡清楚,他們二人間廝殺鬥爭有多厲害,手段又有多麼的不堪歹毒。

他永遠隻能更狠,才能穩坐如今的位置。

談西澤麵上還是溫和笑著的,仿佛隻是在和自己的大哥拉家常,說的話卻極儘冷酷無情:“大哥,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就算你沒病,我也有今天。”

“……”

“你是我的手下敗將,永遠都是。”

用最為良善的笑臉,說著最傷人的話。

這就是談文周熟悉的他。

談文周被刺激得不輕,更何況久久纏綿病榻的人多少都有點戾怨,直接強撐著身體坐起來,抄起旁邊桌上的花瓶朝著對麵的談西澤扔砸過去。

眼見著花瓶飛來,談西澤依舊平靜淡定,連動都不曾動一下,定定站著。

眉眼間儘是從容。

許是力氣不夠,花瓶砸得偏了些,直接從談西澤手邊飛過去。

劈裡啪啦地碎在身後。

在一聲刺耳的破裂聲後,地上瞬間一片狼藉,白色瓷片漸得到處都是,原先在花瓶中的那些百合更是零落在地板上,混在水和碎片裡。

談易和舒可姿一進門,就看見談文周砸花瓶這一幕,舒可姿嚇得低呼一聲,忙問:“顯周,你沒事兒吧?”

談西澤隻當沒聽見。

談易卻是臉露不悅,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戳,發出聲脆響,“顯周!你又說了什麼惹你大哥生氣的話?”

談西澤渾不在意,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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