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覓循聲回頭,就看見站在自己正後方的男人,不是彆人,正是談西澤。

男人眉眼深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談西澤立在一級台階之下,比她還是略高出一些,握著傘柄的手指修長分明,他將傘舉在兩人的頭頂上,看一眼宋覓手中拿著的裝藥袋子:“都好了?”

宋覓輕輕嗯一聲。

談文周遞傘出去的手還懸在半空。

很有幾分尷尬。

氛圍莫名也變得奇怪,一種宋覓說不出來的奇怪。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注意到那位文先生還在遞傘給自己,宋覓隻好婉拒道:“謝謝你啊文先生,不過不用了,我的……”

她卡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介紹談西澤。

談文周收回手,鏡片下冰涼的眸色變得有些不甚明朗,隻靜靜等待宋覓介紹。

他倒要聽聽這兩人是什麼關係。

卡了會,宋覓訕訕笑道:“我的老板來接我了。”

說出來總覺得怪怪的。

老板來接她?

果然,那位文先生也是聽得想笑,屈指推推眼鏡,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還真是怪,天底下竟有老板來接員工的事。”

“……”

談西澤似乎不願過多逗留,也沒看輪椅上的談文周,目光始終在宋覓臉上,淡淡說了句走吧。

宋覓正欲要走,又聽輪椅上的男人虛弱地笑道:“……宋姑娘好福氣,能讓英達集團的談總屈尊降貴親自來接,這可不是一般人有的福氣。”

宋覓沒察覺到話中異常,愣了下後扭頭便問:“你認識談總呀?”

男人仍在笑:“怎麼不認識呢?大名鼎鼎的談大總裁,商界裡的冉冉新貴,圈子裡誰見了都得恭恭敬敬的,所以我說你有福氣。”

“……”

或許這兩兄弟間,一人太過淡漠,一人太善偽裝,宋覓作為一個旁觀者,才是被蒙在鼓裡的那一個。

一番話聽下來,宋覓也沒瞧出什麼端倪,隻以為是在恭維談西澤,便也順著話笑著往下說:“那是自然,我們談總厲害著呢。”

談文周跟著笑:“可不是嘛,厲害著呢。”

談西澤一臉的麵無表情,伸手拿過宋覓手中裝藥的袋子,提醒道:“走吧。”

半分搭理談文周的意願都沒有。

宋覓禮貌地道彆:“再見,文先生。”

談文周略一點頭示意,笑得有幾分意味不明,說的話也很模棱兩可,他說:“我們總該是會再見的。”

“……”

黑色賓利停在路邊的一棵梧桐樹下。

兩人從醫院一路出來,談西澤始終冷著一張臉,不說一個字,這讓同行在傘下的宋覓相當促狹。

憋了會,宋覓小心翼翼地問:“談總,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正好到車旁,談西澤拿出車鑰匙,解鎖賓利,一把拉開副駕的車門,淡淡道:“先上車再說。”

宋覓隻能哦一聲,依言彎腰上車。

坐上車後,宋覓把包包放到腿上,抬眼看見撐著傘繞過車頭的談西澤時,才反應過來,今日居然是他親自開車。

談西澤收傘上車,把車放在門護板下方的袋子裡,關了車門,聽到宋覓問她:“談總,周助理呢,沒和你一起嗎?”

他淡淡道:“公司還有點事情需要他處理。”

“好吧。”

隨著一陣輕噪的引擎聲,賓利發動,緩緩駛進主乾道路。

男人保持著沉默。

宋覓心裡忐忑,她總覺得談西澤現在心情不好,她偷偷看他好幾眼,發現他都在目視前方,一副專心開車的模樣。

而實...

際上,車廂裡早就充斥著一股低氣壓。

男人單手掌著方向盤,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或許是在思考問題,或許是在煩悶。

具體原因不得而知。

隔了會,談西澤終於舍得開金口說話:“你怎麼認識的?”

“啊?”

宋覓完全沒反應過來,“認識誰?”

談西澤言簡意賅:“醫院門口那個坐輪椅的。”

光是想到談文周和宋覓說話時,臉上那種諱莫如深的笑意,就令他周身上下哪哪兒都不舒服,膈應得慌。

經過提醒,宋覓才恍然般,說:“你說那個文先生呀,就是今早在醫院認識的呀,我做完胃鏡找醫生看報告的時候,在醫生的辦公室門口碰到的。”

聽完後,談西澤唇角露出一絲嘲弄笑意,隔了會才冷冰冰說:“離那個人遠一點。”

宋覓聞言一怔。

聽談總的意思,應該是認識那位文先生?她愣了下,問:“怎麼了,談總。”

談西澤卻像是不願深聊,隻說:“離他遠點就是了。”

宋覓也沒有多問,她是無條件信任他的,隻乖乖點頭說好,哪怕他沒有說任何原因,但是隻要是他說的,她願意照做。

車廂裡再次陷進沉默。

談西澤不停在腦子裡過好幾遍在醫院門口時的對話場景,他想到宋覓叫了談文周兩次文先生,想到這裡,他就隻想發笑,文先生?

連姓氏都不願意坦白拖出,可見其居心何為。

對於他的這個大哥,真是像極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哪怕身體再撐不了多久時日,也要想點法子來朝他發難。

四十分鐘後,賓利緩緩駛進周雀路,穩穩當當停在宋覓家的複式小樓外。

副駕車門是落了鎖的,宋覓打不開車門,談西澤也沒任何動作,像是並不準備放她下車。

既然如此,宋覓老實巴交地坐著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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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西澤把扶手箱上的藥袋子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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