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西澤熟睡過後, 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麵都是現實發生過的事情。
夢境的一開始,談西澤夢見小時候的自己, 在學校被欺負後回到家中, 母親看他渾身臟兮兮的,拿尺子打他掌心,每次都會打十下。他一開始痛得直哭,可越哭母親打得越狠, 不停告訴他, 未來的談家繼承人不能如此懦弱。
再後來,他不管受怎樣的委屈,都不會再哭。
夢境的中段,談西澤夢到今晚被下藥時的場景。
他摔在大理石餐桌邊時,看見談易就那麼冷漠地坐在座位上,看著他倒下去,甚至沒有流露出一絲擔心的表情。
被抬到談文周的房間後, 舒可姿在他身邊坐下, 剝開浴巾, 笑得漫不經心:“顯周,你要原諒我。畢竟隻要是你哥哥要求的, 我都會去做。”
舒可姿解開他的大衣紐扣, 有些費力地脫下扔在一旁。
她卻沒有進行下一步。
舒可姿在房間裡找到談文周常抽的那種香煙,薄荷味的。她替自己點上一支, 站在窗邊, 看著窗外的大雪慢悠悠地抽著。
抽煙時, 舒可姿突然感慨似的和他說:“你要是不和談文周鬥該多好, 他那樣有野心的一個人, 怎麼甘願輸?”
談西澤根本懶得理她。
舒可姿抽完那支煙,身無寸縷地走到床邊,低頭看著已經藥效發作的談西澤。她看他的眼裡自然不會有任何愛意,隻會有強烈的目的。
舒可姿手指點在他的額角:“來吧,彆忍著了。”
“——滾。”
談西澤在舒可姿主動投懷送抱的情況,硬是用最後的理智打翻床頭的一個玻璃杯,撿起一塊碎玻璃攥在掌心裡。
劇烈的痛意襲來,頭腦逐漸變得清醒。
那是一種旁人不會理解的舉動。
舒可姿更是被他嚇到,看著他不停往下滴血的左手,不可思議:“你瘋了?”
談西澤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朝門外走去。
這時候,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談文周陰沉的臉出現在視線裡,他冷冰冰地看著他:“你這就想離開?”
談西澤下意識回頭去看房間裡的牆上,果然安裝著攝像頭,看來談文周還打算留下他的私密錄像,以此作為要挾。
至於談文周究極想要做什麼,不用想都知道是個很可怖的答案。
談文周隻想毀了他。
談西澤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下一刻,直接抬腳重重揣在男人小腹上。
瘦不經風的談文周哪裡經得住他這樣一腳,直接後退兩米多跌坐在地。
夢的最後一段,是他和宋覓彼此親密嵌入的畫麵。
也隻有這一段是美好的。
談西澤倏地從夢中醒來,心上襲來一陣迷茫空虛感,他稍微動動身體,感受到宋覓正躺在懷裡熟睡後,覺得很踏實。
他從背後擁著她,鼻子緊貼著她清香的頭發。
就這樣睡了一整夜。
晨光熹微,當第一縷光線透過紗簾照進來的時候,宋覓正好醒來。她背對著他,感覺自己後背貼在男人溫熱胸膛裡,耳朵後麵是談西澤淺淺的呼吸聲。
她有一瞬的恍惚,而後昨晚的記憶很快湧上來,她抿著唇彎了彎唇角。
這時候,男人清啞低懶的聲音從而後傳來。
“醒了?”
他居然醒這麼早。
宋覓有點驚訝,轉過頭就對上男人一雙深黑的眸子,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疼嗎?”
她有點不好意思,嘟噥了句還好。
被談西澤盯得很不好意思,宋覓索性完全轉過身來,再一縮頭鑽進他頸窩裡,悶...
聲悶氣地撒嬌道:“談西澤,新年快樂。”
談西澤被她的舉動可愛到,大手落在她的頭頂揉了一把,低低笑了:“新年快樂。”
宋覓的臉蹭在他喉結上:“給我發紅包。”
談西澤擁著她肩膀的手輕微摩挲,逗她道:“直接轉賬行不行?”
“那怎麼行。”宋覓較真道,“那樣的話沒有儀式感。”
“……”
談西澤屈指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下:“小姑娘怎麼傻裡傻氣的,一個紅包能塞多少錢。”
宋覓故作吃痛的樣子捂住額頭,抬頭瞪他:“都說是儀式感啦!”
談西澤輕笑一聲:“行。”
兩人又在床上賴了會後,談西澤抱著她道:“等會還有點公事要處理,我得起床,你再睡會?”
宋覓有點詫異:“大年初一都不休息的嗎?”
這人也太勤免了吧。
談西澤眸色一沉,語氣也沒什麼溫度:“原本是準備休息的。”
宋覓察覺到什麼,謹慎地問:“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嗎?”
“嗯。”
“……那好。”宋覓沒有再問。
再往下就該聊到公司上麵,涉及的也是她平時根本接觸不到的高層,這必然不是她該過問的事情。
既然如此,不如知趣的什麼都不問。
談西澤卻毫不避諱地跟她聊:“從前看在我父親麵上,公司裡那幾個不中用的高層,我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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