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剛剛還熱鬨繁盛的氛圍一下子安靜下來,瞬間噤聲,蘇佑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對於他人而言有多震撼,他隻是聽從阿穆罕說的話,把籠頭套上小棕頭上。

阿穆罕說,如果他不這麼做,小棕會鬱鬱而終。

沒有被主人憐愛的小馬會自怨自艾。

他笨拙地給小棕套好籠頭,甚至隻是淺淺地綁了上去,連箍緊都沒有,一眾人卻看愣了眼。

馴馬從來都是用手段工具強行將烈性馴服,日後還有漫長的磨合訓練,而他卻是直接馴服了馬王。

馬王通人性,又靈氣濃厚,北疆人都堅信馬王是上天的使者。

而這個中原男人,似乎,是極其被上天厚愛的人。

這是他們北疆的吉桑,是可汗王親自挑選的備受恩寵的新娘。

他一定,一定將給北疆帶來福祉,恩澤庇佑。

蘇佑給小棕套好籠頭後,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隻能轉頭向阿穆罕求助,阿穆罕和他對視一眼,徑直走向前,伸手捉住蘇佑的手,將蘇佑包裹在懷裡,牽引著他收緊套牢籠頭。

霎時間,圍觀的人都愣了愣,很是震驚於向來狠辣寡言的可汗王居然有如此溫柔細心的時候,他看懷裡吉桑的眼神溫柔得難以想象,而且可汗王和吉桑親密纏綿,似乎就是一對恩愛已久的璧人。

原來,這世上還當真沒有人是從頭到尾的冷酷無情。

隻是沒有遇上對的人。

愛情果然邪門得很。

阿穆罕察覺到聚集在他和蘇佑身上的目光,冷冷地放了淩厲,瞥過一眾人,示警他們收回目光,其他人紛紛低下頭,不敢再看。

阿穆罕才稍稍褪了一點凶狠,繼續低下頭看著蘇佑,蘇佑很是愉悅地摸著小棕的頭,說:“我可以養小棕嗎?”

阿穆罕皺眉,看了眼威武雄壯的馬王:“小棕?你確定,真的要叫這個名字?”

“怎麼?不可以嗎?還是,這個名字很難聽?”蘇佑回頭,不服氣地看著阿穆罕,這名字可是他想了很久,才敲下來的好記又親民的名字,居然直接懷疑他取得名字?可以嘲笑他的智商,但是絕對不允許嘲笑他千辛萬苦取的名字。

蘇佑覺得自己惡狠狠瞪過去,眼睛裡蹦出凶光,但不知道自己眼型大而瞳仁烏黑,一生氣就下意識睜大眼睛,長睫毛像太陽花一般,在暮色晚霞裡閃爍微光。

一點都不凶,全是漂亮,連氣呼呼也漂亮。

阿穆罕直接看紅了臉,自己慌亂地躲開了視線。

“沒有,這個名字很好聽,很適合它。”阿穆罕咳了一聲,以示嚴肅,很是認真地對著肌肉結實的馬王讚揚了一番“小棕”這個名字,十分果斷地拋棄了審美和為馬王挽救一點威嚴的可能。

小棕看著阿穆罕,鼻孔裡喘了一口氣,哼哧哼哧地叫,尾巴一直在甩。

“看,小棕果然很喜歡你給他取的名字。”阿穆罕助紂為虐道。

“哼哼。”蘇佑被誇得心滿意足,摸了摸小棕的頭,準備帶它回帳子,剛剛見證可汗王壓迫自己和馬王的人連忙走上前打開柵欄放馬王出來。

蘇佑得了自己的小馬,正是開心得意的時候,牽著臨時拴上去的韁繩拽著小棕走,時不時和小棕蹭蹭,他太得意忘形,自己注意力完全轉移到小棕身上,卻絲毫沒有注意自己另一隻手被男人牽住,偷偷地從拽著手腕,轉而慢慢下移,伸進指縫裡,十指相扣,手心將小了一圈的手扣緊。

他看小馬,男人就看他。

被留在原地的人麵麵相覷,一臉震驚。

“這,這是可汗王?”

阿穆罕對外從來嚴厲無情,不近顏色,同齡的人連孩子都生了四個,他還是無動於衷,本來北疆已經不抱可汗王會有所婚配的想法,而現下吉桑出現,原先無情無欲,隻有熱血滾探訪的人居然也生出了一腔柔腸。

那黏人模樣簡直比新婚的夫婦還要粘膩。

可汗王顯然喜歡死了這中原來的吉桑。

“你說,這吉桑纖細的小身板,要是大婚當日,他受得住嗎?”

“看可汗王恨不得把他吃了的模樣,我覺得十有八九,是會死的。”

阿穆罕向來精力強悍,年少時和猛獸對打從來不曾落於下風,這積攢了二十多年的葷,又是滿心歡喜,熱血沸騰,隻怕到時候過完結婚禮。見了穿紅喜服的美人,會壓斷了吉桑纖細的腰身。

“嘖嘖,等著看好戲吧,我猜肯定我們也得有兩天見不到可汗王了。”

“何止啊,我看他現在就不想見我們,恨不得泡在溫柔鄉裡不出來!”

......

蘇佑得了小棕,很是開心,自己天天琢磨著喂養護理馬匹,到處討教部落各處養馬人的經驗。

原先對他很是冷漠的一些人,變得熱情無比,不僅教他,還通常都要拉他進帳子裡吃一頓飯,蘇佑推脫不了,不知不覺地自己在外麵玩得歡快,帳子也很少回來。

阿穆罕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阿圖魯家裡吃飯,阿圖魯的母親買提一直給他夾菜,他吃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門口光線被高大男人遮住,屋裡的幾個人都有些愣地看著阿穆罕。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說我不回去吃飯嗎?”

除了蘇佑,其他人反應過來,趕緊行禮,阿穆罕瞥了一眼看著他的幾雙眼睛,罕見的覺得窘迫,可隨即看到蘇佑和彆人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坐在一張矮桌上,還吃得滿嘴都是油,一臉錯愕地看他。

活像他不該來,是個突然闖進來的外客似的。

他就又醋又氣。

這是他的吉桑。

天天沒在自己帳子裡,反而到處亂跑,他日日忙完想要回去看蘇佑,結果每次都撲空。

一問才知道人被族人攔下來吃飯玩樂了。

他讓蘇佑當眾馴服馬王,本意是想要蘇佑獲得族人認可,承認他身上的福祉,誰知道族人愛戴過度,蘇佑自己毫無北疆主人的意識,親和好哄騙,被人攔下來,用最好的吃喝招待,還真的就能提起筷子吃得連家都忘了。

害他一個人獨守空房許久。

阿穆罕沉了眼神,竭力忍住將坐在-->>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