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珠被噎了一下, 不知道該怎麼介紹江宜年比較合適,正躊躇著,青年溫和有禮的嗓音響起。

“我是明瑾的朋友。”

少年恍若未聞, 仍然固執地抓著她的手腕, 那雙漂亮的眼定定的望著她。

蕭明珠被他這麼一瞧, 莫名就有些心虛,她嗓音弱了些,小聲說:“就是我三哥哥的朋友, 才第一次見麵而已。”

小姑娘眉眼垂著, 細白的手指不安的攪在一起,那模樣瞧著倒像是怕被長輩訓斥一樣。

還挺乖。

江宜年忽然就想到了蕭明瑾平日裡和他說的話。

他說他這個妹妹雖然有點嬌縱, 但沒什麼壞脾氣,因為長輩們都慣著,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

沒來之前,他腦海中已經有了印象,一定是個肆意張揚又明媚的小姑娘。

見了麵,果然是這樣。

隻是蕭明瑾那句,天不怕地不怕倒是有待考證。

他瞧著在少年麵前都快縮成一團的小姑娘,怎麼也覺得和他這句話聯係不到一起。

江宜年的輕笑,讓得蕭明珠耳根紅了下, 旋即故作鎮定的介紹:“他就是我和你說的和我定親的那個人。”

江宜年恍然。

難怪,這人一來就對他充滿敵意, 原來是和她定親的人。

他嗓音溫和, 眼帶笑意地拱拱手說:“恭喜你們。”

蕭明珠臉頰有些熱,低低地應了一聲。

青年眼神清朗, 並不摻雜半分惡意。

謝宴遲才明白許是自己誤會了, 麵色緩和了下來, 可握著她手腕的手卻沒鬆開,抿唇說:“謝宴遲。”

謝,大魏的聖上正是姓謝。

江宜年意識到眼前這人的身份不一般,不過卻並沒有說些什麼,朝他點了點頭,“那你們聊,我去找明瑾。”

蕭明珠喊住她,“你那個未婚妻叫什麼啊?”

江宜年神色怔了下,“這麼長時間過去,便是她還活著,恐怕也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罷。”

“那也不一定,你好歹說一下,起碼也算是個線索罷。”

“她叫杜韶念,小名念念。”江宜年頓了下,輕聲說:“她手腕的地方約末有個疤痕,是年幼時不小心劃到的。”

“在什麼地方丟的呀??”

江宜年想了想,不太確定的說:“開福寺附近罷,那時說去看燈會,應當就是那附近。”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已經不抱希望,但仍在心底留著一個期盼,希望她還活著,隻是在某個他不知道的地方而已。

他走後,蕭明珠才鼓起臉問謝四:“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就想看看你。”少年嗓音有些委屈,輕聲說:“昨晚被冷風吹了那麼久,我怕你病了想著過來瞧瞧你,然後聽見你院裡的丫鬟說你出去了,才過來找你。”

他眉眼垂著,那粒小梨渦也因為委屈藏了起來,緊緊抿著唇。

蕭明珠瞬間就開始內疚,她仰著頭結結巴巴的解釋:“蕭明瑾自作主張,他騙我過來相看,不過我都已經和那個江宜年說清楚了。”

謝宴遲眼裡染了笑意,“嗯我聽見了。”

小姑娘鬆口氣,小聲問:“那你不生氣了?”

他應了一聲:“不生氣。”

蕭明珠放下心來,彎著眉眼說:“我就說我不會騙你。”

謝宴遲嗯了一聲,鬆開她的手腕,試探性地抓住了她的手。

小姑娘身子頓時僵住,耳根燒紅了,她掙紮了兩下沒掙脫開,想到他剛才委屈的嗓音,猶豫了下,還是任由他握著了。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少年的唇角悄悄上揚。

走了一會兒,謝宴遲拉著她到賣糖葫蘆的攤販麵前停下。

“我要兩串。”

“好嘞。”賣糖葫蘆的小販笑著眯起眼,將糖葫蘆串遞給他,“您拿好。”

蕭明珠眼睛亮了起來,也顧不上紅著的臉,眼巴巴的問:“我們一人一串嗎?”

“不是。”謝宴遲咬了一個,將兩串都遞給她,“我隻吃一個,剩下的都給你。”

他記得小姑娘有許久沒有吃糖葫蘆了。

她是鎮國公府的嫡小姐,府裡的丫鬟們很少會給她買這些吃,隻有偶爾出來嘗一點。

她都那麼久沒吃了,多吃一點她應該會很高興。

蕭明珠彎著眼接過,咬了口,甜甜脆脆的糖霜在嘴裡化開,然後便是山楂的酸甜。

她都許久沒嘗到了,就算母親她們允許她吃,也隻是允許她吃一串,哪像謝四,給她買了兩大串。

她咬了口山楂,含糊不清的喊他,“謝四,你以後都會給我買很多吃的嗎?”

“會!你嫁給我後,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

小姑娘忽然轉過頭來盯著他,“那我要是不嫁給你,你會買給彆人嗎?”

“不會。”少年回答地很乾脆,輕聲說:“我會買很多很多你喜歡吃的,等你哪一天能注意到我,你隻要一回過頭,就能看到我給你買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那我要是一直不回頭呢?”

“我就在原地等你,這樣你想回頭,一眼就能看見我了。”

他嗓音有些輕快,可蕭明珠卻聽得有些悶悶的。

她咬了口糖葫蘆,將另一串完整的糖葫蘆遞給他,“給你。”

“嗯?”

蕭明珠將嘴裡的糖葫蘆咽下,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謝四,我以後也會對你很好的。”

少年怔住。

小姑娘頓了下,白皙的耳朵染了紅暈,她小聲補充:“就像,就像你對我一樣好。”

謝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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