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沅淺發現陷入昏迷的夜靳深就躺在她的主臥裡時,陷入了沉默。
她終於知道,愛操心的紅櫨在臨走之前向她投來的意味深長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感情這是真把夜靳深當成她的男寵了?
紅櫨覷著將軍的臉色,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沒有地方安置這位先生,就隻好先委屈一下將軍,跟他同屋了。”
沅淺窒息了。
瞪著眼睛難以接受,“占地幾百平的彆墅,你跟我講沒有空房間?”
“是的呢,所有客房都在打掃裝修。”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之前就跟您說過,您也答應了的。”
“好吧。”沅淺不再糾結這個無意義的話題,人還重傷昏迷著,再隨意挪動確實不太好。
見沒有再追問,紅櫨悄悄鬆了一口氣。
她背著身,迅速的在傭人群裡手指如飛,[從今天開始,所有客房裝修!時限不定!]
一邊,醫生給夜靳深做完詳細的檢查,上完藥,愁眉苦臉的樣子差點沒讓沅淺心臟跳出來,“他情況怎麼樣?”
“家屬還是早早準備吧。”醫生掏出口袋裡的手帕,作勢抹了抹眼角的淚,看向沅淺時,眼睛裡滿是同情。
太慘了。
沅淺自然而然把對方欲言又止的糾結理解為“我已經儘力了,還是趕快準備後事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節哀順變。”
她拳頭一緊,猛得攥住醫生的衣領,眼眸裡的冰寒甚至要溢出來,“你給我再說一遍!”
把醫生給嚇得手帕都掉了。
管家紅櫨急忙掰著沅淺的手安撫,“他好像還有話要說。”
沅淺長呼出一口氣,鬆開手。
沅淺積威甚重,上位者的威壓一滲透出來,讓人打心底裡就覺得緊張。
醫生吞咽了下口水,斟酌語氣,“病人情況良好,除了腹部的刀傷外並無其他傷口,靜養半月就差不多能痊愈了。”
沅淺清冷的眼眸眯起,“早做準備是什麼意思?”
“最重要的是內傷,他的身體嚴重受損,從前應該做過大手術,多個器官呈現不同程度的衰竭。
我原本的意思時,食補要比藥補好,所以要做好幫他調養身體的準備。不過,我有個疑問……”
見他停頓,沅淺追問,“什麼疑問?”
“身體衰敗到這種程度,還能活著真的是奇跡,稱得上枯木逢春。可終究還是枯木,根本受損,後繼無力,這是很難改變的事實,但是怪就怪在,他的身體裡仿佛有一股奇怪的……”
醫生搖搖頭,恍然覺得自己多想,收回毫無根據的猜測,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就帶著助手離開了。
徒留下站在原地陷入沉思的沅淺。
以及麵露可惜的管家紅櫨。
好不容易盼到將軍開竅,沒想到還是個病秧子。
能承受得住她家將軍嘛?
算了,她還是給好好燉補藥去吧。
……
夜風很美,月光也很美,灑下銀灰,一團圓滾滾的銀灰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沅淺一下子從行軍床上坐起來,苦惱的撓了撓頭發,盯著門口發了幾分鐘的呆,終究還是沒忍住,踩著拖鞋走出了書房。
她輕輕推開主臥的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