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靳深如同掉進陷阱,捧著受傷的前爪嗚嗚悲鳴的野獸,利用獵人心底的不忍,一點點試探其底線,直至將其吞吃入腹。
沅淺此時就是那個自作聰明的獵人,以為自己的心腸足夠冷硬,實際上……
她沒有說話,隻動作下意識放的更輕。
他胸膛上的傷痕比三年前更多了,槍傷刀傷創傷……粗糙不平的觸感是一個個危機的證明。
“必須得把腐肉剔除。”
“放心來。”
沅淺上了樓半個多小時都沒下來,紅櫨想叫他們吃晚餐。
剛準備敲臥室門的時候,突然聽到裡麵模糊的聲音。
“你忍著點哈,我技術不太好,要是疼就喊出來。”
“放鬆點呀……”
紅櫨:“……?!”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沅將軍。
那位先生都傷重成這樣了,昨晚上不是剛要的嘛,今下午一回來就要?
怪不得剛才上樓的腳步那麼急迫。
紅櫨自認為是一名善良正義的好管家,在心裡對她們英明神武的沅將軍唾棄了兩秒,對那位先生同情了一秒,然後就高高興興的繼續準備補藥去了。
臥室內,沅淺擦了擦額頭的汗,對麵色微白的男人道:“今晚我再過來。”
男人似乎是沒反應過來,直直的盯著沅淺看了一會兒,半響僵硬的回答,“好,我會承擔起我該承擔的責任。”
什麼責任?
這一天天的,怎麼都奇奇怪怪的。
她隻是過來幫他再換個藥而已……
見沅淺下來,等候已久的賀千鈺拉開座椅。
沅淺習慣了,直接坐在賀千鈺旁邊,兩個人之間的氛圍說不出的和諧。
沅淺接過賀千鈺遞過來的米飯,恍然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一抬眸,見夜靳深正站在一邊,臉黑黑的。
她摸了摸鼻子,有點心虛,急忙亡羊補牢,隨便幫夜靳深拉開個座椅,端茶倒水,忙的不亦樂乎。
夜靳深不著痕跡睨了眼他跟沅淺座位之間的距離,斂眉垂眸,聲音悶悶的,“我想喝水。”
沅淺:“……?怎麼著,還要我喂不成?”
夜靳深試探著抬起胳膊,水壺剛被舉起來,就落了回去。
沅淺:“……”
賀千鈺:“……”
夜靳深才不管那麼多,眼睛都不眨的看著沅淺,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我拿不動,所以你幫我。
沅淺在心裡默念了三遍,病患,救你,體弱。
我忍。
她幫他倒好了水,屁股剛剛沾到自己的座椅,某個小妖精又開始作妖了。
男人半抬起上身,似乎想要吃離他有些遠的那盤,沅淺眼睜睜的緊盯著,他不知道牽扯到了哪,臉蒼白了一瞬,眉心皺起,動作僵硬收回身體。
沅淺直接沒脾氣了,索性坐到了夜靳深旁邊,咬牙切齒,陰氣森森,“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夾,保證讓你享受貴賓級的待遇。”
夜靳深嘴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徹底解放雙手,坐等投喂。
他單手撐著下巴,目光始終凝著女孩的雙眼,覺得她生起氣來也十分動人,“隻要是你弄得,我都喜歡。”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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