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湖水像一塊墨石,映出月亮、岸邊蘆葦的影子。
突然,平靜的空氣,被一聲粗重的呼吸聲打破。
她逃也似的離開,心底對那個女人萌生出抵觸。
溫暖的陽光人人趨之若鶩,都想要擁抱太陽汲取溫暖,可在黑暗裡行走慣了的人又怎麼敢呢,會灰飛煙滅的。
尤其……
她看著湖水裡自己的倒影。
被嚇了一跳,猛的跌倒地上,手腳並用往後爬,胡亂往水裡扔石頭。
湖水裡圈圈漣漪,蘊散了所有的倒影。
死寂的空氣,無聲的窒息。
過了好久,久到慘白的月亮寸寸移動。
她手腳並用蠕動到河邊,再次看著自己的倒影,終於發出嗚咽的悲鳴。
她怎麼是這個樣子?
不人不鬼。
是個怪物。
她顫抖著摸上自己的臉,眸底清明跟渾濁掙紮交錯。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放下自己的雙手,久久盯著手指甲。
好幾厘米長的指甲,指甲縫裡全是黑色的汙泥跟殘留的肉絲,頂端尖銳十足,比最鋒利的刀刃還要好用,讓她能夠輕輕一劃,就劃破獵物脆弱的喉管。
這是她最好的武器,也是無法遮掩的罪跡。
她突然開始發了瘋似的徒手掰自己的指甲,搞得鮮血淋漓,氣喘籲籲,匍匐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
不遠處,一個男人喝醉了酒,左搖右晃的走,隨便找了片蘆葦地準備開閘放水。
哼著歌,一轉眼,在湖邊發現了一抹黑影。
醉酒瞬間就清醒了。
被那雙猩紅的,野獸般嗜血的眼睛盯住,恐懼從脊梁骨蔓延至全身,讓他徹底陷入那雙眼睛編織的恐怖噩夢中。
世界上最陰暗,最殘酷的痛苦、絕望情緒如同蜘蛛網般,將他纏繞住,那一瞬間,他甚至想要直接捏爆自己的心臟,得到片刻的救贖。
他拔腿就跑,連滾帶爬,因為過於驚恐,甚至連一聲呼救都發不出。
直到臨死前,還被噩夢深深籠罩……
過了幾分鐘,那陣令人膽寒的咀嚼聲,吞咽聲,撕扯聲消弭無蹤。
蘆葦地儘數被夜色遮掩,再次陷入安靜,隻剩下天邊的月亮,高高的懸空,審視著在黑暗中跋涉的可憐人。
憐憫又無情。
瑜瑤收回看向月亮的視線,眼角的餘光看著趙醫生白大褂的衣角。
純白色,纖塵不染,治千萬人身體之苦痛,可謂是人間天使,可若是披著一層救苦救難的人皮,雙手染滿鮮血,又該怎麼算呢?
“到了。”
趙醫生旋鑰匙,打開他辦公室的門。
“你隨意坐就行,我去準備一下。”
房間不小,從一道淺藍色的簾子隔開,外麵是看診桌,裡麵是病床。
趙醫生留下這句話後,就掀開簾子走進去,傳出翻找東西的聲音。
瑜瑤眼睛迅速掃視。
天花板空空如也,怪不得但丁找不到監控,原來趙醫生的辦公室裡根本就沒有監控。
看診桌乾淨整潔,毫無線索。
這時,牆上的一幅畫吸引了瑜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