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遠深調整好情緒再聯係白七七時,也沒人接電話。
白七七正在附近的醫院忙著跑前跑後。
沈知初危在旦夕,醫生還責怪他們,為什麼沒有早點送過來,流了這麼多血是會送命的。
白七七愧疚不已,“都是我,非得讓她出去。”
“怎麼會流產呢,今天吃的菜都是最新鮮的,也是適合孕婦吃的。”
“怪我不好,不該對她這麼多要求的。”
“……”
白七七自責得想扇自己兩個耳光。
沈母的情緒已經崩潰了,她聽不到周圍的聲音,傻傻的望著手術燈發呆,如同雕塑。
季遠深得知情況時已經到了淩晨。
沈知初還在手術室,他要進去,醫生攔著不讓。
季遠深差點和醫生大打出手。
“出了人命你們負責嗎?”
“我是她的家屬,也是第一醫院的季遠深。”
這個名字在醫學界響當當。
但是,季遠深在人前都是意氣風發的,此時站在跟前的男人,雙眸猩紅,額前的碎發幾乎遮住了半張臉,根本讓人看不清|真實麵貌。
白七七搖搖晃晃的走過去為季遠深說話,“讓他進去吧,他,他是季遠深。”
醫生們這才準備放人。手術室的門打開,沈知初被醫生和護士推出來。
她臉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氣。
“孩子沒保住,出血量太多。”醫生告訴家屬,“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你們送醫太晚了,她這個出血量應該不是今天才有的。”
季遠深的腿軟了,無法形容此刻的感受。
痛,哪哪兒都痛。
他甚至沒有勇氣看沈知初一眼。
他也不知道,她醒來後能不能接受孩子沒了。
白七七同樣的崩潰,她接受不了。
孩子沒了,沒保住。
怎麼就沒保住呢,明明她走的時候,沈知初的狀態很好,她也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怎麼突然就流產了。
白七七不明白。
她跟瘋了一樣的抱住沈知初,“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的視線落在沈知初平坦的小腹,肝腸寸斷。
白七七把錯攬在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她非要初初多出來見人,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初初,對不起,初初……我無法原諒我自己,初初。”沈知初打了麻藥還沒醒,她的身體冷得像塊冰,再也沒有人可以溫暖。
沈母就坐在原來的位置,聽著醫生說的那些話,腦子嗡嗡作響,整個人仿佛沒了魂。
當然,最撕心裂肺的還是季遠深。
罪魁禍首是他。
是他,決定要跟沈木荷結婚。
是他,糾纏不休。
是他,讓她懷孕。
也是他,給了她最深的傷害。
孩子,他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沒保住。
這是季遠深沒想過的。
明明每次見到她,她的肚子都有變化,他都能感受到孩子的成長。
怎麼就沒了。
季遠深瘋了一樣的跑出去,他的承受力到了極限,也快逼瘋了。
這些日子的隱忍,一觸即發。
他開車殺到沈家,鬨得雞犬不寧。
沈家的傭人看到是他嚇了一跳。
“姑,姑爺?”“你,去把你們家小姐叫下來!”
季遠深淩晨到訪,像是來索命的閻王爺,不管是傭人阿姨還是沈木荷都嚇傻了。
“阿,阿深?”
“阿深,你,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沈木荷得知季遠深來,還特意換了一件性感的真絲睡裙,露著大腿。
結果,一看這架勢,半條命都快嚇沒了。
沈木荷不敢靠近,季遠深身上散發出來的死亡氣息叫人害怕。
“初初的孩子沒了。”他說。
沈木荷:……
她的命也太好了吧,老天爺都無法容忍沈知初那種異想天開的賤|女人。
她還在想,要怎麼弄掉沈知初肚子裡的孩子呢。
“什麼?”沈木荷故作驚訝,壓住心裡的那抹興奮。
“和你有沒有關係?”
沈木荷咯噔下,“阿深,你在胡說什麼啊!”
她什麼都沒做,可也一直在策劃這麼做,也是心虛。
“我,我……你知道的啊,我精神狀況還不太好,我爸根本不讓我出門的。”沈木荷都委屈得哭了。
季遠深一個字都不信,他如同鬼魅走到沈木荷跟前,手突然掐住她的脖子。
沈木荷呼吸一緊,頭皮發麻,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咳咳,阿,阿深……”她臉色漲紅,一種從未有過的窒息感襲來,恐懼布滿全身。
眼淚從眼角滑落,沈木荷又驚又怕,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憐憫。
季遠深眼神冰冷,手上的力道未減,“孩子沒有了,我也就什麼都不怕了,婚事作罷!我不會娶你的沈木荷,你死了這條心吧!”
沈木荷被打入地獄。
季遠深不願意多說一句,鬆了手離開。
沈木荷跌跌撞撞的追出去,季遠深轉過身來警告她,“你要是敢為難沈知初,從前你犯的罪行,所有證據都在我身上,包括你和季銘的那些視頻,我一定會傳出去的。”
“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否則不光是你,你們沈家都得完蛋!”
“不信你就試試。”
這是第一次季遠深用這種態度對付白月光。
他們之間的情分其實早在她轉頭跟了季銘就結束了。
他早該清醒的。
季遠深很想殺了自己。
“沈木荷,你也彆太高看自己,當初是我眼瞎喜歡上你,但那都是過去了,你跟了季銘,那些肮臟的事我不在乎,那是因為我早就不愛你了。”
“你在我這裡想為所欲為,想錯了!”
“如果初初初流產和你或者沈家有關,你們就等著法律的製裁吧。”
季遠深走了。
沈木荷癱在原地,徹底傻了。
她不信,一個字都不信。沈父匆匆忙忙走出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荷子,怎麼了?”
“不是說阿深來了嗎,這麼晚了什麼事?”
沈木荷如同瘋子一般的拽住沈父,“爸,你幫幫我,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阿深說要和我解除婚約。”
沈父一聽,臉色巨變,“你說什麼?”
“沈知初肚子裡的孩子沒了,他要和我解除婚約,爸,你快點幫我想想辦法啊,他這次不是……”
啪。
沈木荷的話還沒說完,沈父就一個耳光扇過去。
沈木荷沒站穩,磕到了旁邊的石柱,臉被撞的麻木,眼皮出了血。
她腦子昏昏沉沉,隻覺得天地都在旋轉。
“沒用的東西,這種野女人都搞不定,我花了那麼大的價錢和精力栽培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嗎?”
“他不娶你,你在這兒跟我哼哼唧唧的有什麼用,難道我能娶你嗎?”
沈父氣得不行,那眼神恨不得刀了沈木荷,“還愣著做什麼,你臉上有血,還不快追上去博取他的同情,這不是你一貫的手段嗎?”
沈木荷眼冒金星,被未婚夫退婚,還要忍受父親的謾罵也是夠慘。
她已經被推了兩次婚了,傳出去,京城還有誰敢要她?
況且,她跟過季遠深哪裡還看得上彆的男人。
不行,不能退婚,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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