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林佑都在苦惱。
小說的虐點是層層遞進的,如果成年禮之前的篇章是折磨,那成年禮之後的篇章就是摧毀。
接下來,他要褫奪蘭恩的軍權,並將他幽禁在皇子府邸,像孌\寵那樣囚困起來。
原文中,二皇子給蘭恩喂了信息素成癮劑,卻將他丟回了第二軍,沒有給予任何安撫,是想看蘭恩痛苦求饒的樣子。
而蘭恩的反應很是古怪,他在前幾天一言不發,連一條懇求的通訊都沒有,讓二皇子懷疑成癮劑的效果,卻在某一天態度大變,忽然放下自尊,變成了二皇子想要的模樣,軟聲哀求,詠歎調一句接著一句。
原文的描述是:“二皇子滿意點頭,看來連第二軍最風骨卓絕的少將,也扛不住信息素成癮的苦痛。”
但林佑覺得不是這樣的。
蘭恩應該是在那天得到了某條消息,有什麼事情必須去做,甚至值得他舍棄人格、放下自尊,委曲求全地討好。
而在蘭恩告饒之後,二皇子誌得意滿,他隨之將蘭恩帶到了自己的府邸,那時蘭恩已經渾身無力,握不穩槍了。一個握不穩槍的少將當然不足以執掌第二軍,於是匆匆交接過後,蘭恩卸下兵權,徹底成為二皇子圈養在後室的寵物。
現在要走的,就是這段劇情。
林佑頭疼地敲了敲腦殼:“這我要怎麼開口?”
他們前兩天還在榻上纏綿,蘭恩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教了林佑開飛行器,還將頭像換成虔誠的騎士禮,可現在,林佑卻要他放權隱退?
66遲疑:“直接說?”
林佑木然看著它:“直接說什麼?直接說‘你彆管第二軍了,快點卸權來我後室當男/寵吧?’”
他捶了一把枕頭,暴躁:“這是什麼人渣啊!”
但劇情再離譜,林佑還是得走,他打開聊天界麵,找到蘭恩,輸入又刪除,反反複複折騰了半個小時,一句話沒發出去,倒是對麵顯示輸入中,率先發來消息。
少將很輕的歎氣:“殿下?有什麼我能為您效勞的嗎?請您儘管開口吧。”
林佑捏著被子,蘭恩越是配合,他越是愧疚,輾轉良久,才狠下心:“少將,我想要你住到皇子府邸來。”
他儘量委婉:“在這個月,請你交權給屬下,暫時離開第二軍吧。”
“……”
奪權再怎麼委婉,那也是奪權。
讓一位將軍放棄畢生事業,來和皇子同住,這個要求實在過分,偏偏他捏著蘭恩的把柄,蘭恩不得不同意,林佑逃避似的倒扣光腦,一頭紮進枕頭裡。
66戳了戳他:“宿主,彆裝鴕鳥了,少將回你了。”
林佑深吸一口氣,翻開光腦。
蘭恩很快回複:“當然。”
他語氣輕鬆,似乎沒什麼意見:“我現在就在第二軍,您要派人來接我嗎?”
事實上,第二軍的蘭恩少將已經深居簡出,足足二天
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他的命令依舊一條條發布出來,第二軍的戰備訓練井然有序地進行著,高層經曆了一番人事變動,許多老麵孔調離,新麵孔升任,而外出度年假的德文上校也趕了回來。
第二軍私下裡頻頻議論,有不少留言散播開來,說蘭恩少將被二殿下好一頓折磨,已經虛弱到下不了床了。
這些言論被有心之人一一記錄,隔天便放在了某些蟲族高層的案牘上。
有人滿意點頭,有人略感惋惜,但所有人都確定:蘭恩已經服下成癮劑——這位第二軍昔日璀璨耀眼的天才,確實是廢了。
德文趕回來的時候,正是風言風語最盛行的時候。
他提著行李箱風塵仆仆地往少將寓所走的時候,蘭恩剛剛洗完澡。
少將正用一方大浴巾擦拭著長發,還饒有興致地往銀發上抹了些養護用品——他確定二皇子喜歡這頭長發。
隨後他打量著鏡中人的麵孔,沒挑出什麼錯處,漂亮的一如往昔,這才換好衣服,將頭發束起紮好,繞到主廳來。
德文狐疑地打量他,沒在他臉上看出半點憔悴:“你真的一點事沒有?可你腕子上的傷口哪來的?”
蘭恩的腕子上赫然纏了一圈紗布,有絲絲血跡滲透出來。
蘭恩道:“承蒙二殿下垂愛了,我沒事,手腕是我自己割的。”
他不是傻子,那杯和成癮劑顏色相似的酒液,以及玻璃屏風上的攝像頭,林佑領口的竊聽器,都清楚的昭示著,大皇子想要他死,可二皇子想要護著他。
雖然不知道二殿下的偏愛從何而來,但蘭恩投桃報李,不會在大皇子麵前露出絲毫破綻。
他剛回軍部就稱病告假,一副纏綿病榻,行將就木的樣子,還在生活垃圾中參雜了大量帶血跡的紙巾,製造咳血的假象,即使有心人翻弄,甚至去檢測DNA,也會得出血跡確實來源於蘭恩少將,他已心衰力竭的結論。
之後,蘭恩用二天時間料理完軍部的一切事宜,便閒暇下來,隻等著二殿下開口,收他做寵物了。
——一位槍都握不穩的少將是不該執掌軍團的,這戲要唱完,讓大皇子徹底信服,他不能留在軍部,得去二皇子身邊,偽造被囚困的假象才行。
可蘭恩左等右等,林佑就是不開口。
他非但不開口,還徹底將蘭恩無視了,無論蘭恩光腦發什麼,都不回複。
蘭恩暗自揣測二殿下的打算,沒揣測出個所以然,不經意滑到聊天,卻發現對方在編輯界麵停了半個小時,輸了刪,刪了輸,像是有什麼苦惱的事情。
蘭恩忍不住出聲詢問,林佑那邊又遲疑很久,最後才慢吞吞地問:“能不能住到皇子府邸來?”
“彆管第二軍了。”
短短幾句話,他編輯了半個小時,連卸權都說得如此委婉,像是怕蘭恩因此難過。
蘭恩隔著光腦,卻仿佛能想象二殿下戳著屏幕,字斟句酌的樣子,他清冷的眉目不自覺緩和下來,胸腔的某
一處忽然就被填滿了,柔軟的不可思議。
……為什麼要為他做這些呢?
等他交出柯萊特家族後,對皇子而言,他便隻是一枚廢子,林佑為什麼要為廢子費儘心思呢?
德文看著故交好友,將他的表情儘收眼底,便嘖了一聲,拉開凳子坐下:“沒事就好,你這坎也算邁過去了一半,算個好消息,好巧不巧,我這也有兩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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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文壓低聲音:“是的,我找到‘信息素工廠’的地址了,你設想的沒錯,就設立在‘行星墳場’旁邊,‘工廠’表麵覆蓋著屏蔽電磁波的隱形塗料,很是廢了一番功夫,我攔截了他們的軌跡和訪問名單,以及最新的研究方向,稍後會發給你。”
蘭恩頷首:“確實是好消息,第二呢?”
“第二嘛,二皇子的信息素仿製劑我做出來了,用得黑市的手段,後遺症什麼的你了解,我就不多說了,總之最多能頂一年,之後身體會崩潰。”
德文上下打量他:“雖然我看你貌似並不需要吧,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帶著吧。”
他從行李箱中取出黑色皮箱,推給蘭恩,裡麵是48支整齊羅列的注射針劑,液體呈飽和度極高的冰藍色,像是融化的冰川。
蘭恩頷首:“多謝。”
這時,遠處傳來機械的巨大轟鳴,蘭恩和德文同時眺望遠方,天幕之上隱隱出現了飛行器的影子,塗裝上繪製著皇室的章紋,正是二皇子常用的那個。
德文起身:“看樣子殿下的人到了,我便告辭了。”
蘭恩點頭:“我也得收拾一下。”
蘭恩是被侍者架著走出第二軍的。
他麵色白如金紙,唇上沒用絲毫血色,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襯衫濕了一片,粘連在身上,那雙漂亮的湛藍眼睛也緊緊閉著,被侍者拽著走過第二軍四百米長的前廣場,步履虛浮踉蹌,而侍者動作粗暴,絲毫沒有顧及少將的身份,如同再拖行一件貨物。
第二軍的士兵本來在訓練,現在紛紛側目,他們多少聽說了蘭恩的事,不少人麵露哀切,沉默著讓出道路,目送少將被拖上飛船。
等他的背影消失不見,又是一片歎惋聲。
等飛船的艙門已經落下,隔絕了一切外部的視線,侍者鬆開手,蘭恩站直身體,絲毫沒有剛才的狼狽,他對著管家點頭致意,禮貌詢問:“可否容我整理一下?”
蘭恩的臉色依舊慘白如厲鬼,姿態卻輕鬆挺拔,管家打開浴室的門:“請吧。”
他於是擰開水閥,洗去臉上裝飾的粉彩,等一切偽裝除儘,他理了理垂順的銀發,將它們小心束起。
二十分鐘後,飛行器停在了皇子府邸中。
管家為蘭恩引路,單手推開厚重的房門:“這間是殿下為您準備的客房,您的所有行李我們隨後會送過來,請您好好休息。”
這是一間規格很高的客房,程設裝飾都很考究,連牆頭壁畫都出
自名家之手,侍者們換上了純白簇新的床墊和被褥,做了全屋清潔,所有的角落都一塵不染,單從房間來看,他絕對是主人重視的貴客。
蘭恩並不在意這些,隻是問:殿下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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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目不斜視:“殿下的蹤跡我不能透露。”
蘭恩又問:“那殿下何時傳召我?”
他想念柑橘的味道了。
管家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我並不知情,這要看殿下的意思。”
蘭恩隻好道:“那我就在此恭候了。”
這一恭候,就是好幾天。
尊貴的二殿下像是忘了府裡還有這麼個客人,可該準備的衣食又一樣不缺,每到飯點,餐食流水似地往房裡送,蘭恩略略評估,完全是參照皇子的標準準備的。
他也沒有被限製行動,蘭恩試著走出房間,走出宮殿,最後在花園裡停了下來,全程沒有一個侍者攔下他,他們隻是在路過蘭恩時微微躬身,禮貌稱呼他為“少將。”
蘭恩確定,他確實是皇子府邸最尊貴的客人,可這位客人卻無法見到主人,哪怕一麵。
這幾天內,蘭恩曾數次攔下管家詢問林佑的去向,可得到的隻有一句回複。
“抱歉,殿下沒有傳召,他的行程我無法透露。”
書房中,林佑長長歎了一口氣。
係統趴在窗台上看電影:“宿主,這已經是你今天第八百次歎氣了,你真的不打算去見見少將嗎?”林佑:“先等等吧。”
林佑自覺事情做得不地道,一夜春宵又轉眼翻臉,剛剛安慰又迅速奪權,搞得和精神病發作似的,
而小說這階段還有幾句台詞非常離譜卻不得不說,說出來更像精神病,他沒想好如何破局,於是乾脆裝鴕鳥,避而不見。
這些天林佑一直泡在書房,不斷翻看小說原文,越翻越頭疼,還零零碎碎做了些筆記,卻依舊毫無頭緒。
下麵的劇情無論如何演,都有些難捱。
首先,幾天後大皇子會到訪,點名要看看蘭恩,中間有不少難以描述的片段,
隨後,二皇子收下蘭恩為侍,卻沒有舉行婚禮或任何其他儀式,他粗暴地接手了柯萊特家族最驕傲的長子,卻如同接下了一件廉價的貨物,
最後,雖然通過婚姻獲得特赦,可在大皇子的要求和二皇子的默許下,蘭恩依然要出席審判,他必須像罪人那樣戴上手銬,站在法庭中央,在眾人的注視和打量下聽審判官宣讀他不曾犯下的罪責,並公開認罪。
“……”
林佑捏緊了手中的草稿。
奪權,禁錮,羞辱,這一套劇情走完,蘭恩怎麼可能不恨他?
雖然原主就是個反派角色,林佑也一直是這樣扮演的,可真走到了這一步,他還是難受了。
66百無聊賴地趴在一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宿主,少將又給你發消息,你真的不看嗎?”
每天早晚,蘭恩依舊
定時定點給他發問候,措辭親昵禮貌,和從前一樣,仿佛林佑沒有將他奪權囚禁,而他也沒有絲毫芥蒂。
蘭恩越是如此,林佑越是難受,最後乾脆將聊天軟件放到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他們一同生活在這棟府邸,卻完全錯開了行動軌跡,似乎前些日子的親密,隻是一場虛幻的泡影。
眼看劇情裡大皇子造訪的日期越來越近,林佑囤積的台詞一句沒說,不但林佑坐臥難安,係統也焦躁了起來。
這僵持一直持續到某天下午,管家敲響了林佑的房門。
頭發銀白的老紳士恭敬行禮:“殿下,和您報備一聲,少將說他不舒服,可能要請一位醫生。”
林佑當即一頓:“他哪裡不舒服?”
管家猶豫;“少將不願意多說,但看樣子他很難受。”
林佑蹙起眉頭。
蘭恩最是能忍,他表現出一分難受,那便是十分難受了。
他批準了看醫生的請求,讓管家從霍伊爾上將處抽調一位值得信賴的軍醫,在等待醫生的間隙,不自覺踱步到了二樓,而二樓的走廊儘頭,就是蘭恩的客房。
厚重的木門緊閉,鳶尾花香一絲一縷地滲透出來——那是蘭恩信息素的味道。
和雄蟲張狂熱烈耀武揚威的信息素的不同,雌蟲的信息素總是清且淺淡,如果林佑不刻意收斂自己的,他是聞不見蘭恩的。
雄蟲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客房門口。
他猶豫片刻:“66,你去幫我看一眼。”
係統聽話地飄入房門,共享了屋內數據。
房內沒用開燈,一片漆黑,床上隆起人形輪廓,他蓋著厚厚的被子,臉頰埋入枕頭,身體不自然地蜷縮著,還輕微發著抖。
林佑撚住袖子。
劇情他必須要走,可劇情之外,他不願意蘭恩受苦。
66扒拉在床頭,悄悄看著蘭恩:“他看上去好難受。”
林佑站在門口:“你能匹配到病因嗎?”
66:“我試試,正在分析,嘗試匹配,匹配結果……”
“嗯?”它困惑地飛了一圈,“症狀不是很典型,沒有完全匹配的病症,係統初步分析為信息素異常導致的問題。”
林佑腳步一頓。
信息素的問題,就不是醫生能治療的了,隻有標記過蘭恩的林佑能解決。
原文沒有這段,但那時成癮劑的問題更嚴重,想必蘭恩就算難受,也不會說出來。
屏幕中的少將昏昏沉睡著,似乎因信息素異常而困倦不已,林佑深吸一口氣,扶上了把手。
銅質把手轉動,鎖芯環扣咬合,輕微的哢噠聲響起,門縫透出走廊燈光,微微照亮了昏黑的臥室。
二皇子走進了臥室。
蘭恩悄悄藏起帶針孔的手臂,露出了一點笑容。
他注射了一點德文帶來的信息素針劑,卡著身體能消化,不會引起副作用的界限。
這針劑對缺乏
撫慰的雄蟲是慰藉,對蘭恩卻不是,劣質信息素撞上充盈的身體,會引起階段性的高燒,但並不嚴重,莫約兩天後藥物代謝,高熱也會褪去。
他需要和二殿下交換情報,表露衷心,要是還能求得一些親密再好不過,但二殿下卻對他避而不見,蘭恩不得已出此下策。
他賭對了,林佑對他不但偏愛,還十分心軟。
若非心軟,怎麼會剛剛得到消息,就放下手中的一切,出現在他門口呢?
林佑已經走到了床邊。
他很輕地在床沿坐下來,探手去試蘭恩額頭的溫度,摸到他高熱的臉頰後停頓片刻,緩緩放出信息素。
柑橘的味道彌散在臥室中,濃度並不高,是個能讓雌蟲感到舒服,又不會過於刺激的濃度。
林佑害怕將蘭恩弄醒,他儘量小心,隻用指尖虛虛碰著少將的皮膚,過渡信息素,可過渡到一半,蘭恩便主動蹭了上來,將臉頰貼上他的掌心。
林佑嚇一跳,卻見蘭恩依舊閉著眼,臉色潮紅,並沒有蘇醒的樣子,對方壓著他的手掌,眷念地蹭著,一下又一下,好像什麼撒嬌的動物。
雖然知道這是雌蟲汲取信息素的本能,林佑還是略略失笑,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將信息素的濃度調高了些,他莫約站了七八分鐘,覺著手心的熱度漸漸褪了,便想要抽出手,轉身離去。
被拉住了。
一雙胳膊無聲攀附上來,將他手臂抱進懷裡,蘭恩抱得很死,活像什麼守護財寶的巨龍,林佑垂眸,少將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湛藍色的瞳孔依舊空茫,不甚清醒,他沒有焦距的瞳孔落在林佑身上,似乎在懷疑來人是誰。
林佑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少將依然病著,處在迷糊的狀態,迷糊狀態下的蘭恩不會質問,也不會要求林佑解釋,於是林佑俯下身,輕聲道:“少將,你發燒了,熱度有點高。”
我給過信息素了,應該過一會兒就能好,醫生馬上來,你先睡覺吧。??『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他想把胳膊抽出來。
蘭恩無聲抗拒,抱得更緊了些。
林佑心道果然不論哪個種族,發燒時都像小孩,得哄著,他便由著蘭恩抱著他:“好吧,鬆開些,我不走。”
他再次在床沿坐了下來,對著黑暗發起呆。
“……”
蘭恩閉目,掩蓋眸中過於複雜的情緒。
——二皇子對他不但偏愛,心軟,還十分縱容。
66戳了戳宿主:“我說,還有兩天大皇子到訪,你說不出口的那些台詞,要不趁現在趕快說了吧?”
“反正少將昏著,你亂說也沒事,等他明天清醒了,你更說不出來。”
係統已經不對宿主的業務能力抱多餘的期待了。
林佑:“是這個理。”
他一點頭,66立刻切換屏幕,將台詞打在上麵。
這是一段羞辱的台詞,原文中,二皇子將蘭恩收入後室仍不過癮,非要說爛話刺激他,典型的
幾句是:“明天皇兄來,你知道你會遭遇什麼嗎?”“你以為你獻上柯萊特家族,就會有婚禮嗎?”“審判日可是要照常進行的噢。”
可謂小人得誌,卑劣至極。
林佑一條胳膊被抱著,不能動彈,另一手便隨意挽起一截銀發,有一搭沒一搭地繞了起來。
他掃過屏幕,輕聲開口,像是怕驚醒了夢中的人:“蘭恩,明天皇兄要來,你知道你會遭遇什麼嗎?”
他的語調很平靜,像是悲傷,又像是無奈。
“你獻上柯萊特家族,可我們卻不會有婚禮。”
“甚至審判日……我沒法幫你抹去,也會照常進行。”
最後幾句微不可聞,幾乎散在風中。
“……”
蘭恩歎氣,心道:“所以躲著我,就為了這個嗎?”
大皇子畏懼他,那些風言風語不足以讓他安心,他必然再次造訪皇子府邸,屆時有一場折辱,這在蘭恩意料之中。
二皇子受人監控,他不可能對蘭恩表達善意,沒有婚禮,意料之中。
至於審判日,懷特和背後家族步步相逼,他們已經對蘭恩逃脫刑罰表示不滿,如果一場輕飄飄的審判就能讓他們偃旗息鼓,那是再劃算不過的生意,這依然在意料之中。
就因為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林佑難受了嗎?
蘭恩很難描述他的心情,他張了張唇,想笑又笑不出來,胸腔裡那顆跳動的心臟發酸發澀,他迫切地想要和雄蟲擁抱,親吻,醉死在柑橘味的信息素中,他想要觸碰,想要相貼,想要抵死纏綿,他迫切地想要容納對方,以填補那塌陷荒蕪的空隙。
但是他不能。
他還在裝病,會嚇到林佑。
可身邊柑橘的味道實在清甜,蘭恩指尖微動,控製不住地依偎上去,他蹭在林佑身邊,感受著對方皮膚上的熱度,最後輕輕抬起手,環住雄蟲的腰,形成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