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數天,聞弦當真天天都來。
吃慣了酒店的胃會更偏愛家常菜色一些,每當聞弦將青綠喜人的菜式放在他麵前,再將筷子遞過來時,江知意總不自覺的多吃一些。
至於晚餐,江知意喜歡加班,晚餐時常不規律,後來聞弦就踩點接他下班,硬把他從辦公室裡薅出來,逼著他準點下班,回家吃飯。
聞弦第一次這樣乾時,江知意是懵的,任由聞弦拽住他的手腕,將他扯出了辦公室,門口的袁助理比他更懵,滿臉都寫著:“老板我要不要報警啊?”
後來,江知意習慣了,袁助理……也習慣了。
每當老板家的酷哥老公出現在電梯口,邁開男模似的長腿,鞋跟聲敲擊著走廊地板,然後將他們老板帶出來時,袁助理就開始開心的收拾辦公桌,心想:“啊,今天又可以早退了。”
而江知意越來越習慣與聞弦的親密。
他們默契的沒提離婚,一起吃午飯,一起吃晚飯,然後一起睡覺。
無論睡時是什麼姿勢,聞弦都會扒拉扒拉,將愛人扒拉進懷裡,像抱枕一樣抱住了。
他發現,每次江知意剛剛睡醒的時候,都會格外黏他。
這時候的江總就格外像後世的小江總,聞弦總是忍不住,黏黏乎乎的來一個早安吻。
這一日起床的時候,聞弦親了一口江知意,打算睡個回籠覺,江知意推了推他:“中午我和合作商有應酬,晚上要開會,會很晚,今天不用來接我,也不用等我吃飯。”
聞弦睡眼朦朧:“什麼會啊?非要晚上開?”
江知意:“和境外供應商的,有時差,隻能晚上。”
聞弦便唔了一聲:“好,那你記得準時吃,今天天氣不太好,要帶傘。”
江知意嗯了聲,聞弦便放開他滾到一邊,將半張臉埋入枕頭,開始補覺了。
隨著臨近年關,南城越來越冷,行人少見的穿起了羽絨服,聞弦打開電視播放背景音,聽見主持人預告今晚有雪。
南城幾乎沒有大雪,隻會淺淺下一層,通常還沒積起來就化了,連腳踝的沒不過,但今年寒冷異常,聞弦望了眼天空,鉛灰色的雲層層疊疊的壓下來,累成厚重的山脈,頗有山雨欲來的架勢。
到下午四點的時候,果然下起了大雪。
市政派出了除雪車作業,但除雪速度更不上下雪,等江知意快12點離開公司,已經下了厚厚一層。
街道中央鏟出了一條道路,江知意開車回家,行人都已經回家,道路分外蕭條,兩邊的商鋪關門的關門,歇業的歇業。
大雪後輪胎打滑,三十分鐘的路程江知意硬生生開了快一個小時,等小區出現在視線,他輕輕鬆了口氣。
這個天車輛容易熄火。
但是拐離主路,往小區走時,沒了市政除雪,積雪便變得厚重,輪胎壓上去鬆鬆軟軟,像是要陷進去一般。
江知意這車純商務,為了舒適度犧牲了越野性
,底盤很低,他握住方向盤,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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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樓棟之間隔的很遠,進了小區門還要走十幾一十分鐘。
平常走走倒也無妨,但江知意今日商務會議,天寒地凍的,他隻在西裝下麵套了件高領毛衣,褲子薄薄一層,鞋子也是敞口的樂福,斯文是斯文,就是不抗凍。
江知意電話找路政挪車,單手握住車門,打算就這麼下去。
凍上十幾一十分鐘而已,算不得什麼,總不會比被沈季星按煙的時候更難受。
可當他解開安全帶,單腿跨出去,寒風順著褲管往裡鑽,腳腕處瞬間炸起雞皮疙瘩的時候,江知意猶豫了。
被暖過的身體,是受不了寒冷和委屈的。
車窗玻璃上起了層霧,但模模糊糊還是能看見街上,寥寥的行人中,有一對情侶正共用一把傘,緊挨著彼此取暖。
江知意擦去玻璃上的水霧,往外看去,情侶兩人臉頰都被凍的通紅,男生正低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女生便笑開了,兩人打鬨到一處,嘻嘻哈哈的走了。
江知意劃開手機,找到聞弦的界麵。
通話停留在六點,聞弦發:“據說晚上下雪,注意安全。”
他微微捏緊了。
聞弦會願意來接他嗎?
天寒地凍,積雪沒過腳踝,時間已過了淩晨,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間出門,更何況曾與他形同陌路的聞弦。
如果是為了股權,聞弦願意演這場戲嗎?
兩個禮拜婚姻僅僅剩下幾天,這是恩愛遊戲的最後期限,江知意頓了又頓,還是決定問一問。
既然願意做到日日送飯的地步,或許他也願意來接一下呢?
江知意沒打電話,隻是編輯消息,寫了寫刪了刪,乾巴巴的發出去一句:“我的車熄火了。”
“沒帶傘。”“就在小區門口的岔路上。”
“你……”
能來接我嗎?
發完消息,江知意逃避似的按滅手機,他將脊背靠在座椅上,手捏緊方向盤,額頭抵住手背,手表剛好磕到皮膚,金屬表秒冰冷刺股。
夜色濃稠如墨,在萬籟俱靜之中,秒針轉動的聲音異常清晰。
無數的念頭起起落落,等待的時間尤其漫長,江知意在發出去的十秒內就感到後悔,他想要刪除消息,當作從來沒有發過,但當手指懸停在刪除鍵時,聞弦的消息發了過來。
“好啊,你等一下,不要下車,我馬上就來。”
幾百米開外的家中,聞弦披上厚重的羽絨服,拿上傘,他原本打算帶兩把,鬼使神差的放回去一把,然後急匆匆的出了門。
在小區門口,他果然看見了江知意的車。
車已經熄火,暖氣無法運轉,聞弦拖著羽絨服笨重的挪過去,透過玻璃上的水霧,看見小江總在發呆。
他的視線落在手機屏
幕,上頭是聞弦剛發的消息。
聞弦莞爾。
後世那個小江總在遇到洪水時,也曾這樣呆呆的捏著手機,等聞弦將他從水裡撈出來。
聞弦俯身敲了敲玻璃。
江知意猝然抬頭。
他手忙腳亂的按滅手機,揣進口袋,匆忙打開車門,聞弦就站在門口,他穿著全家最厚的羽絨服,厚的像床被子,江知意一眼看去,和個高大的企鵝似的。
江知意看著他,懵了一下,還是看著他。
聞弦的穿搭……很不聞弦。
於是,“企鵝”葶梈?_?靟???N詢??彬??虎?敧???艗?盧??彬?葶罺???獔??葶杕虎N??_???葶換偛虎??虎?陦豔葶?禁??敧??☆☆『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動物世界中,企鵝的胸腹往往有最柔軟的羽毛。
江知意還沒反應,就被寒風吹得一個哆嗦,下一秒,他就被聞弦拉進懷裡,用“羽絨被子”裹住了。
於是,企鵝變成了加大號企鵝。
聞弦本來就高,衣服又是寬鬆版型的麵包服,罩下江知意剛剛好,熱度透過毛衣,妥帖的傳遞過來。
聞弦伸手攬住江知意的腰,這是後世的慣常動作,他捏著江知意的手腕摸索一番:“車裡暖氣停了嗎?凍著沒?”
江知意:“……還好,剛剛熄火你就來了。”
聞弦:“那就好,什麼鬼會開到現在,我都要等睡著了,如果再晚一個小時,我就隻能去夢裡接你了。”
江知意一愣:“你一直在等我嗎?”
聞弦:“是啊,不然我抱著誰睡覺?”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聞弦和江知意共渡了那麼多個春秋,驟然回到年輕時代,聞弦發現不將江知意扒拉進懷裡,他居然睡不著了。
眼看著小江總又開始神遊,不知道在想什麼,聞弦推過他,抱怨:“好了,外麵凍死了,快點和我回家吧。”
江知意:“嗯。”
然後,兩隻企鵝開始並肩往家裡走。
他們路過雪坡,路過草坪上的石子小路,路過小區門口的商業街,看見唯一一家亮燈的便利店,門口的
咖啡機熱氣騰騰的。
聞弦:“知意,冷不冷?”
江知意:“還好。”
聞弦便捏了捏他的手指:“又亂說。”
指腹冰涼涼的,皮膚呈不正常的水紅色,再凍一會兒非要長凍瘡。
於是,江知意聽見聞弦小聲嘟囔:“再這樣亂說,我要用點非常手段了。”
江知意一愣,瞬間反應過來,耳垂立馬就紅了。
聞弦抬手捏了捏耳垂,他的指尖滾燙,江知意便縮了縮脖子。
聞弦:“你可以試著和我說些你的真實想法,比如你今天晚上想要我來接你。”
江知意:“我說你就會來嗎?”
聞弦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扯了扯耳垂上的軟肉,將那塊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