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誠心真正的有多少, 也隻有晏渡自己知道了。

但在這之後,晏渡的確上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儘心儘力”。

當晚, 晏渡在陽台打電話和厲褚英複盤:“一起吃飯的話, 得了解一下對方的口味,比如薑聽寒, 他不吃蔥。”

厲褚英:“你怎麼知道他不吃蔥?”

“你不知道?”

“……”

“上次在食堂看到了, 他把碗裡的蔥都挑出來了。”

“你觀察得還挺細。”

晏渡:“收錢辦事嘛。”

電話裡靜了幾秒,漫不經心的問:“……那你呢?”

“我?”

“不是你說的,了解口味?”

晏渡饒有趣味道:“我啊,我不喜歡吃蒜……”

……

這頓飯後沒兩天的一個傍晚,晏渡接到厲褚英的電話, 電話裡乾脆利落的隻有“下樓”兩個字。

“我不在宿舍。”晏渡說。

“在哪?”

“操場。”

操場的風刮著,操場沒什麼人,晏渡剛跑完兩圈,正準備回宿舍洗個澡去吃飯, 汗水淋濕了灰色發帶, 他拎著外套往回走,電話還沒掛, 那頭厲褚英讓他動作快點。

聽著心情不怎麼爽利。

身後一個女生叫住了他,把他落下的半瓶水遞給他,他道了聲謝。

“我這幾天經常看到你哎,能不能加個好友,下次一起來跑啊。”

“不了。”晏渡說, “我的速度你跟不上。”

女生:“……”

電話裡的厲褚英聽到這句話, 差點沒笑出聲。

就晏渡這樣的, 他都不擔心他在背地裡找彆的什麼人整幺蛾子, 他那張缺德的嘴和超直男性格,誰受得了。

今天公司一堆糟心事,項目出了點小問題,停工了,那一群都快退休的老頭子又來指點江山,周旋了大半天,厲褚英這會腦袋脹疼。

掛了電話,他下了車透氣,靠在車邊,抽了根煙,煙霧蒙著眼,等待的過程似變得漫長,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才過去了兩分鐘。

媽的。

晏渡在洗手池下洗了洗手,捧了兩把水潑臉上,放在一邊外套兜裡的手機又響了,他去拿了手機。

來電人還是厲褚英,他接了電話。

“你他媽開拖拉機呢?這麼慢。”

晏渡抹了把臉上的水,對厲褚英這狗脾氣已經適應了,跟餓了哐哐砸桌似的。

“學校拖拉機不讓進。”

“你……”

“彆急,馬上來。”

電話那頭的話止住,晏渡離宿舍樓下沒幾步了,他從階梯上下去時,便看見了那輛黑色小車旁邊靠著的男人。

來往的學生不多,但基本上都會暗暗的看一眼他。

厲褚英靠在車邊,白襯衫扣得整齊,嘴上叼著煙,通身帶著絲矜貴氣質,氣場很強,存在感大過了他身後那輛低調奢侈的小車。

他看向厲褚英時,厲褚英也看向了他。

青年穿著黑色短T,拎著外套朝他走來,臉上布著汗,額頭上的灰色發帶很有運動風,他微微喘著氣,大步邁過來的步伐灑脫。

看著他這模樣,厲褚英那堵塞的心情算是好了些,還沒全好,“還沒人敢讓我等這麼久——”

“五分鐘還不到。”晏渡看了眼時間,這麼急呢。

“……上車。”

“去哪?”

“吃飯。”

“我剛跑完,一身汗臭味,我先去換個衣服?”

“動作快點,黃花菜都涼了。”厲褚英彈了彈煙灰道。

晏渡:“主要是怕熏著你。”

厲褚英音量降了點:“我聞聞。”

晏渡湊近他,厲褚英傾身在他脖子那塊聞了下。

這個年紀的男生多少都有點臭烘烘的,不太講究,

晏渡身上卻不是,出了汗也不臭,還似發揮出一點體香,厲褚英垂眸,視線落在晏渡覆著一層薄汗的脖子上。

“怎麼樣?”晏渡問。

“還行吧。”厲褚英咬著煙,“沒那麼臭。”

晏渡上樓去衝涼了,衛生間內,他摸了摸自己脖子,厲褚英湊近時,讓他感覺似成了被盯上的獵物,刺激感從靈魂深處傳來了顫栗的興奮。

他仰起頭,摸了兩把脖子。

這是他的禁區,同時也因為是禁區,而變得敏感。

晏渡快速的洗了個澡,套上衣服下了樓,厲褚英來找他似隻是和他出去吃個飯,飯桌上交上了上次複盤的答卷,點的菜還顧及了晏渡的口味。

“你脖子怎麼回事?”厲褚英伸手碰了一下他一片紅的脖子,剛在樓下還好好的。

晏渡下意識躲開了,摸了摸脖子,隨口道:“刮痧了。”

“……你刮一個給我看看。”

晏渡看向了厲褚英的脖子:“不好吧。”

厲褚英:“誰讓你刮我的,我讓你刮你自己的!”

隔了兩秒,他又道了句:“什麼毛病,還不能碰,又不是摸你雞兒。”

晏渡撫了撫頸間:“你想摸,也不是不行。”

厲褚英:“你能不能有點節操?”

騷不死他,什麼男大學生清純,都是騙人的。

厲褚英這心情本來挺糟糕。

也不知道這小金絲雀下了什麼蠱,見到他之後,心情又變得不錯了。

“嗯?”晏渡轉回臉,“我說摸脖子,厲總,你想什麼啊?”

厲褚英:“……我也是說摸脖子。”

菜上桌,這個話題蓋了過去,厲褚英吃了兩口就不吃了。

晏渡:“不合口味?”

“不餓。”厲褚英說,“你吃你的。”

晏渡:“這個魚不錯,沒刺,嘗嘗?”

厲褚英拿起筷子又吃了兩口。

晏渡吃到好吃的讓他來兩口,厲褚英從一開始不想吃,到吃到了撐,飯後,晏渡問他要不要去消消食:“附近江邊風挺舒服的。”

兩人走到江邊,江邊種植著一片樹,這一片樹在夏天很招蚊蟲,勝在環境不錯。

傍晚的江邊散步的人不少,前麵還有一家三口,夫妻倆牽著手,推著嬰兒車。

見晏渡看著前麵的夫妻,他往晏渡那雙手上瞥了眼,哼笑:“怎麼,想女人了?”

“想什麼女人?”

“羨慕人家散步都還有能牽手的人,你……”

晏渡漫無目的的視線聚焦,看到了前麵的夫妻:“哦,你要牽嗎?”

“……”

“要不要……”晏渡的手伸出來,“提前試試,跟男人牽手的感覺,積累點經驗?”

厲褚英看向他那隻腕骨弧線漂亮的手。

“你喜歡怎麼牽?”晏渡問。

厲褚英:“牽手還有講究?”

“有啊。”晏渡說,“有人習慣整個手掌被握住,有人喜歡圈住彆人虎口這塊兒……被牽還是牽人,看你喜歡哪種。”

厲褚英的手垂在腿邊,他用手圈了圈厲褚英的手掌和虎口的位置。

厲褚英舌尖舔了舔後牙,指尖微動:“你喜歡哪種?”

“我啊。”晏渡輕輕一勾唇,手指一點點的擠進了厲褚英的指縫中,扣緊,“我比較喜歡十指相扣。”

厲褚英:“……”

江邊的涼風吹拂過來,吹過年輕男人的發梢,以及那張掩不住燦爛陽光的麵龐。

突然有些心悸得厲害。

和那群老家夥吵架氣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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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小車開到A大時,天色已經入夜,學校大路上的路燈亮著,零星幾隻蚊蟲縈繞在燈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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