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裡地磚乾淨得能折射處倒影,兩道黑色身影交疊著站在鏡子前,沈策西倚在洗手池邊上,把煙盒遞給了薄越。
“夏任啊,他可是很記仇的,脾氣也不太好,你今天惹到他了。”
薄越垂下眼簾:“下場會很嚴重嗎?”
沈策西抬起頭下巴:“害怕?”
薄越輕扯了下唇角,說:“不怕。”
“哦?”
“應該不會比惹到你更嚴重了吧。”
他這話的意思是,夏任再不爽,也得看在他麵子上不會做得太過分。
沈策西嗤的笑了聲:“你心裡倒是盤算得清楚。”
他抬起手,指尖落在薄越襯衫第一顆紐扣上,食指和中指並攏著捏著那枚紐扣:“桌球打得不錯,經常玩兒?”
“偶爾。”薄越說。
“會點火嗎?”沈策西把打火機扔給他。
銀色打火機在薄越手裡轉了一圈,“以前沒給人點過,不過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會。”
沈策西問他抽不抽煙,他會抽,但是不經常抽,他摩挲了下煙盒,說一般不抽,沈策西叼著煙,問他:“那什麼時候才抽?”
就在上次,他們那晚,沈策西趴在床上抽煙,薄越也沒來根事後煙,沈策西叼著的煙頭在晃,薄越抬起手,“哢噠”一聲,打火機裡冒出了火苗。
“這種薄荷味兒的爆珠應該會很提神吧。”
火苗席卷上了煙頭。
“抽煙的時候,往往煙的煙草味會填滿你的口腔,你的衣服,袖子,領口,也會沾染上它的味道,無處不在,它會讓人有依賴性。”
“最後深入你的日常習慣。”
“戒煙的時候是最難熬的,你一開始會感到煩悶,不安,想抽的時候不能抽,越是不能,越是想,習慣很難戒掉。”
薄越的聲音徐徐道來,溫潤的嗓音低沉,說話也娓娓動聽。
“有損健康,所以不常抽。”
打火機“哢噠”一聲合上。
沈策西眸子微微眯著,緩緩吐出一圈煙霧,他指尖夾著煙,搭在薄越肩頭,“那要是我用抽過煙的嘴親你,你要拒絕嗎?”
他想和薄越做,但其實對接吻沒什麼欲望,不過這會兒,身體裡的反骨在作祟,他突然想打破薄越設下的那圈“禁錮”。
薄越把玩著打火機:“也許我不討厭薄荷味。”
本來在那頓飯後,事兒談了,按照正常流程,接下來他們就該去開個房,睡個覺,如果不是那一通電話的話,上次驗貨,沈策西很滿意。
薄越感覺得出來,否則怎麼也不該這麼快的來找他。
“啪”——
門撞在隔間門板上,沈策西一扇扇的推開了隔間的門,沒人,他邁著步伐朝他走來,勾住了他脖子,夾著煙的手指插入他的黑發,唇齒間正是那支煙的薄荷味兒。
他舌尖鑽入他的口腔,濕滑柔軟,他的呼吸落
在他鼻間,
略有幾l分紊亂,
他的胯骨隔著西裝褲,和他緊貼。
薄越伸手攬住了他後腰,沈策西鼻間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悶哼。
形式一時反轉,他像一隻落入牢籠的鳥,速騰著翅膀,但飛不出那一小片的地盤,被牢籠裡誘人的誘餌反撲,成了牢籠裡猛獸的玩具。
安靜的衛生間裡隻剩下曖昧的水漬聲。
他口腔裡的空氣被掠奪,一度以為自己快窒息了。
手機鈴聲打破了他們的肆意妄為,是沈策西的手機。
空氣中除卻手機鈴聲,隻有兩人的呼吸此起彼伏,沈策西腿有點兒站不太穩,靠在薄越身上,不耐地抽出手機,薄越瞥見了上麵的來電人,是夏任。
他接了電話。
“沈哥,你上哪兒去了?不會偷偷溜了吧?”
“我要走犯得著偷偷溜?”沈策西嗓子帶著點沙啞,道,“等會兒回去。”
“你在哪兒呢?玩都還沒玩上,你就把人帶走了,怎麼?還怕我們欺負他不成?”
“他不是把你弄不高興了。”沈策西漫不經心的抖了抖煙灰,煙沒怎麼抽,自燃了大半截,他道,“教訓他呢。”
薄越輕笑了聲。
沈策西鳳眸斜過來,眼神裡寫著幾l個字——笑什麼笑?
那根沒抽兩口的煙被擰滅扔進了垃圾桶,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沈策西從鏡子裡盯著薄越的嘴瞧,總覺他嘴有點紅。
兩人一道出去,又一道回到台球室,裡麵的人一見他們回來,就有人打趣。
“回來了啊沈總,乾什麼去了,去了十來分鐘。”
“抽煙。”
“抽根煙還特意跑外邊去呢。”
“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沈策西懶洋洋道,“要不改行去做記者算了。”
從他嘴裡問不出話來,就有人問薄越,沈策西去抽煙,他乾什麼去了。
薄越笑笑道:“上廁所,第一次來,不知道衛生間在哪兒。”
這就是敷衍人,還讓人感覺不出在敷衍。
那人還想說什麼,沈策西拿了球杆:“還玩不玩兒?”
“玩兒啊,薄……薄什麼來著,你來擺球吧。”有人隨口道。
薄越掀了掀眼簾,看向沈策西。
沈策西一球杆過去:“你他媽指使誰呢?”
那人嗷嗷叫了兩聲。
“我的人輪得著你來使喚?”
帶出來的情兒處在什麼地位,取決於把他帶出來的那人是個什麼態度,沈策西單純不爽彆人隨便使喚他的人,動他的私有物。
他咂了下舌,舌根都還有點兒麻。
那人跟夏任關係好,本想給夏任出出氣,被沈策西這一敲給敲慫了,他們這裡邊的人對薄越和沈策西之間的關係,大多還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沈策西和宣鴻哲之前玩兒得好,但為什麼一直沒成,大家多多少少都猜得到,無非就是兩人體位不合,兩個一湊一塊純純浪
費資源。
宣鴻哲訂婚才一個月呢,沈策西這就找人了,誰能信。
還一找找個這麼好看的,薄越那張皮相漂亮歸漂亮,但漂亮得太有攻擊性,個子也高。
他們沒太把薄越當真,都覺沈策西帶著玩兒的,但薄越那身氣質實在太難讓人忽略,身上穿著、配飾,還有香水都很講究,有人想跟他搭幾l句話,還沒聊上幾l句,薄越被沈策西叫去給球杆擦粉了。
晚上沈策西喝了點酒,散場時,他叫了代駕,薄越讓代駕先送沈策西回去,可能晚上玩得挺儘興,車子到他家時,他閉著眼都快睡著了。
“到了,沈總。()”
“?()?[()”
了聲,扯了扯領帶,腦袋從薄越肩膀上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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