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原以為是誰家來串門,沒有任何防備的出了門。
一開始看到的是沈辭,抱著一個臟臟小孩,一陣疑惑。正想開口問是在哪裡撿到的小孩,向後一看,許久未見的男人出現在視線裡。
此時,李賢學也看到了她,兩人對視一眼,驚訝的聲音呼之欲出。
“你們認識啊?”
除去兩個哥哥的注意力集中在狗蛋身上沒有發現端倪,隻有白塵一目了然的看著他們,期待能有點什麼感情上的碰撞。
“也...還好。”
沈晚羞紅的臉低了下來,儘可能的不被發現。隻是兩位哥哥是過來人,雖然心知肚明,但為了顧及到妹妹的麵子,沒有戳破。
“沈晚同誌是夜校的學生,學習刻苦,十分聰穎。”
李賢學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談話至此,沈晚沒再繼續問孩子的來曆。進門時刻,她的眼神一直遊離在男人身上。
此時趙梅雲正在屋子裡教歲歲年年兩個小朋友做綠豆糕。說是做甜食,其實也是在摸索的過程中。
這兩天薑語和沈應沒有回來,沈大牛帶回來的消息是兩人在醫院幫著沈辭和石姝妹看護陽陽。
她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和沈晚在家帶孩子還可以。
當然,自從上次在醫院,兩個孩子見到陽陽之後,很快就接受了他是哥哥這件事。
所以趁著周末,才纏著趙梅雲做綠豆糕,想要帶去醫院給石陽陽吃。
趙梅雲對做這種糕點一竅不通,僅見過幾次也是看薑語做的,沒有學到精髓。
拗不過兩個孩子一口一個奶奶甜甜的叫著,不想掃興,儘量捯飭的像樣一點。
這會兒聽到外麵有動靜,圍裙來不及脫就往外走。本以為是有鄰居來串門,結果看到沈應後,以為他回家拿東西,繼續去廚房忙活。
在轉頭的瞬間,視線瞥到門口,發現大兒子沈辭抱著一個陌生的小臟孩,身後跟著兩個人。
她對白塵有印象,以為是陪兩個孩子回來辦事的,沒有多想。可偶然見孩子的五官酷似沈應小時候時,一臉震驚。
另一個,則是從未見過麵的謙謙公子。雖然從氣質上一看就是大戶人家長大的,但不知為何,比以往在城裡接觸的那種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要和煦的多。
隻是這些人裡麵,沒有薑語的身影。聯合到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後,不免擔心起來。
“爸爸,哪裡來的臟臟包呀?”
沈年年見奶奶還不回廚房,自己又將麵團搞得一團糟,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在見到沈應和大伯後,視線集中在狗蛋身上。
同時,狗蛋也在看向他。由於擔心被轉賣給彆家,一路上提心吊膽。在看到小臉胖嘟嘟的沈年年,身上還穿著漂亮衣服時,羨慕極了。
“之前媽媽怎麼教的你?不可以不禮貌。這位小朋友是...”
沈應本想喊出那個彆扭的名字,但想了想,畢竟孩子都回來了,到時候一定會落戶口起新的名字。這個不被重視的稱呼,不要也罷。
“是你和歲歲姐姐的弟弟,以後是一家人。”
趁著這個機會,沈應把沈歲歲和趙梅雲喊過來,將狗蛋的身世簡略的講了一下。
在聽到孩子是被拐賣的孫子後,趙梅雲幾近繃不住情緒,哽咽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我可憐的孩子喲,咱們沈家到底是哪裡做錯了,出了這檔子事。還好老天有眼,讓壞人伏法。不然我大孫一輩子都回不了家了。”
狗蛋的衣服破爛不堪,拖遝著從石新中家裡穿出來的拖鞋,時不時地撓撓腦袋,一臉茫然。
對於這個陌生的家,他是害怕的。除了害怕,更多的則是好奇。在他的世界觀裡,所有人住的房子都應該是破破爛爛的,沒有例外。
趙梅雲說著就去拉他的小手,要給孩子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剛好廚房燒的水開了,想著早收拾利索早舒服。
看著麵前慈祥的奶奶,狗蛋很聽話。他乖乖跟在趙梅雲身後,隻是在路過沈年年身邊時還是有些害怕。
沈年年不高興了,他本以為是撿來的孩子,暫住在家裡。但在爸爸敘述時,一旁的姐姐簡單總結了一下:
這個邋邋遢遢的臟臟包是爸爸媽媽的親生孩子,也是她們親弟弟的時候,他感覺天塌了。
可是,明明兩個人享受的親情,現在要分成三份,好難過!
偷偷瞥一眼臟臟包,又感覺他好可憐。在一陣糾結中,脫口而出:
“這是我的奶奶。”
可能是語氣不友好,頓了頓,小聲開口:
“如果你要跟我分享奶奶的話,以後得喊我哥哥,並且什麼事情都要聽我的。”
“好,哥哥。”
狗蛋咧著小嘴,笑的格外甜。他現在才三歲,有些事情不懂。而麵前的小哥哥雖然凶巴巴的,但起碼有玩伴了。
在沈年年呼之欲出時,沈應擔心兩個孩子會打架,心提到了嗓子眼裡。後麵聽到兩個小家夥和平相處的聲音後,長舒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現在算是比較太平的。
至此,薑語受傷的事情算是瞞不住了。在沈晚泡好茶端出來後,他坦白了。
年輕人的接受能力還算強大。白塵嚷嚷著一定要讓路逸那小子牢底坐穿,並且還要找到他家人的住所,好好‘慰問’一下。當然,公事公辦,不會用武力解決問題。
而在沈晚看來,這件事要慢慢跟趙梅雲說。孩子被拐的事情險些接受不了,再加上這麼一檔子,隻怕出點什麼意外。
過了好一會兒,趙梅雲從浴室出來。說臟臟包已經洗完澡換上了沈年年的衣服,這會兒正在樓上的臥室裡玩呢。
她訴說著孩子的不容易,身上都是泥垢,就像從出生起沒洗過澡一樣。
又說孩子這麼大了還沒個名字,顯然買回去的人家根本沒拿他當回事。
晚輩們很理解她心裡的憤恨和痛苦。在大家合力安慰下,趙梅雲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勉強咧著嘴。
待情緒平複後,目光轉到李賢學的身上:
“這位小同誌是...?”
剛剛隻顧著難過了,客人坐了這麼久都沒招待一下。意識到自己失禮,儘可能彌補。
“我叫李賢學,是沈晚同誌夜校的老師。”
男人話音剛落,她似乎是想到了之前沈晚為什麼那麼排斥老家那門親事,執意要去讀書。現在一想,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