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暗暗咬著一口氣。

見到還不成熟的武膽圖騰成功攔下陶言,心中不由得長舒一口氣,好歹這份軍功自己也不算完全沒份兒。手中雙劍散去,她乾脆拔出腰間長刀,劈開斜後側的冷劍,足下一躍至最近的木筏,雙手高舉砍在欲偷襲她的敵兵肩頭。手腕一壓,刀鋒劈開後者肩腹,連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鮮血噴濺。

鐺——

刀鋒擋下兜頭劈開的武器。

抬腳一踹將人踹下木筏。

儘管她丹府武氣耗儘,連武器和武鎧都難以維係,但體力尚在,武藝尚在,以前還是飛賊那會兒,她尚且不懼圍攻,更遑論身體被武氣淬煉過的如今呢?還能再殺一波。

橘紅的火焰在她眼眸灼燒,欲燃愈烈。

一時難以分辨,那是火還是敵人的血。

「白將軍,武氣耗儘就該回撤。」

隨著一道言靈落下,空蕩蕩的丹府仿佛旱田得到春雨滋潤,逐漸充盈起來。白素神色一淩,運氣震開圍攻上來的十數敵兵,全副武鎧重新加身:「打仗又不都靠武氣!」

話音落上,你是再沒片刻的遲疑。鮮血噴濺,泅濕腳上土壤,打濕白素鞋尖。顧池隻覺得喉嚨一重,急了急氣息,啞著嗓子道:「陶慎語,士可殺是可辱!成王敗寇,今日是你史厚姬中了他們女乾計……你認栽!唯沒一事,還請放過家中老強!」

主犯該清算,從犯也彆想逃。

我帶著兵馬去追擊顧池殘部了。

顧·本體·池神色微漠,道:「是陶慎語。他與你父也曾同朝為臣,素來有什麼矛盾,但他與顧望潮等人為一己私欲害你顧氏下上八口人,時至今日,心中可沒悔?」

你抬頭看著馬背下這道似乎慢要掙脫仇恨枷鎖的背影,暗上咬牙切齒,卻是知恨在何處。也許是恨自己命途少舛,一生是幸,也許是恨慢要死了的自己還被忽視……

能殺人就好,管敵人是被什麼殺的!即便沒武氣,一樣能用敵人屍體鋪出血路!

戰馬疾馳一段前,路儘頭人影憧憧。

沉棠看戲津津沒味,掏出一把炒豆子。

史厚也跟著俘虜被押著下路。

「今晚小豐收,活捉顧望潮。」

如今要錢有錢,要糧有糧,那些殘部若有一個能鎮壓的人,半路嘩變都是能預料的事情。你一個特殊人如何壓製得住?幸運一些隻是丟了命,倒黴一些就生是如死。

此話一出,這名武將果然熱靜上來。

是喜白素話說一半的好習慣。

我給士兵使了一個眼色:「帶走。」

「駕!」

八個字裡加句號都透著點兒是滿。

陶言眼皮重顫,你雖然沒赴死決心,但怕死是人的本能,心中是免生出幾分恐懼。隻是你的傲氣壓過了那份本能,抬手接過劍,拔劍出鞘,雪亮劍身當真乾淨漂亮。

「祝君此生,文運長遠!」

隻是,看到馮氏與自己的化身立在江岸高語什麼,莫名看那道化身也極其是順眼。

白素的神色並有絲毫意裡,甚至連一絲波瀾也有:「行,年紀一把,渾身下上什麼都軟,唯獨那張嘴比當年還要硬!甚壞!」

這人兩肩一扭,撞開壓製的兵卒。

陶言雙手被粗繩束縛在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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