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曲元象皺皺酒糟鼻:“這倒也是,而且到了東勝神洲,老子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仙人一個,又不需要受到宗門的限製。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倒也是一樁美事!”
“不要隻顧著享樂。”
王竣說道:“一切以師門的要務為重!不光是我們,封印鬆動之後,其他宗門也會陸陸續續進入東勝神洲,誰先控製住土地,那片土地上發現的靈脈,就歸誰所有,我等務必要抓緊時間!”
“行行行~”
曲元象帶著醉意說道:“不過聽說,那個什麼盛國的皇帝,還跟長老有聯係,叫咱們以禮對待,真不知道,一個凡俗皇帝,有什麼好尊敬的。”
“他快築基了。”
王竣回答道:“不比你我差。”
“啥?這破地方還有人能築基?”
兩人說話間。
靈舟早已駛出大霧。
王竣一揮手,就將靈舟收入袖中,而後兩人騰空而去,掠過南徐,飛向大盛。
……
大盛。
京城。
萬壽宮。
隆慶皇帝坐於蒲團之上,雙手掐著印,運轉靈力,祛除著體內的煞氣。
明明隻是沾染些許。
卻需要花費莫大的功夫。
直到某日黃昏時分,他才暫且停下:“進來吧。”
“陛下。”
黃鴻在殿外等候多日。
“怎麼樣了。”
隆慶皇帝的聲音好似自深淵響起:“算日子,陳三石一家人也應該快到了。”
“陛下……”
黃鴻躬身道:“陳三石還在涼州。”
“還在涼州?”
隆慶皇帝拖長強調:“怎麼,難不成他又要抗命?”
“這倒是沒有。”
黃鴻回答道:“隻是陳三石說要在涼州守孝三年,還用兵仙喻尚恭舉例子……”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荒山近人家。”
隆慶皇帝低吟道:“煙霧蒙蒙,縹緲不肯露真容,這是心裡有鬼啊。”
“是啊陛下。”
黃鴻說道:“那接下來,奴婢該如何安排?”
“傳令涼州,宣他進京麵聖。”
隆慶皇帝交代過後,就把此事放到一邊,轉而問道:“什麼日子了?”
“回陛下的話。”
黃鴻認真地確認後回答道:“正月二十九。”
“正好。”
隆慶皇帝下令道:“你去安排他們,來萬壽宮見朕。”
“奴婢知道了。”
黃鴻躬身離去。
不久之後,又折返回來。
幔帳後的隆慶皇帝沒有出聲,靜靜地等著他開口說話。
“陛下。”
黃鴻恭敬道:“奴婢該死,這些日子奴婢一直在外麵護法,有些消息遺漏了,根據候保後續傳來的消息,陳三石沒有來涼州,但是房青雲來了,而且據說,是帶著武聖之上的功法和天書陣法的秘訣而來,如今就安置在京城內。”
“帶他來見朕。”
“是!”
一個時辰後。
十二皇子曹芝,護送著房青雲來到殿內。
“你師父過世的時候朕還在閉關,否則的話一定會親自前去吊唁的,還望你節哀順變。”
隆慶皇帝頓了下,聲音變得更加幽深:“不過房青雲啊,朕可沒有下旨,讓你到京城來。”
“咳咳咳……”
房青雲輕輕咳嗽兩聲:“還望陛下恕罪,事關重大,臣交給其他人來辦,實在是不放心。”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和一張符籙。
黃鴻檢查過後,轉交到幔帳之後。
隨即,就響起紙張翻動的聲音。
“《龍經》
“天下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功法。
“原來想要踏足真力境界,不僅僅要靈氣和功法,還需要天材地寶。”
隆慶皇帝似乎是在閒聊,隨口問起家常話題:“這個,是孫象宗叫你拿給朕的?嗬嗬,終究是朕的老弟兄,大盛朝的英國公,即便過世,也還是為江山社稷著想。”
他嘴中說著念舊的話音,龍眸卻是透過幔帳,凝視著輪椅上身形朦朧的青衫儒生,帝王之威在不經意間陣陣散發而出。
“不是。”
大概幾息之後。
“家師的脾氣很犟,他隻把這功法傳給了小師弟一人,而且大概率特意囑咐過小師弟,不許他分享給朝廷,更不許交給皇室。”
房青雲聲音有些低沉:“臣說這些,陛下可會不悅?”
他這番話。
等於是明擺著告訴皇帝,孫象宗到死都在跟朝廷作對。
但幔帳之後。
那股帶著怒意的威壓漸漸消散,連帶著皇帝的龍眸也熄滅,語氣更是變得緩和不少,隻是幽幽歎息一聲:“嗬嗬,斯人已逝。
“子瞻活著的時候,朕都不曾怪罪與他,如今既然已經入土為安,朕自然也不會往心裡去。
“但是既然孫象宗隻把功法傳承於陳三石一人,你又是如何拿到手中,又因為什麼,要帶到京城來,交到朕的手上?”
“說來慚愧。”
房青雲苦笑一聲:“是臣欺騙小師弟,利用他對臣的信任,說想要看看真力境功法,然後趁機抄錄下來,所以這套功法也隻是抄錄本而已。
“至於那張符籙,就是跟天書陣法配套的符籙,列陣之後,隻需要催動陣符,就能夠牽動天象,發揮出陣法的真正威力。
“符籙總共有五張。
“當初也是師父他老人家,讓小師弟留在手中的,還給了我一張用來以防萬一。
“虎牢關用過兩張。
“狼居胥山又用了一張。
“如今這天下,隻剩下小師弟手裡和我手裡,各自剩下最後一張,用完之後,便再也沒有了。
“臣不惜欺騙同門,違逆師命,把它們帶到京城來,無非是想跟陛下說,有些事情既然過去了,就讓他隨風散去,歸於天地吧。”
“是啊~”
隆慶皇帝感慨道:“正所謂‘百年大小枯榮事,過眼渾如一夢中’,朕修道多年,又豈會連這點事情都想不通呢?看來,房愛卿也想通了。”
房青雲抱拳道:“陛下,臣想說一句萬死之言。”
“但說無妨。”
隆慶皇帝大手一揮:“朕赦你無罪。”
“陛下說,是臣想通了,其實……”
房青雲頓了下,語氣中先是怨恨,不甘,再到最後的頹廢:“可想不通,又能怎麼樣呢?”
聽到這句話。
幔帳後先是沉默。
然後。
皇帝笑了。
冷笑。
“黃鴻,擬旨。
“昭告天下,封房青雲為武安侯。”
隆慶皇帝吩咐完後,又問道:“說說吧,你還想要什麼?”
“臣彆無他求。”
房青雲說道:“隻求能回到涼州,和諸位同門師兄弟妹,一起給家師守孝三年。陛下,臣再多說一句話,諸多師兄弟中,小師弟雖然和師父相處的時間最短,但對於師父的感情相比我們怕是隻多不少,再加上他這個人最講情義,所以還是順了他的心意比較好。
“畢竟在他的心目中,師父重要,陛下同樣是提拔他的貴人。
“如今家師故去。
“難道,陛下就不能稍微等一等嗎?”
師父、陛下。
師父死了。
不久之後,陛下就是心中第一貴人,何必在這個時候,苦苦相逼?
“三年太久,朝廷不可三年無三石。”
隆慶皇帝沉吟過後,開口道:“一年吧,朕允許他在涼州守孝一年,一年之後,無論如何也要進京,在這之後,朕可以允許你們其餘幾位同門,繼續在涼州守孝,守滿七年之後,再做安排。”
“房將軍。”
黃鴻低聲提醒道:“陛下已經做了最大的退讓,還請房將軍不要得寸進尺。”
“臣,謝陛下聖恩。”
房青雲坐在輪椅上作揖:“既然如此,臣就告退,返回涼州,一起為家師守孝。”
“房愛卿,你留下。”
隆慶皇帝驀地開口,對著十二皇子曹芝說道:“這次芝兒在大漠表現得不錯,但終究還是欠缺些學識,朕看房愛卿身體欠佳,既然來了,就把不要來回舟車勞頓,朕會在京城給你另起一座侯府,你就留在京城教導一番芝兒,閒來無事的時候,也可以來陪朕說說話,你師父走後,你也算是朕的忘年交了。”
“臣……”
房青雲閉上眼睛,短暫的沉默之後睜開:“領旨。”
“對了。”
隆慶皇帝翻動著功法:“這《龍經》畢竟不是原本,房愛卿抄錄的時候不會出錯吧,功法這種東西,可是‘錯之毫厘,謬以千裡’。”
“陛下放心,絕無一字之差。”
房青雲篤定地說道:“而且臣也絕對不敢造假,這龍經雖然練起來比較麻煩,但挑選天賦極好的武聖,一練就能知道真假。”
“朕知道了,去吧。”
“臣告退。”
房青雲這才得以離開萬壽宮。
“房將軍。”
曹芝在後麵推著:“以後,小的可就要厚著臉皮,經常去找房將軍請教了。”
房青雲淡然道:“臣自當傾囊相授。”
“真的?”
曹芝一臉驚喜地模樣,隨即話鋒一轉:“話說回來,房將軍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都帶到京城來,真的就隻是為了讓我大哥他們多留在涼州守孝一年?”
“殿下會下棋嗎?”
房青雲沒有回答,而是聊起其它。
“以前陪六哥下,但棋藝比較差,好像一次也沒贏過。”
“那房某,就先教殿下下棋吧。”
“好啊。”
……
萬壽宮。
隆慶皇帝就站在大殿門前,看著曹芝和房青雲漸漸遠去。
黃鴻站在身邊,手裡拿著功法和符籙:“陛下,看來孫督師死後,房將軍算是看清楚局勢,準備用這些東西,來保全師門了。”
“他一向聰明。”
隆慶皇帝問道:“那張符籙內有靈光,確確實實是張陣符,和當初孫象宗在天涯海角用過的陣符很像,可惜隻能催發一次,沒辦法試用。
“朕不修武道,這本功法你看完以後,覺得是真是假?”
“八成是真。”
黃鴻回答道:“隻是太過高深,奴婢也需要一段時間研究,而且裡麵還提到,想要激活人體內的景神,需要一樣天材地寶。”
“嗯,這樣吧。”
隆慶皇帝三思過後,決定道:“你把功法再抄錄一份,然後親自送到賀州嶸兒的手裡,你們兩個一起練,至於天材地寶,朕隻要幫你們向那些人討要。
“走吧。
“也該去見見他們了。”
……
萬壽宮後。
湖畔。
兩名修士一前一後,收起飛劍平穩落地。
王竣抱拳道:“在下王竣,是這次代表升雲宗前來收仙稅的弟子。”
曲元象醉醺醺地喝著酒,沒有說話。
在同門的示意下,他才抱拳道:“曲元象。”
隆慶皇帝拿出一個儲物袋:“近五年的靈禾,都在這裡麵了。”
“沒問題。”
王竣檢查過後,遞還給皇帝一袋子靈石:“這是我宗答應過陛下的靈石。”
“嗯。”
隆慶皇帝沒有親自去接,而是讓太監收下,自己在涼亭內的蒲團上坐下。
見狀。
曲元象也想要坐在另外一個蒲團之上。
“大膽!”
黃鴻嗬斥道:“陛下可有給你賜座?!”
“你……”
曲元象重重放下葫蘆,剛要張嘴說話,就瞧見周邊有一道又一道的黑影出現。
這些皇宮內的死侍拔出腰間佩刀,刀身之上散發著氤氳紫氣。
“陛下莫怪。”
王竣抱拳道:“我這師兄是個酒鬼,不懂禮儀。”
曲元象眼角跳了跳,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繼續往下坐。
“二位道友是朕的客人,不得無禮,都退下吧。”
隆慶皇帝屏退左右,而後自顧自地沏茶。
“大盛陛下。”
王竣繼續說道:“在下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希望能夠把下一次的仙稅提高一成,哦,我指的是每畝地的一成。”
“半成。”
隆慶皇帝回絕道:“最多提高半成,朕身為人間天子,也要為百姓著想。”
“連這點條件都不能答應了嗎,陛下真是越來越沒有誠意了。”
王竣眯起眼睛:“我宗每年給你海量的靈石供你修煉,本來就不是為了這點靈禾,而是之前封印尚且牢固,我等不方便來到東勝神洲,希望陛下能夠幫我們尋找祖脈之所在。可這麼多年過去,陛下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給我們,如今再加些不值錢的靈禾都舍不得,是不是有些不合適了?”
“實不相瞞,祖脈之事,朕以前了解不多,但不久前出門遊方,有所啟發,不出意外的話,最近就能有線索。”
隆慶皇帝品嘗了口茶水,輕輕放下杯子:“但是朕,還需要貴宗拿幾樣東西來。”
“陛下想要什麼。”
王竣說道:“不妨說來聽聽。”
“築基丹。”
隆慶皇帝不疾不徐地說道:“再加上兩樣修煉真力武道的天材地寶。”
聞言。
王竣眼皮一跳:“陛下的要價是否有些太高了?陛下可知道,築基丹在修仙界何等珍貴,多少煉氣圓滿的修士為了築基丹而隕落。
“就連我等,想要得到築基丹的名額,也是百中無一!
“若是陛下真的找到靈脈也就算了,僅僅是一條可能得線索,就要這麼多東西,恐怕不妥吧?”
隆慶皇帝沒有回話,就這麼晾著他們,慢悠悠地喝著茶水。
“最多,一樣築基靈物!”
王竣最終說道:“而且,還需要稟告師門,師門答應之後,才可以給你。”
“真力境界的天材地寶,也不能少。”
隆慶皇帝補充道。
“好。”
王竣答應:“除此之外,我們還想問一問,那名之前在天涯海角,殺了許多青玄山修士的東勝神洲鎮守使,現在何處?”
“故人已逝。”
隆慶皇帝神色有些黯然。
“死了?這麼快?”
王竣問道:“他可有屍身,安葬在什麼地方?”
……
不久之後。
兩名修士飛出皇宮。
“你我分頭行動。”
王竣說道:“我去其他地方看看,你先去涼州,不要惹事生非,遇到什麼麻煩就出示凡俗皇帝給你的金牌即可。”
“嘁~”
曲元象拿開嘴邊的酒葫蘆,眼神中帶著怨恨:“那個姓曹的凡俗皇帝,好生狂妄!竟然跟你我二人擺出這麼大的架子!說個話還非要咱們兩個人站著!”
“凡俗皇帝,都是這般。”
王竣對此也有所不滿:“但是又能怎樣?且不說宗門要求我們禮讓於他,他的修為,也不在你我之下,手裡又有上好的寶貝,就連身邊的護衛,竟然都修煉了香火神道,在大道壓製下,這東勝神洲隻怕是鮮有人是他的敵手,且忍一忍吧。若是你我能夠自行找到祖脈之所在,也就不需要再看他的臉色了。”
“師弟,話說回來,那個鎮守使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真有傳聞的那麼厲害?”
曲元象打了個酒嗝:“先後封印祖脈和煞脈,在天涯海角,更是逼得那青玄山的老祖都親自出手,連身外化身都在大道壓製之下損壞了。”
“我也不知。”
王竣搖搖頭:“隻知道,他們有著特殊的傳承,而且很可能有關乎其它祖脈所在的線索,你去了以後,多加留意,也要多加當心。”
“你儘管放心吧,我的師弟~”
曲元象禦起劍來都搖搖晃晃,但是速度絲毫不慢:“我一定查個清清楚,明明白白。”
“希望你認真一些。”
王竣和他分道揚鑣,最後留下一句話:“真要是有了線索,你我二人的築基丹,就不用發愁了。”
聽到這話。
曲元象的神色也總算是認真起來,他的眼神中透出陰狠:
“放心!
“那鎮守使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死人。
“等我把他從墳裡挖出來,好好看看有沒有藏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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