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落在她們頭頂，腳底下印著三個人的影子，為光潔的地板添了幾分斑駁。
這扇木門灰塵仆仆，與周圍的房間形成鮮明對比，幾乎可以想象裡麵的空間有多小，又是怎麼破舊的一幅光景。
院長竟然住在這種地方嗎？
夏晴和佟秋臉上都透露出疑惑的神色。
白泱麵無表情地推開木門，對於強光的感應，她下意識合上眼，但直到門全然打開，白泱才發現屋內根本沒開燈。
但在門外，可以清楚地聽見窗戶吱呀作響的聲音，風咋咋呼呼地吹著，簾子隨風擺動，發出的聲響摻雜其中。
而裡麵，根本看不到院長的身影。
白泱邁開步子，夏晴和佟秋緊隨其後。
“這裡難道沒燈嗎？”
夏晴跟在白泱身後，屋裡很冷，就像身處在冰天雪地。
裡麵很黑，幾乎看不清東西。
白泱從係統背包內拿出手電，霎時，一束光照亮四周，形成的圓形小光圈像給黑暗捅了個洞。
夏晴忍不住道：“你係統背包是百寶箱嗎？怎麼什麼都有？”
白泱道：“生活所迫。”
接著，手穿進麵板，隔空摸出兩個手電扔給夏晴和佟秋。
夏晴：“……”
佟秋：“……”
的確是生活所迫……就連手電都備了不少。
夏晴和佟秋打著手電，朝著另一處走去，奇怪不會是白泱記錯了吧。
屋子裡空空蕩蕩，無一點聲響，跟沒人住似的。
此時，角落一個被打翻的櫃子吸引了她們的注意。
夏晴輕手輕腳走過去，和佟秋一起去扶正那個櫃子，注意到拉開的抽屜裡，正躺著許多照片，足足塞滿了。
佟秋將手電擱在腳邊，翻看著這些黑白照片……
“這是那些精神病患者的照片。”佟秋滿臉嚴肅地說。
院長擁有患者的照片，似乎沒啥奇怪的，直到她們從多張照片中翻出了一張24寸的合照。
這張合照上的不是患者，而是一群身著黑袍的修女，她們眉眼彎彎，牽起眼角的皺紋，正對著鏡頭微笑。
黑白照片有些模糊失真，使那些修女的那笑看上去分外詭異。
這些修女有一定年紀了，難道是上一代修女？
可是……夏晴盯著坐在最中間的修女，總覺得哪裡不對。
另一頭，白泱的視線落在老舊的木質書架上，但剛邁出前腳，她就感覺脖頸一涼。
夏晴和佟秋還在研究那張照片，沒注意到白泱那邊。
那人拖著白泱，後退了幾步。
哢噠——
白泱的手電掉落在地上，上方原本光亮的地方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光線直直對準了白泱的腳邊，可以清晰地看見白泱身後的那抹白色袍子，飄飄蕩蕩。
聽見聲響，佟秋倏地轉過身。
“泱泱！”
夏忙不迭抄起手電，在光線的照射下，隻見一把刀赫然架在了白泱的脖子上。
白泱身後站著一位身穿白袍的人，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
“都彆動。”帶著警示的男聲說道。
夏晴和佟秋頓住腳，氣氛就這樣僵持不下。
脖間的血管跳動，那把鋒利的刀片對準白泱的動脈，白泱隻要稍微一動，她的動脈就會被劃開，然後血液噴湧。
夏晴有些發懵，因為白泱表現的異常輕鬆，就像根本沒被人劫持一樣。
她現在可是命在旦夕啊！白泱不是說自己很惜命嗎？
夏晴或許明白為什麼之前白泱說出這句話，林瀟會冷笑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埃文·雷歐吧。”白泱態度閒適，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波瀾不驚。
麵對白泱超出常人的反應，身後的人眯了眯眼，淡淡道：“我不太喜歡這個名字，你還是稱呼我為夢緒吧。”
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從刀尖不像一般人向下對準的方向，和你按住我肩膀的時候，可以判斷站在我後方人的身高比我矮上一截，那麼就說明你一定不是另一個我。”
白泱說：“既然是其他人……在這裡我認識的，除了隊友，就是你了，要我猜，我當然得猜你。”
“難怪小雪對你這麼關注。”夢緒眸色陰沉，咬牙切齒道，“白泱，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這輩子還沒被人嘲諷過矮，以前嘲諷過的，也早就“離開”遊戲，屍骨無存了。
“這樣啊……”白泱厚著臉皮笑笑，好似沒看出夢緒的不爽。
“方雪現在好嗎？”
刀尖離白泱的皮膚更近一步，夢緒語氣狠戾，“關你什麼事？”
白泱神情自若，虔誠道：“我承諾過要保護她的。”
“你？”夢緒皺起眉，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旋即笑道，“竟然真有人不看自己幾斤幾兩，一個b級玩家，竟然說得出保護SS級玩家的大話。”
夏晴：“……”
你們不是一個挾持，一個被挾持嗎？怎麼還鬥起嘴來了？
白泱輕輕地轉過頭，刀片擦破皮膚，白泱的臉色異常蒼白，殷紅的鮮血開始在脖頸緩緩滲出。
眼看刀片即將陷進血肉，夢緒迅速收起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白泱。
“你瘋了？”
“我知道，其實你本意不想殺我。”
夢緒見白泱竟然還笑得出，但那笑卻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白泱更像笑裡藏刀的做派。
“我剛才說那句話，隻是不想做一個違背諾言的人。既然方雪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夢緒突然發現自己竟看不透白泱，她那層外裝內，似乎蘊藏著其他東西。
“不需要你好心。”夢緒冷笑，她把玩著蝴蝶刀，“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吧。”
“殺我對沒有任何好處。”白泱看向夢緒，對視她那雙墨綠的眸子。
“而且我相信你對我的興趣不少，一定不會讓我這麼快死去吧，其次是因為方雪……”
“你再多說一個字。”夢緒打斷白泱，眸色暗淡。
“我就真的殺了你。”
看著夢緒殺氣騰騰的眼神，白泱無奈終止話題，她話鋒一轉。
“要不我們做個交易，怎樣？”
佟秋直接瞪大眼。
這都什麼時候了，泱泱怎麼還……
夏晴則一副見怪不怪、司空見慣的模樣。
“又來了。”
夢緒唇角一勾，像是聽到極為可笑的言論。
“交易？”夢緒冷冷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