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你老師誰啊,這麼誤人子弟(1 / 1)

甚至於越發往前,淤泥便越靠近木筏。

直到張珂的視線儘頭出現一座由白玉鍛造的巨大水池的時候,木筏前方的路途已經完全沒有了水流的遮掩,隻剩下了濃稠,黏膩,散發著腥臭味道的黑泥。

而在張珂足夠驚駭的目光中,澤從木筏上走了下來,並且身軀如同吹氣球一樣開始爆漲。

與此同時,宛若雷鳴般洪亮的聲音也在張珂的頭頂響起:

“不用下來,我抓著木筏帶著你們前行。

此地已經是相柳屍體的邊界了,這些沼澤淤泥都是當初相柳身上附著的衍生物,在它死後跟血液混雜在了一起,毒性強烈,且宛若附骨之疽一樣難以清除,能不接觸就儘量不要接觸,等到眾帝之池之後情況會好一些。”

當然,炎部落的人隻是毒抗性更高,但也無法完全的免疫毒素,尤其是相柳這種毒性酷烈的上古惡獸。

隻不過,等澤回到部落中後,能經常以藥泉洗身,堅持服藥驅逐毒性,但張珂跟甲這兩個客人還有其他事情要忙,顯然無法在炎部落停留太久,等待毒素被清除。

短短三兩步的功夫,那相較於木筏來說,需要行進一兩個小時的漫長距離被輕鬆跨越。

等到達白玉天池的位置,化作巨形生命的澤也取消了神通對自身體型的加持,恢複了常態大小,而後熟門熟路的帶著張珂二人朝著既定的方向走去。

眾帝之池,或者說五帝池,通體由白玉鍛造,不僅僅是四周,連通池底部都用整塊的白玉鋪平,而後構建了足夠複雜的陣法跟法術來粘合白玉之間的縫隙,池中之水也引自昆侖天池,欲以其充沛的生命力跟潔淨能力來淨化被鎮壓在此地的汙濁。

在占據上千裡的巨大水池的四周,四尊巨大的宏偉雕像以四靈方位駐足,而在水池正中心的高台上還聳立著一尊大小相同的獨立雕像,觀其麵貌,正是張珂無比熟悉的末代人王——大禹。

有他作為參照,那鎮壓在池水四極,雕像的身份也不言而喻。

而除了這五座高聳入雲的巨大雕像之外,在水池的四周還密密麻麻擺放著大小不一的數百尊白玉雕像。

隻是,跟五座表麵仍有光芒流轉,向外散發著威嚴,肅穆氣息的雕像不同,這數百座白玉雕像之中,隻有極少的一部分仍保持著向外散發光芒的態勢,跟五帝雕像構成一個殘缺的回路進行力量上的交彙。

而其餘的大部分雕像,不僅僅毫無光芒流轉,甚至於雕像本身也喪失了白玉的質地,表麵變的坑坑窪窪的同時,雕像本身也出現了大小不一的黑斑。

看樣子,這些神像所代表的神靈,在放棄給這邊提供神力之後,隨著靈性的喪失,雕像本身也被汙濁侵染,變成了邪異之物。

五座雕像,以五方的占位牢牢的鎖住了池水,其上散發的柔和光芒在跟其他神像交彙之後,落入下方的池水中,源源不斷的掀起漣漪,肉眼可見的,隨著光芒的流轉,表層漆黑的水麵正在以緩慢而堅定的速度變的澄清透明。

但也僅僅隻是表麵。

在張珂法目的觀測下,透過表層澄清的水麵,他能夠看到水池更深層的黑暗,那宛若活物一般,不斷地律動散發著陣陣汙濁的黑色物質,彌漫到上方,將剛剛轉化的水流重新變的漆黑,腥臭。

隻不過,得益於此時尚且存在的封印。

水池中被封印的汙濁無法完全脫離束縛興風作浪,隻能透過被侵蝕千瘡百孔的水池本身,向外一點點的滲透自身的力量。

是的,構造水池本身的白玉也變成了斑駁的黑玉,從池水內部的邊界,細密的裂痕一直蔓延到張珂的腳下。

張珂現在多少有點兒駭然的情緒。

連象征著五帝的雕像都沒辦法完全束縛相柳的危險,這究竟是相柳過分的凶悍,還是說此地出現了什麼變故?

但心中的問題還沒等到答案,他就注意到了,在前方的水池邊,正有一位身穿麻衣的老者,正趴在水池的邊緣,拿著一個巨大的長柄勺子在水池中打撈著什麼。

而在他的身後,是一簇燃燒著的篝火跟被架在火上的銅鼎。

熾熱的火焰不斷舔·舐著銅鼎的底部,灼熱的高溫被傳到到鼎內引得鼎中湯水沸騰,滾滾蒸汽散發出來彌散到空氣中,即便張珂距離池水還有一段距離,也能聞到那股清新的草木氣息。

隻一瞬瞬間,他的身體就像是活過來一樣,散發出了雷鳴般的響聲,全身的血肉都在向張珂傳達一個意識——餓餓,飯飯!

與此同時,先前路過大澤時,沾染的濃烈毒素也儘數消除,雙眼變的澄清,肺腑變得清新,多日奔波的疲憊一瞬間全部消除,久違的輕快感,讓張珂的精神感受到了無比的愜意。

而正在此時,身前的澤高喊了一聲:“長者,有客人來了!”

“哎呀,你這個笨小子,怎麼能把客人帶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老者回頭看到澤跟站立在他身邊的張珂跟甲,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澤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佝僂瘦肉的身影,接著空氣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彈腦瓜的聲音:“不懂事,太不懂事了!”

“神農勿怪,是我們強要澤帶著前來的,跟他沒有關係。”

“誰要求的這並不重要,關鍵是他就不該帶你們過來。”

對於甲的解釋,老者完全沒有要聽取的意思,甚至隻是單純的翻了個白眼,反倒是在像教訓熊孩子一樣,在澤的後腦勺上拍了幾下,轉而突然湊到了張珂的麵前,蒼老的語氣中帶著濃烈的興奮:“孩子,有興趣跟我學點兒東西嗎?”

“神農,小防風氏於神通戰鬥一道上頗有天資,恐怕不能學”

“我在說話,你不要打斷。”

完全察覺不到老者的動作,甲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發現自己的嘴巴已經沒辦法合攏,一股麻酥酥,軟綿綿的感覺充斥著身體,連保持站立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眼中的目光瞬間變的驚駭。

“還有一件事,我不叫神農,神農那是先祖,後輩子孫不能貿領先祖的名諱,願意的話跟澤叫我一聲長者,畢竟空活了八千春秋,也算是你祖父輩的老頭了,不願意的話你就閉嘴。”

隨後轉頭看向張珂,跟變臉似的,老邁的臉龐上完全見不到先前的嚴肅,隻有如同祖父一般的慈善,祥和:“防風氏是你父祖?那就好了,那小家夥,當初舜帝在位,召天下人族的時候,我還抱過他呢,可惜那沒良心的玩意兒,沒幾年就跑去玩水了,完全不記得小時候跟老頭的約定。”

“不過也不差,命運總在恰當的時候給予最好的回饋,防風氏不行,送來一個小防風氏也挺好的,尤其是你這身體.隻要稍作調整,完全可以承我炎部榮光,再現神農偉業,怎麼樣,考慮考慮,學那些野蠻粗俗的鬥戰之法有什麼好的,你看這傻大粗,我隨手就讓他口不能言,手補能動。”

“我看你走權柄之路?天地已定,人王的道路已經斷絕了,就算是再往摸索也頂多不過是個山水神罷了,了不起跟那應龍一道,不如改個方向?看那西王母,不就是憑一手不完整的長生藥,端坐昆侖無數歲月,搜集了一群瑞獸給祂打工?”

一頓搶白,完全沒有張珂說話的空間。

甚至如果不是學習這事兒全憑自覺的話,張珂懷疑這位神長者能強拉著張珂換條道路。

而哪怕他聽下來了,手裡的動作也一刻不停,各種散發著奇異芳香的藥丸,丹散從身上的口袋裡逃出來,用法力懸浮在身側,一縷縷藥物的芬芳透過丹藥的封層散發出來,鑽入張珂的鼻孔,讓他的血脈無比的活躍,亢奮。

而看著效果,老者的臉上也露出了更加柔和的笑容。

引誘孩童這事兒,雖然有些過分,但真忍不住。

災厄這玩意兒有多危險,看看那些惡獸就知道了,吃人,災禍,理智喪失全憑本能驅使但如今碰到一個能將災厄融入身體,還能將其馴服的如同寵物一般乖巧,安分。

不管學習能力如何,單是這個身體,就是絕對的醫路的好苗子。

稍微循序漸進一些,就能完美抵抗各類毒素詛咒,一個隨便吃但絕對不會出事兒的身體,對醫的推進效果可想而知。

至於資質你不會覺得一個以三歲幼齡能外出部落的孩子是愚笨不堪吧?

看看這個,再看看自家的兩個蠢材,完全沒有可比性!

隻是不經意的一撇,但卻給澤造成了相當嚴重的心理創傷,雖然身體上沒中毒,卻也跟甲一起在旁邊癡呆起來。

而看著麵前慈眉善目的麵孔,張珂忍耐著誘惑,搖了搖頭:“抱歉,長者,我已經有老師了,而且老師待我很好,我並沒有轉換門庭的想法!”

聽著到張珂的回答,老者臉上的笑容瞬間喪失,皺著眉頭沉聲道:“老師?誰啊?哪個玩意兒這麼誤人子弟,來,你跟我說,我現在就去找他說道說道!”

“尤——嗯,他們給老師起了個蚩的惡號。”

人都哪兒去了,最近格外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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