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鎖龍井開始的進化遊戲正文卷第三百六十四章大漢:我沒你這樣的親戚,滾呐!“娘親,你不是說佑靈王老爺慈悲嗎?可怎麼現在,老爺祂不要我們.”
稚嫩的嗓音還沒說完便被人強行捂嘴給按了下去,最後隻留下一點沉悶的哼聲。
張珂的視線掠過了滿頭大汗的縣令,目光向下俯瞰過去——
發出聲音的地方正有十多個人擠成一團。
周圍的壯男跟婦人雖不敢起身,但也借助著跪姿連忙挪了過去,一雙雙黝黑且滿是龜裂的粗糙手掌按在了那個紅撲撲的臉蛋上,與此同時還有人動手拽扯婦人的衣衫。
倒不是借此想有什麼為非作歹的心思。
便是再狂野的瘋子,也不會想著在公堂上表演一場全武行。
更彆說當下,仙神當麵,做下如此之事,彆說是那站在高台上的仙神如何懲戒,自家的族老便會立馬著人將他捉了去浸豬籠。
所謂的撕扯,不過是想借衣衫捂住這黃口小兒的嘴巴,讓他無法把那大逆不道的話說完罷了。
隻不過,大家都是貧苦百姓,能有一身完好的衣衫穿著殊為不易,身上的衣衫大多是娶妻時,亦或是成年時家中給準備的,僅有的幾件,破了多可惜啊,但倘若拿著孩子母親的衣服來,便沒有如此顧慮了。
子不教,父之過。
兒女犯了錯,隻是損失一身衣服,這無疑是賺大了。
畢竟,誰讓你家教養不好,敢在這時候胡亂開口的?
剛才的環境,萬籟俱靜,縣令便是強壓著心中情緒的波動,隨風波動,聲音也足以讓周圍的百姓聽得清楚,但饒是如此,也沒一個人敢張口的。
不提衝撞仙神這最重要的因素。
當初,既然集眾人之力,擺下了這祭壇,便已經將信任交付給了縣令跟巫婆,神漢,現在卻又越包代俎這是什麼意思。
不想來可以不來,但既然選擇了加入進來,便要遵守這裡麵的規矩。
更何況,佑靈王被祭祀召來,心中或許本就存了些許心思,不然,祂老人家完全可以不予理會。
但倘若經過你這麼一鬨,堵塞了大家本來會有的活路,這該如何?
一些性子急的,恨不得當場打死這不守規矩的母子了,隻是礙於佑靈王跟縣令都在現場,大人們都沒開口,他急什麼。
再加上,這祭祀的站位也是有說法的,一般宗親跟村鄰互相抱團占了一塊地。
若是廝鬨起來,自己亂動隻會使得事情變的更糟。
而在人堆裡,婦人雖沒文采,但也懂得這個淺顯的道理,但此時的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兒子默默垂淚。
若是若是,之後真要是計較。
那至少她能跟兒子一起上路,死路上相互作伴,也免得孩子害怕。
如此,這被十多個人擠在一起的母子在害怕的瑟瑟發抖,而外圍的那些百姓也是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甚至就在祭壇十多裡外的城池上,注意到這邊怪異的舉動,城衛兵跟縣中的官吏也是默默地睜大了眼,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這邊的情況。
雖然,在這漆黑的夜晚,他們的視力很難看清楚十多裡外的情況就是了。
張珂感知著空氣中縈繞的緊張氣息。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遇到不分場合的熊孩子,但看著在眾人擠壓下仍舊倔強的鑽出一點腦袋,用害怕而憧憬的目光看著自己,他很難將眼下這個孩童,跟後世那些一哭二鬨三上吊的玩意兒聯係在一起。
目光轉向四周。
暗淡的火把照耀下,一雙雙眸子正在靜悄悄的觀察著自己。
看著他們那飽經風霜而泛起紅潤,且滿是溝壑的麵龐。
看著那花白的頭發,枯瘦的身軀,以及漿洗的發白的衣衫,再回頭看一眼身後供桌上那些新鮮的瓜果蔬菜,跟大魚大肉
沉默良久,長歎一聲:“涼州山川,江河儘數熔融,崩毀,地脈雖然尚存,但若無數十年之功,仍難重塑山川萬物,即便數十年後,修複完善,此地也不適人久居了。
涼州之難,雖是地祇作孽,但我亦有責,既然如此若你們當中對大漢心無眷戀,亦勤勉上進,隻求生活者,可等我回返時一同歸去,我挑一片山水秀麗,土壤肥沃之地安置你們。
若是難舍家鄉,我也可將西域拖拽過來,並入涼州,燒灼幾日,驅逐蠻夷毒物,也可暫作家園,等到日後天庭仙神歸來,不說富足,但基本生活起碼無憂。
如此,可行?”
他雖然跟這大漢的地祇結仇,不死不休,但這些百姓卻是何等無辜。
之前情形迫不得已,事後,能補償些便補償些吧,即便不能將他們的生活恢複原樣,但至少有個七八成,至於剩下的.那就隻能麻煩尚未得道的張天師多多勞煩了。
嗯,畢竟,張珂將領頭的地祇悉數除去,隻剩下根源的詭神,雖然這長年累月的積攢,難保其中不會跳出幾個老妖怪,但相比之前,現如今的任務難度可下降的太多了。
更何況,張珂的任務條才走了一半多點,總得要跟這些詭神們借點小玩意兒,才能順利回家
然後,不出意外的話還是出意外了。
見到張珂說完之後,便走到一旁研究起身後桌上的貢品,縣令呆滯了一瞬之後,立馬從高台上一躍而下,召集了年老的長者跟附屬的官吏開始商討。
“諸位,究竟是選一,還是選二,我雖是大家的縣令,但此事關係到這數萬人,乃至整個涼州,十數萬百姓的生計,請恕我無法一言而決!”
果斷的,縣令將此事的話語權推了出去。
雖然他仍可以像先前那樣,憑借著百姓的信任,一言而決。
但自己作決定爽是爽了,可事後呢?
要知道,大漢可不是後世九州能夠比擬的,雖然它有著封建王朝所固有的種種弊端,但不可否認的是,大漢在武力這項上技能簡直要點滿了!
民間放任遊俠存在的同時,並不限製刀劍,弓馬的私人收藏,除了弩跟甲胄被查到是抄家滅族的不赦之罪外,其他的一切在管束上都相當的寬鬆。
不然,漢末三國時,黃巾跟諸侯剛發家時的兵刃都是哪兒來的,總不能靠吸大漢的血吧?
縣令雖勇,但也不敢賭一下百姓的彈性。
萬一夜色正好的時候,有人給自己來一出借頭顱一用,那可就不好玩兒了。
而當決策的話語權轉到這些鄉老,長者的手中之後,為此,這些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們從一開始的爭吵,差點兒演變成了老頭群鬥。
即便如此,也已經是顧忌身在高台上的張珂了。
如若不然,今天這地上說不準還真會躺幾個老頭。
然而,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這十多個老頭都已經聲嘶力竭,嗓子沙啞的說不出話來,但依舊不肯後退一步,聽從對方的勸阻,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仿佛這樣就能讓對麵的老頭突然暴斃一般。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人群外圍,一個頭發全白,麵容枯瘦的老頭完成了嘴中的吞咽,將手中剩下的半個黑餅放在布裡包好重新放回胸前,推開麵前氣喘籲籲的年輕人,左右環視了一圈,道:
“狗蛋,還記得你七歲時,偷看隔條街李寡婦洗澡,被發現之後,被你爹抓回去吊在房梁上掛了三天嗎?”
“.”
“看來,是真說不出話來了!”
看著麵前老臉通紅,指著自己不斷顫抖的童時玩伴,老者笑著點了點頭:
“如此,既然大家都吵不起來了,那不如聽我一言,當然,趁這功夫你們也可歇息一會兒,等我說完,大家再來跟我爭辯,如何?”
如何?
蔡老三,你是個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