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多數情況下,並沒有那麼多的幸運跟準備可循,就隻能尋找弱點進行致殘打擊,一如大名鼎鼎的阿喀琉斯之踵但如果碰到九州這種,但凡正統傳承者們人人都是六邊形戰士的情況,那就隻能實打實的進行陣地戰了。
滅世界的洪厄自天穹奔湧而來,鋪天蓋地,漫山遍野。
手中的斷刃隨手撥開來自綠林賢者的偷襲,高舉的巨盾艱難的抵禦數十道禁咒洪流的同時,裹挾著滅世之力的戰斧直劈在了奧法之神的正臉。
“我開動啦!”
直到某一刻,連遠在下位麵中的囚徒\/實驗體都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下被猛的驚醒,而於物質位麵存在的生靈來說,再毛骨悚然的感覺都比不上親眼見證的驚嚇。
無邊的水幕籠罩了災厄四方,有如狂瀑轟然落下的洶湧僅是一瞬間便崩滅了大地,驟然的轟鳴壓過了生靈們絕望的哀嚎的同時,也將少數幸存玩家的無奈抱怨藏在了心底。
司徒萬華四下巡視下,直到看到那仿佛兩塊被強行縫合起來的破布一般的天穹才心頭一震,恍惚間似是發覺了什麼。
沒有人在營造那樣浩大的場麵,並涉及到命運之後還能輕鬆寫意。
沒人知道,張珂的日常磨練究竟是什麼強度,也沒人會相信看似文質彬彬,溫潤和藹的帝君人王們拋開濾鏡之後私下裡居然會是那麼個缺德模樣。
“我的兄弟,感恩你的幫助,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話,在聯盟的這群烏合之眾裡,你是唯一值得深交,並托以後背的忠誠夥伴。”
然而低垂且陰暗的天幕下,無有落雷,無有雨水,甚至連之前呼嘯的狂風也漸行漸遠,天地平靜的都有些詭異。
不是它們不給力,而是真沒預料到現場的狀況,以及惡尤反擊的角度。
在命運長河被搬動的情況下,一切已經走上了固定的軌道,無法阻攔,無法更改,它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精心構造的球囚籠被人從內部撕破,隨即洶湧的洪流衝刷整個世界。
那是模仿,是獻祭,是針對於某件舊事的昨日重現!
不遠處物種繁榮協會的偉大開口怒吼道。
戰斧破空而來,炸開的衝擊直將地上漫灌千米高的水澤轟的波蕩不息,被掩藏的大地短暫的露出,坑坑窪窪的模樣格外的震撼人心。
以無窮無儘的災厄之力,一點點兒磋磨死這個肉搏怪胎。
“好在,沒追過來,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然而,就在奧法之神即將飛離德爾塔的物質位麵,到達廣袤虛空中的時候,忽然間一道來自身後的呢喃引起了它的警惕:
“不愧是牢大,知道我趕路辛苦,還專門送來了一盤主菜!”
但問題又來了,張珂雖然還沒證就偉大,但本人也已經在門檻上徘徊了,甚至很多初入者在他手裡純粹隻有挨打的份兒。除了永恒不滅,過去現在未來時間線統一等隻有登上偉大的門檻才會具備的能力之外,他的綜合實力堪稱偉大之下,當然如果隻論戰鬥技藝的話,那這個“一人之下”的形容還得稍微再斟酌一下。
當然最重要的是惡尤年紀輕輕,幾十年的匆匆歲月還不夠它們打個盹的,哪兒來的空閒將自己磨練的樣樣精通?
哪怕惡尤曾經埋頭苦學過,也敵不過它們這麼多人手。
但話又說回來了,能從那混亂的戰場中脫離出來,誰想直接鑽回去?
更何況它還有著一個完美的理由。
當整個德爾塔文明的魔力元素,乃至虛空的混沌能量被一並引入到物質世界,以諸神各自的權柄攪起萬千災厄的時候。
揚長避短,切斷其力量根源,把源源不斷的恢複效果切斷之後再去動手情況就會好上許多。
而有那個該死的虛空網絡,沒人能有自信逃得過那群虛空街溜子的視線。
“那就全靠你了,我的兄弟!”
聞言,星神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真誠的笑容。
他們前一刻可以化身一個屠城滅國的劊子手,成為邪神滅世的爪牙;後一刻也能為了一個被當做燃料,玩具的奴仆,乞丐的一頓飽飯而直接花費高額代價去跟遊戲進行交易。
諸神雖然從元素之潮的側重偏斜中察覺到了些什麼,但不熟悉九州典故的它們仍將此當做一次普通的洪厄泛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牢籠世界將成的情況下任那隻惡尤再怎麼跳脫他難道還能翻天了不成?
雖不能說來一個砍一個,但哪怕聯盟諸神中最能征善戰者也隻能勉強跟他搏個五五開,而下一輪伴隨著特效的再度疊加,張珂的勇力已經不是單獨一神能夠扛得下的了。
雖然哪怕沒這個保障,他也會衝鋒一波
“這倒黴玩意兒,衝著我來了!”
星神一邊兒潛藏在諸神的交流頻道中權衡著雙方戰場的利弊條件,並隨手刪刪改改小動作不斷,一邊兒環視著整個戰場密切監視著某個不安分的熊孩子。
冷漠無情,見錢眼開的玩家身份下,還透露著為數不多的善良,嗯,為數不多是重點。
惡尤此人,最擅長的就是那三板斧,拿斧頭劈,拿刀砍,石頭砸人以及四處點火,除此之外根本沒有展現出擅長法術跟權柄的跡象。
在倒飛的過程中,借助神力正在維修自己破碎的麵骨的奧法之神聲音模糊的嘟囔道。
獻祭自己以補天裂?
不不不,信徒也好,聯盟也罷,甚至生養它們的世界對它們而言都隻不過是一件工具罷了,在自身完好的情況下,一切都能夠重來,可一旦自己沒了那可就是真的沒了
當然,就跟沒人願意獻身一樣,在如此境地之下也沒人抱怨。
大家隻是看著衝出牢籠,雙目猩紅的惡尤,在內心不自覺的輕微打顫的同時,也決心並肩協作再拚一把。
燃燒著不熄之火的橘紅重劍罕見的陷入了冷卻,失去了火光包裹後的劍體表麵一道凹陷的痕跡清晰可見。
困局初解後,諸神雖然心底仍有著各自的小心思,但趕在這絕世良機下將張珂斬殺在此地也是他們心中的共識,於是在短暫的調配之後,諸神寄希望於以神力營造出一個滿是災厄的世界。
雖說這樣做,在聯盟老巢內的大部分生靈都會被一並包含在內,甚至在惡尤毫發無損的時候他們就得共赴黃泉,但為了斬殺惡尤,需要一些必要的犧牲,信徒,成員的存在原本就是為了偉大們的想法而服務。
雖然這一切僅持續了極短暫的時間,火焰便重新將重劍籠罩,流淌的高溫將劍體短暫軟化彌補了坑窪的凹痕,但在那暴虐重擊之下,黑暗泰坦仍舊感覺到了一股蠻橫的力道透過武器橫衝直撞的衝進了它的胸膛,一股憋悶的氣息填充在胸間讓它格外的難受。
“你們兩個還有功夫聊天?快來幫忙限製這個莽子,不然再被他白票一把,等不到九州的支援我們就得損失慘重!”
死寂的世界在持續了片刻後的某一瞬間,強行彌合的天幕陡然間開裂。
隨後那彌散四方的大霧得以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湧動的元素之潮中屬於水的那一麵急速爆漲,陰雲低垂之下一種難以言說的壓力悄然間滋生在每一個生靈的心中。
伴隨著聲音的呢喃,一股強大的吸力突然間在它的身後爆發,借力脫離戰場的奧法之神在這會兒已經來不及去抵消身上的力道,隻能任由吸力的牽扯沒入身後的深淵巨口消失不見。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