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嘔!”
當相柳興高采烈的享用來自自家牢大的投喂,並將其一口吞下之後,感受著前所未有的蓬勃力量順著頭顱跟身軀連接的喉管一路滑下的充實感,相柳的麵上人性化的流露出一抹感慨跟愜意。
作為繼承了曾經那頭威名赫赫相柳血脈的二代相柳,且因營養過剩,超速發育而成為了現存相柳當中最接近被大禹打敗的那頭相柳個體的族裔。
屬於相柳族群的傳承早已經在記憶層麵對它完全開放。
在得以繼承種種神通能力的同時,伴隨著對自身能力的一次次深度發掘,前代相柳的經曆也仿佛幻燈片一般斷斷續續的在它的腦海中回放。
不同於凡人看電影電視的那種粗糙體驗。
源自血脈的傳承足可以給它提供近乎於本人的真實體驗。
之所以說是近乎,是因為相柳雖然在傳承記憶中完全替代了它的父親感受當初身在蠻荒的一切,但在既定命運的推動下,它就像江河中的一根浮木一般,隻能隨波逐流,無法自控;這讓原本完美的代入體驗多了幾分無從下手的憋屈。
當然,相柳也不在乎這些,它更在乎的是,記憶中的那些吃食雖然品嘗到了滋味,享受了吞咽,但最終卻沒落到它的胃袋裡,等回過神來相柳仍是腹中空空的狀態,甚至因為先前飽餐一頓跟當下腹中空空的狀態還引發了情緒的低落,致使脾氣本就算不上好的相柳更加的焦躁難馴。
當然,在張珂手底下沒什麼難馴的寵物。
作為親眼見過四凶,九嬰,朱厭等一係列蠻荒凶神被自家牢大按在地下暴打的相柳從來沒冒出過類似大不孝的想法,哪怕自家牢大就是個叛逆分子,整日想著伺機報複,但話又說回來了,牢大可不是長輩。
相柳雖然稱張珂一聲牢大,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不像共工跟相柳。
後者是真正意義上的兄弟,雖無血緣牽絆,但卻共患難,同享福,所以相柳之父才在共工手下顯的那麼乖巧;但相柳與張珂更像是利用關係,是主人跟寵物的區彆。
冒犯?
它又不傻,何必要等被做成蛇羹的時候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至於說長輩.哪怕蠻荒之大,也僅能養起一頭相柳。
倒不是它們有多能吃把自家族群給吃的隻剩獨苗苗;蠻荒能吃的玩意兒多了去了,像無底洞一樣的饕餮,隻進不出的貔貅都活的好好的。
相柳的孤獨純屬天賦異稟,任何有能力的生靈都不想自家變成公共廁所,自己整日裡都在一個糞坑中肆意暢遊,每當一頭相柳崛起的時候,蠻荒中必定會有一位存在如約而來。
或是人族,或是古神,亦或是跟它們同屬凶神的物種,在經曆一次到數次大戰之後將其斬殺。
而相柳之父之所以這麼著名,且以一己之力包含了整個族群名聲,還是因為它運氣好碰到了一個不上來就對它喊打喊殺的共工,而等共工死後又恰好遇到了泛濫整個蠻荒的洪厄。
蠻荒都忙著平息水患,自然顧不上這個流竄各地,吃喝拉撒的家夥。
直到大禹治水把它給露出來了。
眾所周知,流動的水會削弱惡臭帶來的影響,可一旦水源乾涸,在陽光的暴曬下,泡過水的垃圾能散發出原本數倍的惡臭,更何況相柳並非垃圾堆,而是一個移動的糞坑。
在大禹的努力下,相柳的傳說得以終結,但在無數歲月後的如今,新一代的相柳也已經重新崛起。
隻是相比於它那鼠目寸光的父親,當代的相柳更喜歡跟在張珂身側當一個無情的廢物清理機。
至於屬於凶神的誌氣.相比於腦海中整日不是吃土就是喝水,了不起吞點“小魚小蝦”的記憶,當代的相柳過的是什麼生活?
吃的是外域世界,飲的是蠻夷諸神,雖然它們或多或少都有著彆樣的毛病,但對於相柳來說,再沒有目前食譜更讓它欣喜的東西了,正常的食物就當大餐,而某些讓常人瘋癲的存在就好像小眾的小吃。
榴蓮雖臭,但卻被譽為水果皇後;臭豆腐難聞,九州卻人人好這一口;邪神同理,更何再惡臭的還能比得過相柳不成?而類似自己的異樣氣味,反倒容易讓相柳上頭。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那叫一個地道!
蠻荒?
真不熟,彆聯係了,我怕牢大汙穢!
而相比於從前以量取勝的正餐小吃,如今被直接打包送到嘴邊的奧法之神更讓相柳欣喜若狂;上一次吃這麼高質量的,還是在落寞的希臘文明,吞的百頭巨龍。
本質都已經徹底崩盤,連強大神力都隻勉強扒住個門框的提豐,哪兒能有一尊偉大來的分量十足。
然而可惜的是,哪怕相柳已經竭儘所能了,效率仍舊微不可查;根本無法消化那自投羅網的奧法之神不說,在相柳以自己為主體替它抵擋了乾戚的餘力之後,緩過神來的奧法之神立馬開始翻江倒海。
一道道可怖的禁咒神術在它的腹中炸裂,恐怖的動靜使得相柳的身軀都發生了異樣的扭曲,而難以忍受的痛苦也讓相柳本能的乾嘔反芻。
在嘗試了幾次都沒能壓下這股劇痛,動靜反倒是隨著相柳的努力有愈演愈烈的跡象之後,相柳終於忍不住將其噴射了出來。
“下賤的畜生!”
在經過一段九曲回腸,跌宕起伏的激情漂流後,受困的奧法之神總算重見天日。
雖然在出入口的體驗上略微有些不同,相比於之前酣暢淋漓的“便”沒入了魔獸的胃囊,出來的道路過於曲折,但對於奧法之神來說,能從那個肮臟惡臭的地方逃出生天就是莫大的幸運。
沒辦法,實在是太臭了。
那股惡臭,哪怕是奧法之神隔著神力屏障都毫無削減的包裹在它的身上,就好像置身在中世紀的下水道,不,甚至情況比那還要惡劣;哪怕不呼吸,那股地道的味道也能直入心頭腦海,就像是某種模因感染一樣,一經碰觸便深深地刻印在它的腦海之中。
偉大如奧法之神也被充斥著空間每個角落的惡臭熏的涕泗橫流。
睜不開眼,根本睜不開眼。
而出來後的情況雖然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無窮無儘的惡臭是沒了,但殘留的餘韻仍死死的扒在它的身上,任由奧法之神用儘辦法也沒法祛除,沁人心脾的味道致使它一身實力至少折損了三成。
而下一刻,當滿腔怒火的奧法之神準備狠狠的宣泄自己的怒火,讓那下賤的無腦魔獸見識一下偉大的怒火時,突一掃視,卻見到了一個遠去的背影。
恰巧迎著奧法之神的目光,如芒在背的相柳猛然釋放了一波氮氣加速。
看著那洶湧膨脹的紫綠色毒素煙雲,以及那驟然膨脹後有些封閉不嚴的噴氣口,奧法之神的麵色猛的一滯。
等等!
它不會,不可能,絕不應該是從那個該死的地方出來的吧?
“該死的畜生,我要你的狗命!”
極致到癲狂的怒火徹底點燃了奧法之神的理智,它全然不顧自家還在物質位麵艱難奮戰的同伴,龐大的神力迸射之下就準備打碎空間橫渡虛空。
然而,當它準備這麼做的時候,忽然間一股強烈的法術靈光在它的身邊凝聚。
當波動到達某一峰點的時候,空間陡然撕裂。
一時間,從破碎的空間對麵,無數的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紫金色根須飛撲出來,以奧法之神都難以躲藏的頻率對其開始了瘋狂的鞭撻。
法術屏障在密集的拍打下搖搖欲墜,而奧法之神更是被那綿綿不絕的力道打擊的不斷後退,直至從虛空重新掉入物質位麵的引力圈,在雙重力道的牽引下,它如隕星一般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