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府邸門口,勞倫斯上將一雙陰鬱的眸子瞥過霍伊爾上將,涼涼開口:“看樣子,您是不打算讓我搜查府邸了?”

霍伊爾上將:“怎麼會,您帶了蟲皇搜查令過來,當然是能搜。”

他頭疼的歎了口氣,“隻是我那不成器的孩子還沒起來,屋裡亂七八糟的,什麼也沒收拾,您看見不好,他到底也是個皇子,到時候記錄儀拍見了什麼,多少有損皇室威儀。”

勞倫斯上將來搜查,但搜出了什麼,也不能任由他空口白牙亂說,他隨身攜帶著一台執法記錄儀,就彆在胸前,到時候庭審開庭,記錄儀中的視頻是要作為證據提交,供人查閱的。

勞倫斯上將斜睨他一眼:“這個點了,還沒起床?”

霍伊爾微笑:“昨天他和蘭恩鬨了一陣,那孩子脾氣驕縱,起得晚些。”

他將勞倫斯上將領到廳堂,示意侍者端來咖啡和清酒:“您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已經讓侍者去催了。”

孩子剛剛死亡,勞倫斯麵色陰沉:“好,我便等上兩分鐘,若是到時候真搜查出了,你這包庇罪犯的——”

“好吵啊。”話音未落,有人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一道清淩淩的聲音插了進來,“大早上的,怎麼這麼吵,讓不讓人睡覺了……雌父?”

兩人同時回頭,隻見個麵容清秀的青年人站在客廳走廊的交界處,穿著套寬鬆的休閒服,姿態懶散隨意,黑瞳半瞌著,將醒未醒,正靠在牆上,不滿地朝客廳看來。

霍伊爾上將斥責道:“這是勞倫斯上將。”

他轉向勞倫斯,抱歉道:“孩子驕縱了些,您見諒。”

林佑往客廳沙發上一坐,頂著頭亂糟糟的頭發,將目無尊長的紈絝演到了極致,他草草和勞倫斯上將見禮:“上將來我這兒,有什麼事嗎?”

論在軍部的資曆,勞倫斯確實壓霍伊爾一頭,可他壓不住身為皇子的林佑,隻板著臉:“大皇子遇害,您的侍者蘭恩有重大嫌疑,我需要調查。”

林佑唔了聲,奇道:“蘭恩?他信息素成癮,連我這府邸都爬不出去,還刺殺大皇子?”

勞倫斯:“有沒有刺殺,得我調查過才知道。”

林佑漫不經心:“好吧,那你想如何調查?”

他語調輕佻,似乎並不懼怕,勞倫斯眉頭微跳:“大皇子的守衛打傷了他的脊背,您傳喚蘭恩,讓他脫了跟我看一眼,便一清二楚。”

“讓他脫了給你看一眼?”林佑語調古怪,旋即挑眉:“那可不行。”

他將蟲族皇子任性的脾氣演到極致,倨傲道:“蘭恩現在是我的東西,我不喜歡彆人看我的東西。”

66啪啪給他鼓掌:“宿主,演的挺像。”

三皇子林佑獨占欲強,勞倫斯上將早有耳聞,早在他成年禮時,懷特就因為言語輕佻被林佑一頓暴揍,他會這麼說,勞倫斯並不奇怪。

勞倫斯不滿,冷哼道:“三殿下,我隨身攜帶帝國調查令,您要阻

攔嗎?”()

林佑毫不在意,嘖了聲:“帝國調查令算個什麼東西?等我回頭進宮麵見雄父,雄父親自下旨,我才認著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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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雄父就是蟲皇陛下。

“好了,佑佑!”霍伊爾上將按住額角,似乎有些頭疼,他轉向勞倫斯,抱歉道:“讓您看笑話了,我這孩子脾氣不太好,我回頭訓他。”

勞倫斯冷笑:“三殿下這脾氣確實該好好教教了,連帝國調查令都不放在眼裡……”

林佑同時冷笑:“我就是不放在眼裡,你又能如何……”

“好了!”

眼看著火藥味越來越濃,霍伊爾上將連忙和稀泥:“這樣,上將,佑佑,我們各退一步,各退一步如何?”

他看向林佑:“上將帶了搜查令來,還是得看上一眼。”

他又轉向勞倫斯:“但是蘭恩在皇子臥房,還沒打理好,一身吻痕的,那裡現在全是雄蟲信息素的味道,您進去也確實不合適。”

兩邊都勸完了,霍伊爾道:“這樣吧,讓佑佑帶著執法儀進去,您想看什麼地方,讓他給您拍,您遠程看看,行嗎?”

“……”

林佑不情不願:“行吧。”

勞倫斯上將沒說話,一雙眸子昏沉陰鬱。

霍伊爾見狀,語調也冷淡下來,帶了兩分警告:“上將,我需要提醒你,林佑也是儲位繼承人之一。”

大皇子已死,剩下的唯有林佑和二皇子,二皇子的親族遠不如霍伊爾上將,而一旦林佑登基為蟲皇,就不是勞倫斯能開罪的起的了。

“……”

作為已婚雌蟲,蘭恩現在身上全是林佑的信息素,勞倫斯去確實不合適。

勞倫斯的捏住胸前記錄儀,表情晦暗難明,這東西是帝國最先進的記錄儀器,高幀高清,畫麵直接連接他的光腦,內置分析儀,不是錯位掩蓋之類的小手段能糊弄過去的。

而且從他接到調查令,直奔皇子府邸,其中不到一個小時,要準備也來不及。

勞倫斯頷首點頭:“可以。”

於是林佑輕巧地接過執法儀,往屋內去了。

他打開燈,將儀器擺到桌麵,稍稍調整位置,而後坐到床邊,輕手輕腳地將少將拉出來。

蘭恩傷的重,一直在間歇性昏迷,他被林佑抱在懷裡,模模糊糊看見了對麵的記錄儀,瞳孔驟縮,脊背瞬間緊繃。

記錄儀一旦拍到脊背,就什麼也說不清楚了,到時候謀害儲君的罪名,林佑擔也得擔,不擔也得擔,勞倫斯上將絕不會輕易放過他,柯萊特家族也會遭遇滅頂之災。

緊繃的肌肉讓傷口隨之撕裂,滲出的血浸潤了繃帶。

林佑抬手,指尖摸到了一片濕潤。

少將還發著燒,他靠著林佑,身體無意識地崩緊,不知道是因為傷病還是擔憂。

林佑吻了吻蘭恩的耳垂,安撫地摸了摸銀白的長發,像安撫病中的動物,輕聲道:“彆怕,信我。”

() ……好。”

蘭恩渾身使不上力,肌肉酸軟,布娃娃似地靠在林佑身上,他下巴蹭在林佑肩頭,全靠林佑抱著後腰才沒有滑落下去,湛藍的眸子也失了神采,一副極為虛弱的模樣。

好在信息素成癮的雌蟲歡愛過後,也是這副模樣。

林佑揚聲問:“上將,你要看什麼?”

勞倫斯上將的視線停留在蘭恩臉上,沒有替換或者偽造的痕跡,聲線森冷:“將他轉過來,給我看他的脊背。”

林佑配合地將調轉姿勢,讓少將的背部對著執法儀,期間,蘭恩越來越不安——這間房子無論如何看都是簡單的臥室,沒有任何玄機,也不存在騙過執法儀的道具。理智告訴他林佑說有辦法,大概率有辦法,但身體不受控製地緊繃起來。

林佑微微皺眉。

崩太緊了對傷口不好,他釋放出安撫的信息素,柑橘的氣息溢滿臥室,身體的熱度順著皮膚傳遞過去。

林佑的手指觸碰到睡衣的扣子,而後靈巧地解開了。

客廳中,霍伊爾上將和勞倫斯上將同時屏住呼吸。

雖然林佑交代了,讓霍伊爾上將為之遮掩,但事件來得匆忙,霍伊爾也並不知道林佑有什麼方法,他幫忙掩飾,可心中多少沒底。

畫麵中,林佑將衣服往後褪下來,讓蘭恩冷白的皮膚暴露在外,頃刻間,那裡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脊背上乾乾淨淨,隻有幾個清淺的吻痕。

霍伊爾長鬆一口氣,而勞倫斯眉頭猛地一跳。

臥室中,蘭恩死死貼著林佑,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汲取淺薄的安全感。

他看不見監視器中的畫麵,但後背的傷口真切的存在著,隨著被子落下,衣服也落下,傷口便裸/露在空氣中,微微泛著疼,他像是蚌被強行從殼裡剝了出來,被迫除去一切偽裝,隻能柔順地袒露脊背,等待之後的宣判。

勞倫斯冷聲:“三殿下,麻煩您觸碰他脊背的皮膚。”

雖然目前沒發現傷口,但如果是通過什麼材料覆蓋了,質感肯定和皮膚不一樣,到時候一分析,就能分析出來。

林佑依舊是滿不在乎的模樣,他伸出手,在一大片擦傷中準確落到了某處完好的皮膚,開始輕輕揉撚。

蘭恩一頓,肩胛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

身後一片寒涼,而大片的隱痛中,唯有那麼一點滾燙的厲害,林佑為了給勞倫斯展示,揉撚的非常用力,仿佛在把玩一塊陶泥。

這樣的手法不可控製地牽連到了其他傷口,但疼痛並不明顯,結合著結痂期傷口上的癢意,反而化成了大片不容忽略的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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