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沒有回答。
他將臉彆在一邊,連呼吸都窒住了,聞弦俯下身安撫的親了親他:“好吧,如果你還不願意開口,那我們先從其他事情說起。”
他緩慢的動作著,讓感官陷入漫長的折磨:“沈季星不是你殺的,對不對?”
這是兩人間最初的誤會,江知意不擅長主動澄清,更不知道如何取信,便一聲不吭的吞下了苦果。
但聞弦已經說過他調查了,真相隻餘一層窗戶紙,很容易便能說出口,江知意在不輕不重的刺激中艱難道:“……不是。”
聞弦誘導:“他是怎麼死的?”
當誤會磕破了一個口,餡料便會如流心般滾落出來。
江知意閉著眼睛,聞弦的存在感過於強烈,強烈到他無法忽視,也無法思考,隻能隨著身上人的問題,讓出了思維的掌控權:“……是,毒駕。”
聞弦:“誰做的?”
“……沈,嘶——沈越川。”
兩人間的距離已經近到不能再近,為了約會,聞弦難得噴了古龍水,略帶侵略感的味道鋪天蓋地,江知意被壓在床頭,像是完全籠罩在了對方的陰影裡。
聞弦吻了吻他的臉頰:“你為什麼要讓沈越川坐牢?”
“我……”
江知意再次失了呼吸,他徒勞的張了張唇,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事解釋起來複雜,往事紛亂如雲,又如附骨之疽,遠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楚的,從江知意寧願被戳脊梁骨罵薄情寡義也要送沈越川坐牢後,他便再也不願意提及。
況且現在這溫吞細密的動作,江知意就算想說,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有比忍痛更磨人的事情。
聞弦也發現了江知意話語斷續,嗓間的是壓不住的氣音,他略感好笑,聞弦是已經練出來了,不是個毛頭小子沒那麼容易失控,可麵前的江總再怎麼冷肅,卻還生澀的很。
否則隻是前菜,正餐都沒上呢,何至於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聞弦心中好笑,一邊品味著愛人青澀的反應,一邊吻了吻他的眼睫,哄道:“那我問,你隻管點頭或者搖頭,好不好?”
江知意緩緩吸氣,點了下頭。
聞弦:“你加入沈氏,認沈越川當義父,從不是為了金錢名利,對不對?”
聞弦最開始知道江知意,就是圈內茶餘飯後的八卦,富家子弟聚在一起,指尖夾上一根煙,眉宇間滿是輕蔑,隻說是“那個草雞堆裡飛出來的鳳凰,沈越川收養的窮小子,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攀上了沈越川這棵大樹,以後要飛黃騰達咯。”
甚至連江知意的名字都懶得提及。
江知意閉著眼睛,半張臉埋在枕頭中,他快被不上不下的刺激弄瘋了,隻能搖頭。
聞弦安撫的親了親他:“季明珠的瘋,沈季星的死和你沒有絲毫關係,你從沒有對他們施加報複,對不對?”
聞弦隻想讓江知意親口
澄清誤會,不想讓他誤會是責怪或者發難,語調溫和的像白水,江知意卻仿若在受刑一般,渾身僵硬,連腳背都繃直了。
他的十指緊緊攥著聞弦,像要從施加者身上討到些安慰似的,聽見他詢問,再次搖頭,汗水順著動作在額角聚集,又順著眉弓滾落下來,在皮膚留下一片濕漉漉的光澤。
聞弦又吻了吻:“你送沈越川坐牢,也不是恩將仇報,是他惡人自有天收,活該如此,對不對?”
“……”
沈越川是本市著名的企業家,慈善家,他設立了那麼多的獎學金,捐了那麼多的款,江知意或多或少聽到過,說沈越川多好一個人,隻可惜看走了眼,他最開始不做理睬,但聽的多的,久了,難免難看。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江知意麵前直白的說,沈越川活該如此。
江知意說不出話,隻能胡亂點頭。
在身體與靈魂的雙重刺激下,眼角微微浸潤,蒙上淺薄的水光。
被聞弦俯身吻乾了。
愛人看上去有些遭不住了,聞弦親親他,輕聲道:“最後幾個問題,馬上就結束了……知意,你非要和我結婚,也不是什麼商業聯姻,想和聞氏強強聯合,隻是因為你喜歡我,對不對?”
江知意帶著水色的眸子睜開,視線由於刺激卻無法聚焦,隻是陡然捏緊了聞弦的手。
聞弦繼續輕聲:“對不對?”
“……”
江知意像隻被剝掉了蚌殼的貝類,被迫袒露出柔軟的腹部,過了許久,他才脫力一般的鬆開手,在和緩的餘波中緩緩點了點頭。
聞弦側躺下來,將愛人攬進懷裡,抱怨道:“你要和我說啊,你不和我說,我怎麼知道你喜歡我?”
“……”
明明聞弦在剛才的交鋒中占儘上風,現在卻像是吃了大虧,要討回來似的。
江知意渾身虛軟無力,他單手抵在聞弦肩膀,將他往旁邊推過去一點,背過身不看他了。
聞弦:“……生氣了?”
他點了點江知意的脊背:“真的生氣了?”
江知意一動不動,儼然將他無視了。
前世小江總經常這樣和他抗議,但這個江知意還是第一次。
聞弦來勁了:“好吧。”
他像是學校裡特彆壞的小男生,坐在女孩子後麵,老想扒拉一下人家的辮子,江知意沒有辮子給他扒拉,聞弦便試探性伸出手,放在了江知意的腰腹。
那裡的肌肉繃的太緊,現在放鬆下來,還在一抽一抽的顫抖,聞弦將整個手掌放上去,輕輕揉了揉。
酸軟再度被激活,江知意嘶了聲,悶聲道:“不來。”
聞弦樂了:“沒要來,給你揉揉。”
他試探著試探著,將愛人扒拉進懷裡,這次沒受到阻攔,隻是江知意還背對著他,不肯轉回來。
聞弦便道:“快問快答,你應該也要問我的,但現在你似乎問不出來了。那我也和你說個秘密,好不好。”
他湊到愛人耳側:“我不和你離婚,也不是想要股權,我對沈氏沒有絲毫興趣,你知道的,我家的錢夠我花了。”
“我之所以臨時反悔呢,原因很簡單,我也……喜歡你。”
感受著愛人重新緊繃起來的腰腹,聞弦拍了拍,笑道:“你說不出口,好吧,我來說,我特彆喜歡,喜歡的不行,喜歡到如果分開,我不知道之後的那麼多年要怎麼去過了。”
“……”
江知意輕聲:“想和你結婚的人很多。”
就光聞家二少爺這名頭,多少人趨之若鶩。
聞弦笑了笑:“怎麼可能?”
這是大實話,兩輩子都認定了的人,如果分開,聞弦怎麼可能替換,怎麼可能遺忘,又怎麼可能釋懷?
他攬住愛人,嘟囔:“江知意,江總,真的,你把我害慘了,如果離婚,我肯定沒辦法再和其他人結婚了,我媽想要的孫子孫女也沒戲了,我和你說,我媽前兩天還去求神拜佛了,求我哥千萬不要是個gay,否則她真抱不到孫子輩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