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etheart,謝謝你,不辭辛勞過來救我。”
如果不是溫梔寒的出現,將老史密斯的心思吸引了過去,加上解行故意打草驚蛇,老史密斯的人手都被安排過去追蹤他。
他們也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將人救出來。
故人之子,總是要多多照顧的。
雖然這樣聽起來,她就像是個小家長,但這就是事實。
蘇相遇,算是她兒時的一道光,雖然這道光不算很強,但也曾在她孤獨的時候溫暖過她。
她叫過蘇相遇姐姐,也把自己和她歸在同一輩分。
所以,對於遊奕靈,除了友誼外,溫梔寒又多了一分對小輩的關懷。
“遊奕靈,你要保護好自己,彆讓自己再陷入那樣的境地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淺淡甜美的笑,宛若明亮上弦月。
“sweetheart.你是在關心我嗎?”
“嗯,我認識你母親。”
當她提起他母親的時候,遊奕靈很明顯地頓了一下,他的反應很大,溫梔寒能從他那雙淺藍色的瞳孔中看到那一閃而過的落寞。
這樣的落寞,好像是沉寂多年未開封的老酒,突然打開,濃濃的情緒將他包圍著,喝一口,醉得不行。
濃度太高。
“我已經忘了。”最終,溫梔寒聽到他很輕鬆地說。
輕鬆嗎?
可在說出這句話之前,她明顯地聽到了他的哽咽聲,雖然很輕。
抬頭看他時,卻隻能看到他笑著。
笑得很無所謂。
也是,距離蘇相遇離開他,已經快二十年了。
他記不得了也正常。
可能在蘇相遇剛剛離開的時候,他還會恨她,恨她拋棄自己。
恨她不告而彆。
溫梔寒知道她開口的那一刻,戳中了他內心的禁忌。
但是,她還是會提蘇相遇。
沉默了一會兒,她又聽到他問,“sweetheart.她是不是很漂亮?”
他繼續笑道,“要不然我怎麼這麼帥呢?”
“嗯,很漂亮。”
溫梔寒其實記不清她的長相,但從那張照片來看,是好看的。
“她回到以前的家庭了嗎?是不是很幸福?”
從他問出這兩句話的時候,溫梔寒就知道,他什麼都明白。
他明白蘇相遇的身不由己,苦不堪言。
“她沒有回到以前的家庭,遊奕靈,她在我家的醫院裡養病,然後遇到了我。”
遊奕靈,“那也很幸福,遇到了小時候的你。”
他嗓音淡淡的,聽不出他的情感,但溫梔寒能感覺到,他好像釋懷了。
“我聽說,中國人會每年去祭奠自己逝去的親人。”
“嗯……”溫梔寒露出欣慰的笑來,溫柔道,“你要是去,她肯定很開心,開心得轉圈圈。”
“她還會轉圈圈?”遊奕靈從她的一句話中挑出他捕捉到的重點。
在他的記憶裡,他的母親永遠是憂鬱的,她坐在窗邊,一坐就是一整天,為數不多的外出,全程都不會露出一個笑臉。
“會,遊奕靈,她很鮮活靈動。”
“可以多告訴我一些她的事嗎?”
“當然……”
談起蘇相遇,哪怕她們隻認識了不到一個月,溫梔寒也有很多的話說。
遊奕靈聽得很認真,就像是,在身臨其境地感受,那個生動鮮活的人。
*
彆墅內。
溫梔寒圍上圍裙,準備下廚做一道白灼蝦。
比較家常的美食。
也是為了讓遊奕靈嘗一下,蘇相遇曾經品嘗過的味道。
“怎麼下廚了?”
寒司宴進來,順手將蝦處理了,這活說難不難,但說簡單也不簡單。
不小心被刺了還會過敏。
“大概是……母愛泛濫。”
溫梔寒利落地將蝦往上蒸。
寒司宴解開她圍裙的係帶,接過她手中的筷子,“那我來展示展示父愛。”
溫梔寒挑了挑眼皮,點點頭,在一旁看著他忙碌。
吹吹耳邊風。
“寒先生,我想吃……”
“嗯?”
溫梔寒含笑的雙眼看過來,閃爍的促狹看起來靈動又可愛。
寒司宴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配合她,“溫老板,想吃什麼?”
“佛跳牆。”
“沒問題,隻是食材缺了點。”
他將挽起的袖口放下,準備開車去買點食材。
“我去買,你先歇會兒,養精蓄銳,待會兒好好燒菜。”
說完,溫梔寒就閃出了廚房。
見她拿鑰匙往外走,遊奕靈二話不說跟了上來。
“sweetheart.你要去哪兒?帶上我。”
“行,上車。”
反正正缺一個做苦力的。
自願的最好。
按照寒司宴給的清單一樣樣買好,溫梔寒和主動提著兩大口袋的遊奕靈一路走到地下車庫。
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溫梔寒想,他應該在辦公室裡擔憂史密斯家族股票下跌這件事的,畢竟,在她得知的消息來看,史密斯家族的名譽最近不是很好。
比如,史密斯當年就是強迫蘇相遇的事情,在漸漸地冒頭。
幾日不見,他像是倉老了很多,他本就年紀大了,加上日夜操心,保養得再好的身體也熬不住。
更何況,是心裡不平衡。
一手養大的兒子,一個個都要忤逆他,和他對著乾。
他還沒死,就惦記著他手上的財產。
狼子野心,虎視眈眈。
他怎麼敢安心?
從前兩天開始,流言蜚語四處而起,就算他想把這件事壓下去,但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根本壓不住。
愈演下去,他的結果就是——名譽受損,股票下跌,眾叛親離。
他被這群年輕人玩兒得團團轉,還差點中了眼前這人的美人計,為她分神。
他在商場混跡這麼多年,多多少少也知道這幾天是鬼迷心竅了,做夢老是夢到蘇相遇,所以對溫梔寒也少了幾分防備心,在她身上分了神。
但現在,及時止損,還不算太晚。
溫梔寒擋在他和遊奕靈之間,一雙明亮雙眼中的警告意味兒很濃。
“史密斯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她一字一句清晰可聽,不卑不亢,周身的正氣渾然天成,好似從未陷害過他。
史密斯微眯著雙眼,再次審視她時,仍然會被這一副皮囊所驚訝到。
很相似的氣質。
“溫小姐,或許你應該讓你背後的人出來和我談一談。”
說完,他朝著她身後的人道,“彆忘了我教你的,出了事永遠不要躲在女人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