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露絲太太的辦公室外頭,安柏瓦已然與巴頓守在門邊上候著。

安柏瓦發的工錢與埃洛伊斯差不太多,他本打算請新幫手巴頓吃一頓晚餐,好跟他這個或許要合作很久的學徒熟悉熟悉,但轉念一想,不如一同將埃洛伊斯和範妮也給邀上。

他這樣開口一說,埃洛伊斯與範妮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四人商議著離開店鋪,選擇了街道附近的一家常被他們光顧的溫馨小餐館,打著傘,在路燈底下,結伴慢悠悠往那裡步行。

“…你是沒瞧見他們那些人的模樣,見埃洛伊斯發了財,眼珠子都快瞪的掉出來了。”

路上,範妮挽著埃洛伊斯的手,與有榮焉地昂首說道。

“恐怕自此之後,就會有許多的人看不慣你了。”安柏瓦想起自己當初升助手時的境況。

大家都知道,店裡的薪資構成,那是相當的透明,雷蒙德平日就靠著這一點將眾位員工的心牢牢抓住,恨不得每日都親自來說一遍。

隻要頭銜是助手,收入必然會在幾十到一百美元這個區間浮動。

霍德華裁縫店裡的每個訂單,定金加上尾款,大概都是四分之一的成本,四分之一的人工,四分之二的利潤。

要說想瞞著收入不被人嫉妒,那確實不是一件說瞞就能瞞得住的事兒,看一眼工期表也能算的出來。

“看不慣也沒用,這待遇是憑本事才能得來的。”巴頓在後頭默默說道。

他太知道埃洛伊斯從最初進入裁縫店到現在一路都是怎麼躍升過來的了,做雜工時,她是最勤快的那個。

每回巴頓以為自己來的特彆早,就看見她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連工作服都換好了。

做學徒時,她又是貨品最能賣上價的那個,甚至有人專找她訂貨。

眼看著,她做了助手,又能迅速的適應工作,竟然將安柏瓦也比了下去。

巴頓在後頭瞧著她那樣的人,內心隻生出佩服與無力感,但凡認真做過這些活兒的,都能知道裡麵要下多少功夫,他想學都學不來。

一路上,埃洛伊斯聽著他們議論著這些話,一言不發的思索著什麼。

其實還有一則考慮,眼前在外人麵前營造出她錢財來源的合理性。

大家內心裡都會覺得,她弄得到錢,多少有些底子,日後聽說她自己出去開了店,大手筆招工買機器,也不會覺得違和。

露點小錢出來,就能隱住真底子,何樂不為。

小餐廳裡,埃洛伊斯挑選了一處靠窗的角落位置,他們依次入座,安柏瓦說要請客,其他人就任他來做主選菜。

“紅酒燉牛尾湯,你們覺得怎麼樣?”安柏瓦問了,得到一致同意,他又選了兩種小菜兒,問侍者要了檸檬水之後,他忽然想起些什麼,低聲竊語:“有件事情,不知道你們聽說沒有…”

範妮蹙眉,“你到底是跟學的這一出賣關子的話?有什麼快說!”

安柏瓦被說

了幾句,他無奈的聳聳肩:“是咱們的老板,我聽廚房的說他前兩天去見了哈爾斯,馬車夫也在旁邊作證,似乎雷蒙德是想把哈爾斯請回來。”

“那哈爾斯同意了嗎?”

安柏瓦搖頭:“看上去似乎是沒有,不過,興許很快雷蒙德就會去勸第二次了,哈爾斯最近生意不順,很可能會答應。”

他的這些話,一點也不讓人意外,範妮都了解老板是什麼人,若是有可以利用的機會,他是不會錯過的,更何況是那麼大一個親兄弟。

侍者端著檸檬水過來,埃洛伊斯接下,仰頭灌了一大口,她鎮定心情:

“要是他們回來了,那我們這些人的工作,恐怕多少會受些影響。”

“說不定,恐怕到時候咱們也就沒有往上爬的機會了,但這事沒法阻止。”安柏瓦答。

埃洛伊斯抬起目光,接過餐盤,叉子刮著肉蘸進湯汁,口吻平淡:“所以,我的打算是,等眼下的工作交付,就出去自己開店。”

她沒打算瞞著人,趁今天這頓飯,正好試探試探,能不能找到合作夥伴。

眾人的視線彙聚在她那,都能感覺到這話不是個玩笑。

“開店鋪?”巴頓摸不著頭腦,為什麼會有人願意舍了霍德華裁縫店這招牌呢?

“會不會有些太倉促了?”範妮以為她還會在店裡呆很久,但沒想到埃洛伊斯以為口中說的日後,竟然這麼近在咫尺。

“倉促倒還好,無論什麼時候想開始都可以,但埃洛伊斯,想開裁縫店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例如選擇店麵,招聘員工,又例如客源從哪來,這些東西都得仔細斟酌。”安柏瓦知道,憑埃洛伊斯的手藝,出去了一定能混上一口飯。

可她太年輕了,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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