燉牛尾湯的殘羹被端走,麵前又換上一盤梭魚丸,埃洛伊斯換了一副更小點兒的餐具來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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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日我要請假回父母家一趟取東西,那都是我學手藝時一點點攢的工具和樣板,興許能用的上。”

安柏瓦的父母家在紐約州內,一整天的時間就足夠往來,他摸著下巴,思索著打算把家裡藏在地板下的積蓄拿到城裡來備用。

“那你送樣衣的時間就得推遲,趕不上我們倆的進度了。”範妮沾沾自喜,又瞬間回過神來,回歸現實考量:“不對,咱們都是要離開那兒的人了,還管那麼多做什麼?”

她蹙著眉看向埃洛伊斯:“還有,要是幾周後就要開店,你打算拿什麼給我發工錢?發多少?可不能耽誤我置辦夏裝。”

埃洛伊斯將鮮甜的食物咽下肚,使餐巾擦了擦嘴,內心感歎,她終於將話題轉移到關鍵上了。

“所以,你們先彆激動,聽我說會兒。”埃洛伊斯順勢將關於客源上可走的路子告知了他們。

“我的手上留了些本錢,度過起步的幾周,沒什麼大問題。拿薪水的方式,你們可以單一選擇,是要穩定的周薪,還是要分紅。”

“現在我還沒有同時給薪水和分紅的能力。”

聽她的話,像是早為此做了準備。

巴頓和安柏瓦都十分明確,前者做雜活兒,他表示自己肯定是願意拿周薪的,隻要不低於十美元一周他就能乾。

而後者直言自己要根據營業額分紅,多少都可以。且可以投點錢,但被埃洛伊斯嚴詞拒絕。

“不是我連錢都不想要了,而是現在一切都還沒有定數,也不知道那些路能不能走得通,萬一要是讓你虧了本錢,那豈不是大罪過?”

還有一條,她不能被削弱話語權。

安柏瓦本就是想驗證自己的手藝,也不強求什麼,就答應了。

範妮對這兩者有些猶豫,“我還得再想兩天,萬一能順利,那選分紅好,可萬一不順利呢?”

她在思索,她對埃洛伊斯的信任和那點莫名的友誼能抵得過真金白銀的磨煉嗎?

“現在還有的是時間考慮,我不著急,你們也不用著急,眼下還有許多的活要乾呢,默肯夫人的訂單,怎麼也得做好了再走,算是對得起人。”

敘話到了末尾,他們盤子裡都空了,往窗外一看,才恍惚發覺已經是夜了,付過賬單,他們順路的一道走了,埃洛伊斯獨自回家。

房子裡,特莉在廚房內收拾,用白布擦盤子上的水痕,放進櫥櫃,托馬斯在外麵清理桌子。

她知道,但凡七點過了埃洛伊斯還沒回來,那就是在與同事們一起吃晚餐,不用等她。

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露易絲也還沒有回家來,準備的四人份燉菜,到最後卻隻有兩人吃,還剩下許多,放在烤箱上熱。

() 最近是酒店的淡季,她應該不忙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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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洛伊斯,露易絲有告訴過你,她今天有什麼事兒嗎?怎麼這時候還沒回家?”

“啊?不知道呀,她沒說過……”埃洛伊斯在門邊將鞋底兒擦乾淨,繼續往裡走。

今天她回家的時間已經算晚,家裡連晚餐都吃過了,露易絲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事兒了?

埃洛伊斯不信任城裡的治安,腦子裡閃過了許多的危險畫麵,正打算叫上托馬斯一起出去沿著必經之路找她。

還沒等她開口,身後的門卻“吱呀”一聲被推開。

露易絲進了屋子,她胳膊腿兒具在,發型有些鬆了,麵帶土色,徑直往客廳的沙發上癱倒,長歎一口氣。

埃洛伊斯楞了一會兒:“你這是怎麼了?遇到劫匪了還是怎麼的。”

“沒什麼,加班而已。”

她的精神有些渙散,起身來,趴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還溫熱的燉菜,才疲憊地徐徐道來:

“今天本來好好的,那默肯夫人與本傑明夫人在雪櫚飯店用餐聚會,本傑明夫人不知道從哪聽聞她兒子喬約翰.本傑明最近與一個女演員走的近,便親自光臨了酒店,守著問他的話,並敲打他。”

那位神通廣大的貴婦人,與她的州長丈夫並不親密,二人一個住在州府官邸,一個住在長島,由於她娘家有比州長更實權的官兒,故而許多人隻叫她本傑明夫人,而不是州長夫人。

她的大駕光臨,叫整個利茲酒店都陷入了一陣忙亂,對於默肯一家子來說,這酒店隻個低調簡陋的落腳點,不用來待客,隻是睡覺的地方而已,不會過分苛刻誰。

對於酒店來說,也隻是有錢又好說話的大客戶,仔細伺候就行了。

可本傑明夫人卻不是,她老人家出自政壇名門望族,又在如今的紐約上流圈子裡話語權相當大,身份地位不一樣。

老板和經理親自來接待她,就像接見女王那樣小心翼翼,一點也不敢隱瞞的回答她關於他兒子的動向。

做老板的都要這樣卑躬屈膝,更彆說露易絲。

她更是提著心在套間外走廊裡,整整站立不動呆了兩三個小時,隨時等著被差遣,還要忍著不在本傑明夫人身邊的那些隨行人員麵前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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