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融化成油滴下,在燭台結成鐘乳石狀的固體。
餐桌不大,蓋著有刺繡的白桌布,稍微裝飾些東西就顯得溫馨,埃洛伊斯在娜莎與喬約翰的邀請下入座,她的麵前正對著一扇拱形窗,彩色玻璃嵌在其中。
粉嫩的絲絨簾垂至地麵,牆角的三腳桌上有描金漆麵,雖然格局緊湊,但很精致,寫字台上敞著幾本小說與報紙。
喬約翰十分從容,他叫隨行的仆人將要送給娜莎的禮物拿出來,又四下打量一番,誇讚她的家中布置好看。
穿著醬色長裙的女仆不停上樓端來精致的餐點,埃洛伊斯也點頭,說道:“的確。”
娜莎的臉上保持著微笑,她抿唇,客套兩句,叫女仆開始上飲品,又真心地好奇,問起埃洛伊斯眼下都在忙些什麼。
埃洛伊斯實話實說,從今年聖誕後到如今看著就要入夏之間她身上,工作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現在,我在這附近的幾條街弄了個裁縫店,勉強糊口。”
喬約翰聽了,也生出一些詫異:“我姑媽雖然節儉,但對這些穿戴的東西要求也不低,裡麵竟然有你的設計?”
普通人很難知道裁縫店裡的門道,埃洛伊斯點頭:“做助手,便是裁縫師的手腳,什麼都得會一些。”
喬約翰作為一個隻用顧吃喝的紈絝,對娜莎與埃洛伊斯這種有份專職工作的人的生活十分好奇,又問了她們演出或接訂單能得到的收入。
娜莎告訴喬約翰,她前兩個月上台,一周才賺十幾美元,除開看客的賞,如今是一百二十美元一場。
劇院的老板尤維,抽去了每個場次九成的利潤。
輪到埃洛伊斯,她也說,做學徒到做助手,這之間的薪水差彆,以及現在店鋪的日收益多少。
喬約翰身邊熟悉的人,上至溫斯頓那樣的,最次也是個按千為單位拿稿酬的二流作家。
他有些想象不來靠那麼點錢應該如何生活,問了她們,娜莎卻與埃洛伊斯相視,“噗呲”一聲笑出來。
“要是說起我們二人做清潔工的時候,恐怕你更想不出來,拿那麼點錢要怎麼過了。”娜莎說罷,喬約翰卻咧嘴跟著笑,他心裡打算回去找人問問,又是第一次聽她談起這些,還想將這話題繼續下去時,卻被打斷。
“喬約翰,你的生日快要到了,準備怎麼慶祝?”娜莎十分自然地岔開話題。
埃洛伊斯默默觀察著她的舉動,又想起剛才娜莎的眼神,不自覺猜出些什麼,或許喬約翰並不知道娜莎的許多事情,她也不願意讓喬約翰這位貴公子了解她過去的生活。
換成是誰恐怕都不會願意。
他聞言,即刻按耐下旁的心情,答道:“我那幫校友,和俱樂部的朋友在弄,地方在雪櫚飯店,他們請了一些畫家,作家,還有樂團。”
“你們二位要不也賞個臉去玩?”他緊張地看向娜莎。
“到時候恐怕會有演出,不一定
能有時間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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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喬約翰以為是她們怕場合多正經會不適應,連忙道:
“沒有那些古板的先生太太們,都是與我一樣年輕好玩樂的人,他們不知替我撒了多少份邀請函出去,什麼人都請。”
女仆又靜悄悄來為三人換了一道菜。
喬約翰故作低落:“可我自己想請的人,卻一個個都不能來。”
她們聽了,也不多言語,隻說到時候再看。
到這會兒,喬約翰才算是開心起來,可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外頭侯著的隨行仆人便敲門進來,告訴喬約翰今天還得回家去,再耽擱路上就該晚了。
無可奈何,他隻得抱歉,提前起身離席,臨走,還道:“我明日就將邀請函給你們寄來...”
等她走了,這房子裡的仆人將喬約翰送來的東西拆出來,詢問娜莎要放哪兒。
她剛吩咐完,埃洛伊斯也放下餐具,擦了擦嘴,道:“時間不早了,我也應該回去了。”
她能看得出,娜莎雖然並不抗拒與自己這樣的老朋友接觸,但她現在的境遇,不是自己該出現的時候。
娜莎朝埃洛伊斯望去,她的眸色有些複雜,語氣緩下來:“埃洛伊斯,彆著急走,這麼久不見,我還有許多事要告訴你知道。”
她們待仆人撤乾淨了餐桌,便促膝往窗邊的寫字台邊坐下,娜莎先撿了一些無足輕重的話說,才道:
“達拉姆早就與尤維賭輸了一大筆錢,為了還債,尤維便叫他出麵勾搭像我當時那樣不懂事的姑娘,好吃好喝哄著,等我過慣了那種日子,就露出真麵目來。”
娜莎歎氣,出於無奈,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