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顧北弦親自送蘇嫿去天壽閣。

下車後。

他牽著她的手,兩人肩並肩地朝天壽閣走去。

晨光熹微,朝陽初升。

金色的陽光,柔和地撒在兩人身上。

蘇嫿莫名有種小時候,被家長送著去上學的錯覺。

走進店裡。

華天壽正站在窗邊,饒有興致地逗一隻畫眉鳥。

看到顧北弦進來。

他嗔道:“臭小子,你老早就知道蘇嫿要拜的師父是我,對吧?”

顧北弦嗯一聲,淡笑,“蘇嫿長得和琴婉阿姨年輕時挺像,你好好教她,不虧。”

聽到“琴婉”二字。

華天壽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刺痛。

他頓了頓,翻了顧北弦一眼,“你這小子,真會掐人軟肋。”

顧北弦拍拍蘇嫿的肩膀,說:“這小姑娘人特彆好,又懂事又聰明,吃苦耐勞,有情有義。我們全家人都特彆喜歡她,能收她為徒,是您老的榮幸。”

華天壽嘖嘖幾聲,看向蘇嫿,“你聽聽,有他這麼說話的嗎?”

蘇嫿微窘,“師父,您彆聽他的。”

顧北弦神色清俊,“華爺爺,我說的是實話。一個好的徒弟,能成就一個好的師父。如果錯過蘇嫿,您會抱憾終生。”

蘇嫿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明明是他們這方,有求於華天壽。

偏偏顧北弦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她還是第一次見這種處事方法。

不過這種不見外的處事方式,能看出顧北弦和華天壽的關係,挺不一般。

華天壽放下手中的鳥食,說:“臭小子,你可閉嘴吧。不用你說這麼多,我也會好好教蘇嫿的。”

顧北弦笑,“那就謝謝您老了。”

華天壽捋了捋胡須,問:“那一百萬的卡,也是你的意思?”

顧北弦淡聲說:“一點小意思,不足掛齒。”

華天壽正色道:“那錢等蘇嫿學成後,我會退還給你們。我收她為徒,不是為了錢。”

顧北弦勾唇,“知道您老不缺錢,那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錢又不多,您不用退來退去的。”

華天壽無奈一笑,“臭小子,越來越會說話了,服了你了,快走吧。”

顧北弦雙手扶著蘇嫿的肩膀,“那我就把蘇嫿交到您手上了。您老可得給我照顧好了,彆讓她被人欺負。”

華天壽嫌棄地白了他一眼,“我自己的徒弟,用不著你一遍遍交待,囉嗦。”

顧北弦笑著摸摸蘇嫿的頭,眸光溫柔,“乖乖聽老爺子的話,我走了啊。”

蘇嫿點點頭。

顧北弦這才轉身離開。

不知怎麼的,蘇嫿總覺得今天的他,跟平時不太一樣。

今天的他,讓她特彆有安全感。

是超出夫妻間的那種安全感。

就是“父”愛如山的感覺。

雖然她沒體會過父愛,可是今天,顧北弦讓她有了那種感覺。

看著他高大筆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車裡。

蘇嫿心裡居然有點空。

接下來,跟著華天壽學習“補天膠”的製作方法。

那是華氏的獨門秘膠,從祖上傳下來的。

也是整個技術的核心所在。

那種獨門秘膠,不隻能把陶瓷補得嚴絲合縫,甚至還能補船,補鐵。

一旦修補好,永不開膠。

所以號稱“補天膠”。

膠是用特殊原料熬製而成的,材料配比都是機密。

熬的時候,人得站在旁邊,不停地拿特製的棍子攪著。

攪拌的力度、快慢、輕重,都會影響膠的黏性。

熬到下午,蘇嫿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喊來一個夥計,幫忙頂著。

她得去一趟衛生間。

出了熬膠室的門。

剛下樓,蘇嫿就聽到一道尖尖利利的女聲喊道:“爸,聽說您前些日子,新收了個女徒弟?”

這聲音太有特色了。

以至於蘇嫿一下就聽出來是誰了。

除了華棋柔,沒有彆人。

看樣子昨天楚鎖鎖吃了癟。

今天搬來母親當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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