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近在咫尺的……繡娘?(1 / 1)

不是吧君子也防匠作一百二十、近在咫尺的……繡娘?秋日,拂曉。

白露為霜。

顆顆露水凝結在山頂這座古寺的佛殿、浮屠塔、齋院的屋簷或青石板上。

昨夜淩晨,寺中西南側天空出現的重重異象,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了無痕跡。

霜瓦、鐘樓、古塔……依舊是太陽照常升起的一天。

至於西南側某座新建的抄經殿的重新倒塌,與主持、早班僧人們的焦頭爛額,寄宿在寺中齋院的香客們並不知曉,沒太多人感知。

居住有阿青一家人的三慧院,亦是如此。

早起洗衣、炊煙做飯,一起如舊。

柳母、阿山遺孀芸娘、阿青,大中小三個婦人住在一起,自然比漢子們勤快,隻不過今早,三慧院隱隱多出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正在吃飯的阿青等人,聽到外麵院子裡傳來的動靜的時候,拂曉的第一抹天光劃破天際,天剛蒙蒙亮。

今日她們早飯吃的有些早。

院子外麵,一陣腳步聲,人似乎不少。

“那小賊真在此院逗留過?”

院牆外麵,隱約有一道生疏冷淡的女子嗓音率先響起,似是詢問身旁夥伴。

“嗯。”

有一道溫柔女聲回道,停頓了下,慢條斯理答:

“牆頭有血跡,院子草地裡,有三處地方,草根被壓踩過,雖無血跡,但青草沒有凝霜,與周圍的凝霜草皮對比明顯,顯然是那人摔落到院裡後,舀了缸水匆匆清洗過。不過動作倉促,落的急,後麵走的也挺急……

“這儒生應該是在此院暫留,修養了會兒傷勢,本想隱藏,不過打掃了下馬腳後發現事倍功半,旋即離開,轉而下山……

“後麵那條山路上,有他的腳印血跡,比這處院子裡的更新一些,離開時留下的。”

雪中燭生硬冷淡的嗓音再次響起:

“這小賊不知與佛門有何淵源,催動鼎劍,劍劍生蓮,契合某種禪理,劍氣似無窮無儘……

“可本座觀其逃跑時的靈氣流轉,隻有區區藍氣八品。

“雖然讓其僥幸逃了,但他被本座劍氣所傷,傷勢不輕,跑不了多遠,總要療傷的,不過剛剛追下去,到半山腰那處亭子,蛛絲馬跡卻全沒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難道他一個八品,還能禦風飛行不成。”

那一道溫柔女聲沉吟道:

“如此,隻有兩種可能。

“要不是用了咱們所不知道的手段,抹去痕跡,遠走高飛。

“要不就是障眼法,其實人還在寺裡,偽裝出了明顯的下山痕跡,實際去而複返,隱藏起來療傷,若是如此……”

雪中燭沒耐心聽具體分析,直接問道:

“所以你傾向後麵這個?帶咱們調頭回來,是要細查嫌疑之處?”

溫柔女聲沒有回答問題,隻是輕笑了下:

“半山腰亭子那邊,交給六師妹繼續追查,她心細謹慎,又有第一等輕身術,適合沿途找人,大師姐讓蟲娘在天上跟她,幫忙哨戒,若有變故,蟲娘它也能第一時間飛回通知。

“至於咱們,其實沒必要一擁而上,人多反而顯眼……回來看看吧,瞧瞧有沒有遺漏的。

“這儒生好像很熟悉東林寺,看他逃跑路線就知道了,挑選的儘是隱蔽捷徑,說是第一次來,我可不信。若我是他,其實會選個熟悉之地潛伏,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又笑了下,換了個話題:

“不過說真的,一路看過來,這儒生諸多應對甚是冷靜,把我放在他的境地,麵對大師姐追殺,做的不一定有他好。

“危難關頭,方見心性,這儒生能走執劍人絕脈,不是沒有道理的。”

雪中燭冷聲問:“二師妹在誇這小賊?”

溫柔女聲柔柔一笑,“沒誇,隻是更想抓到他了,折了手腳,丟進水牢,以後有時間好好聊聊。”

頓了下,又略有好奇問:“對了,大師姐的劍呢?”

雪中燭不說話。

溫柔女聲又問:“大師姐怎麼一直小賊小賊的喊,喊小賊…難道是偷了何物……”

雪中燭突然打斷,語氣強硬:

“這小賊能成執劍人,不就是偷了咱們劍宗鼎劍嗎,按照紅蓮劍印的感應,這口鼎劍就是古越劍鋪那個老家夥留下的,當初托小七送信,他承諾代表師門,補償我宗一口鼎劍,再附帶一位氣盛越女,充當隱君備選……結果本座履約,如期前往,卻生變故。”

那道溫柔女聲輕歎:

“的確如此,這狐麵儒生身份存疑,鼎劍為何在他手上?當初鼎劍誕生之日的龍城諸事可能有參與,不知扮演何角色,難道與那老先生有瓜葛或交易?”

“裝神弄鬼。”

雪中燭冷哼一聲,又像是想起那日發生之事。

院牆外的交談聲,隱隱傳入院中。

三慧院主屋內,一家人正在吃粥飯。

除了某個木訥漢子動作不變外,其它數女麵麵相覷。

就在這時,院牆外那一道生疏冷淡的女聲丟下一句話:“你和小七去旁邊找找,有線索彙報,這兒交給我。”

旋即。

“咚咚——!”

有叩門聲傳來,也不等屋內眾人反應,叩門人便已推門而入。所謂敲門原來隻是象征性的。

隻見一位金發及腰的高大胡姬徑自走進屋內,盛氣淩人,一雙碧藍眼眸環視屋內眾人。

不過,當她大致看清屋內景象後,身上的氣勢稍微收斂了一些。

屋內四人。一位臥病在床白發蒼蒼的老婦人;一位綰鬢盤發、穿著圍裙的年輕婦人;一位紮有總角尚未及笄的瘦竹竿少女;還有一位屈膝跪在床邊、為病母喂飯的木訥漢子。

這戶人家大致情況一目了然。雪中燭目光掃過這清貧尋常的一家人,忽然輕“咦”了聲,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其中那個額頭刺有“越”字的瘦竹竿少女。少女水靈清秀,低頭不敢看生人,怯怯弱弱。

“閣下何人,有何貴乾?”

柳母輕輕推開去而複返的兒子喂飯之手,強撐起身子,迎向氣勢逼人的雪中燭,由她最先開口。

雪中燭沒有說話,打量了一圈,轉身出門,但卻沒有離開。

眾人看去,這高大胡姬竟毫不客氣,在院內逛了一圈,並依次打開每一間廂房,冷冷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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