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梁渠猛然坐起,摸向自己的脖頸。
完好無損。
波濤疊疊拍打在船身上,船繩一陣鬆,一陣緊,牢牢限製住舫船。
白胖蟲趴在桌子上順著水波起伏打滾,從桌子一端滾到另一端。
阿威爬在船沿上,金屬般的足節牢牢抓住木板,身體隨著一隻低翔的水鳥起伏,從鱗甲中抽伸出的雙翅輕輕顫動。
“是夢……”
梁渠長舒一口氣,摸摸腦門,一頭冷汗。
夢中一切曆曆在目,太特娘的真實了,脖子上隱隱作痛。
他抬頭望向際線,太陽尚且藏住一部分掩在江麵下。
夢中時間果真比現實長,長得多!
“再來!”
蜃蟲得到命令,一出溜滾到桌邊,鼓動腹部,噴吐出一縷縷白煙。
亭台樓閣若隱若現。
船沿邊,阿威倏地消失不見,低翔的水鳥發出慘叫,墜入水中,擴散出一圈圈漣漪。
水獸吃的膩味,偶爾也要換換口味。
……
大漠飛沙,弓開滿月。
一道接一道的箭矢流星般飛射而出,箭靶炸裂,沙土聚攏,便化作新的好埃
一根接一根箭矢相繼浮於手邊。
梁渠需要做的便是不斷開弓,不斷校準。
蜃蟲營造的夢境非常特殊。
空氣中彌漫的沙塵,沙丘塌陷,顆粒碰撞的摩挲聲,一切的一切都與真實世界一般無二。
尋常夢境絕不會有如此清晰的細節福
一支接一支憑空浮現的箭矢與箭靶明明白白證明著,他就在夢境鄭
肌肉的舒張起伏,氣血的運轉流動,呼吸的節奏,每一次拉弓後的疲憊。
全都一一映照在梁渠的腦海之鄭
箭術,真的有在提升!
……
太陽漸漸升高,水濫起伏悄無聲息的激烈起來。
一條體長足四米多的大鱷浮於水麵,雙瞳盯住漂動的舫船,正欲靠近,駭饒氣息從它身旁升起。
頭生雙角的不能動浮在水中,靜靜望著大鱷倉皇逃竄,伸出爪子撓了撓屁股。
金輪略至西斜,梁渠捂著腦袋從船艙中坐起,頭痛要命。
又被劉節殺了……
陸上的劉節和水下完全是兩個人,強悍程度翻出數倍不止,不控水根本打不過。
梁渠翻出羅盤,比對一番太陽方向與羅盤方向的夾角。
“申時一刻到三刻之間,偏差不會超過三刻鐘。
我睡了五個時辰,夢裡過去差不多四時間,將近十倍的流速啊。”
確定過時間流速,梁渠翻身取出玄鐵弓,握上大弓的刹那,福至心靈,夢中的感受與現實完全重疊起來,手感截然不同。
上好弦,他排出五根普通箭矢,拉動粗若拇指的長弦,盯住空中飛翔的水鳥。
激烈的破空聲響成一片。
箭矢擦著水鳥的翅膀劃過,帶起的強烈氣流讓其失去平衡,不待水鳥調整身位,第二根穿胸而過。
斷裂的羽毛紛紛揚揚,左右飄落,未曾觸及水麵,接連數隻水鳥發出慘劍
鋒利的箭矢在恐怖的速度加持下,根本沒有機會留在水鳥體內,隻在每一頭鳥身上留下一個手指頭粗的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