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渡江之後,慢悠悠朝著劍氣山趕去。
之前一來一回耽誤了不少時間,之後陳朝也不著急了,緩慢前往劍氣山的途中,他時不時深入山林,乾起了老本行,殺妖。
其實黃龍州相較於大梁其餘幾州,除去神都所在的長平州外,這邊的妖物相對不多,至於原因,其實還因為是劍氣山的存在,劍氣山的鑄劍師鑄劍,喜好用妖珠引火,這有妖物精血的東西丟進鑄劍爐子裡,不僅能讓爐子快速升溫,甚至於燃燒時間也長久得不行,故而許多散修便會聚集在一起,在黃龍州境內獵殺妖物,然後以高價賣給劍氣山以此獲利。
劍氣山雖然滿山鑄劍師大多境界不高,甚至還有許多普通人,但世世代代為劍修鑄造飛劍,早就攢下不薄的家底,因此山中天金錢絕對不少,大多數這些天金錢都被他們用以購買各種鑄劍材料,也變相拉動了不少當地的產業,就拿鑄劍必須要用的晶砂來說,就讓黃龍州本地多出如今的數座晶礦,甚至於大梁朝掌管的幾座晶礦每年大部分開采出來的晶砂也都是賣給劍氣山的。
陳朝一路走來,偶爾入山,也能見到好幾位散修聯手在山林裡尋覓妖物,其實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讓黃龍州的百姓好過不少,雖說修士們不是為了他們而殺妖,但不管怎麼說,妖物少了,他們自然也能過得更好。
隻是少了妖物,多了些修士,這實際上也多出不少修士欺壓當地百姓的事情,陳朝一路走來就碰上好幾樁,若是之前,大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但經曆了小姑娘謝螢的事情之後,陳朝見到了這些景象,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隻是他出手絕不會隻是簡單打跑修士便算了,畢竟做好事這種事情,也要考慮周全,若是隻是簡單出手,等到自己離開,那修士返回報複,對於當地百姓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所以陳朝這一路上,走走停停,絕對算不上快。
這一夜,陳朝在一座小鎮上歇腳,唯一的那座客棧人滿為患,陳朝沒能要到客房,走出客棧,陳朝正猶豫要是不是找座沒有人住的荒廢宅子落腳,這離了神都,妖物吃人的事情不少,許多鎮子也好,郡城也好,都有百姓被吃之後空出來的宅子,大多數官府不會收回,其實即便收回,這類宅子也很難轉手賣出去,地方衙門自然也就不去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了。
隻是陳朝才走出客棧,一個瘦弱的少年便提著紙糊的一盞燈籠,探出頭來,小聲問道:“客人是要住店嗎?”
陳朝一怔,看向那個渾身補丁,但一雙眼睛很是靈動的少年,問道:“這鎮子上不就一家客棧?”
少年也敞亮,打開天窗說亮話,“客棧雖然隻有一家,但我家還有空房,客人要是沒落腳的地方,可以來我家,至於價錢,也公道。”
陳朝哦了一聲,想了想,便點頭道:“可以。”
少年有些興奮地點點頭,提著燈籠靠近陳朝,但隻是片刻,他便借著燈籠微弱的燈火看到了陳朝腰間的刀,然後一時間有些犯難,甚至有些懊惱,他呆呆站立在原地,有些不知道怎麼是好。
陳朝也注意到少年的表情,挑眉問道:“想反悔?”
正有這個意思的少年乾笑一聲,連忙說道:“哪裡敢這麼對仙師。”
短暫瞬間,稱呼便已經變了。
陳朝笑著點破少年的心思,“是覺得我估摸著不會拿錢,白住一晚,還得搭上些吃食,但想後悔又怕我生氣?”
少年心思被點破,也就乾脆點頭,有些弱弱說道:“委實是這樣的事情遇見不少了。”
陳朝搖頭道:“放心吧,我不是什麼仙師,帶著刀也是嚇唬人的,其實繡花枕頭一個。”
少年半信半疑,但隨即便笑了起來,也是,要真是那些山上的神仙,哪裡會這麼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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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也很快好心提醒道:“那客人這話可不能隨便告訴彆人了,嚇唬人最重要的就是沉得住氣。”陳朝點點頭,隨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嘿嘿一笑,“家裡人都叫我二虎,客人怎麼稱呼?”
“姓陳。”
陳朝也不願意多說。
二虎一怔,這才說道:“陳可是國姓,公子肯定不是一般人。”
陳朝笑了笑,“要真不是一般人,還能獨自出門不成?”
叫做二虎的少年轉念一想,也是這個道理,要真是什麼大世家的公子哥,估摸著前呼後擁的扈從不少,不會單獨一人出門。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提著燈籠領著陳朝朝著自己家中走去。
陳朝跟著他在鎮子上走了小半圈,最後來到一座小宅院前,門上貼著兩張早就褪色了的門神畫像,就連鎖頭,都鏽跡斑斑。
少年掏出鑰匙開門,領著陳朝走了進來,然後才在一間屋子前停下,推開屋子前,少年張了張口,剛要和陳朝商討房費的事情,陳朝已經從懷裡摸出一枚天金錢遞給他。
“就住一晚,夠了吧。”
陳朝看了一眼少年。
少年接過天金錢,喜出望外,“彆說一晚,就是住一個月都夠了!”
“弄些吃食,也彆麻煩,平時你吃什麼,就弄什麼,對了,你家就你一個人了?”
陳朝站在屋子前,沒有立馬推門進屋。
少年點點頭,“爹娘去世得早,就留下這座宅子了。”
陳朝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隻是推門進屋,點亮屋子裡的一盞桐油燈。
然後環顧四周,整個房間隻有一張床,床上整齊疊著一床還算看得過眼的被子,隻是洗的次數太多了,有些泛白。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有些簡陋了,陳公子不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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