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有些人會在最為絕望的時候,看到自己心中最想看到的東西,現在的謝景山看到的那支騎軍,讓謝景山一時間都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心中所想,還是真真切切有一支騎軍趕往此處救援。
就在謝景山看到這支騎軍的同時,其實那邊妖族的主將也看到了,看到又有一支約莫三四千人來到這裡,他竟然是絲毫不慌,而是端坐在馬背上,等著發生些什麼事情。
謝景山的興奮和再次絕望相隔的時間其實很近,不過一瞬而已,看著那支騎軍到來之後,他又很快看到了遠處又有妖族的騎軍殺出。
原來這一次的埋伏,不止是針對他一個人的,甚至將前來救援的援軍也在妖族的計劃之中,要算計。
謝景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知曉自己這一次是絕對沒有生還的機會了,隻是她也很不甘心,他一直想要去見識更壯闊的戰場,去打一場更大的仗,可怎麼都沒想到,居然自己這麼死去。
可事已至此,沒有什麼辦法。
謝景山低聲道:“我要是死了,你看著我是你族兄的麵上,怎麼都要幫我報個仇吧?”
不管以前是怎麼看謝南渡的,但到了這會兒,能夠抱有希望的,就是自己這位年輕的妹妹了。
說完這句話,謝景山緊了緊手中的長槍,朝著妖族大軍撞了進去。
……
……
風雪太大,地麵滿是積雪,以至於就連馬蹄聲都很難聽到了,但當一騎進入高懸的
大營的時候,高懸還是很快便知曉了這件事。
帥帳被人掀開,風雪順勢而入,跟著而入的,還有滿頭風雪的年輕斥候,他單膝跪地,滿臉痛苦地說道:“將軍,謝將軍和柳將軍的兩支騎軍,被妖族埋伏,如今已經覆滅了!”
高懸聽完這話,第一反應是皺起眉頭,然後看向眼前的沙盤,謝景山和柳歇兩人相距最近,其中任何一人有了麻煩,另外一人定然會在極快的時間裡知曉,而且會以極快的速度參與救援,這本就是高懸將這兩人放在那個位置的緣由。
可他哪裡知道,妖族會這麼打他們的主意,兩支騎軍,竟然都直接被妖族吞了。
“妖族往日的風格不是如此,怎麼會突然這般?難道是開竅了不成?”
妖族本就要比人族強大,之前兩方交手,很少用計謀,但就是這般,他們也能靠著強大的實力取勝,但如今從那場大戰的過程來看,妖族居然懂得了層層推進和埋伏誘敵深入的計謀了。
年輕副將看著高懸,眼裡滿是擔憂,“看起來事情很麻煩了。”
當你強大的敵人更為強大的時候,總是會讓人擔憂的事情。
高懸重新坐下,沉默了很久,對於這場大戰,他早有計劃,但如今來看,隻怕那些計劃都要改變一下了。
他說道:“我們不能總是拿著以前的眼光去看他們,他們和我們比較,也差不了什麼,腦子這種東西,不是隻有咱們才能
長的。”
“問題是他們已經很多年沒腦子了,怎麼忽然現在就生出腦子了?”
年輕副將問到了關鍵的地方,沒有人會突然長出腦子,往往這種事情隻有兩種可能,頭一種是他一直都有腦子,隻是不用,第二個可能便是他們還是沒腦子,隻是有了些有腦子的人。
高懸說道:“妖族和修士們一樣,有很多人不喜歡管事,而是一心修行,這樣的人裡可能有些有腦子的人。”
年輕副將想說話,但高懸搖搖頭忽然又說道:“或許沒有那麼複雜,隻是他們現在想認真和我們玩玩。”
聽著這句話,年輕副將很是錯愕,妖族和人族之間戰爭不是開始於大梁,而是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從那個時候開始,妖族就一直在戰爭中占據著主導地位,甚至有過讓人族割讓漠北三萬裡的戰績,可這些事情,在高懸嘴裡,變成了當初的妖族甚至隻是隨便玩玩。
如果當初是隨便玩玩,那麼現在又為什麼要認真起來?
年輕副將滿是疑問,但想不到答案。
高懸很認真地說道:“或許這一次,他們想要徹底征服我們。”
這一場大戰自然不會是最慘烈的,但這就隻是拉開的帷幕罷了,可當有人在拉帷幕的時候都這麼認真,那事情就肯定需要在意了。
年輕副將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是很擔心。
高懸歎了口氣,作為主將,他才是壓力最大的那一個。
他看著沙盤上的各支軍
隊的分布,正在思考要不要將這些布置重新推翻,再來一次。
畢竟如今的局勢很顯然和之前的不同。
不過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大帳再次而開,另外一個滿頭風雪的斥候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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