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天空的異變,陸疾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陳朝。
作為夢境的主人,陸疾自身才擁有改變夢境的能力,而陳朝,作為一個看客,理應什麼都做不了。
可就是陸疾這個早早已經破開忘憂,踏足扶雲境的大修士,也無法理解,為何此刻自己的夢境會被陳朝所改變。
大殿外很快有內侍跑了進來,戰戰兢兢地看著那位年輕皇帝,「陛下,變天了!」
年輕的大梁開國皇帝看向眼前的內侍,一雙眸子裡滿是疑惑。
之後大殿裡的群臣都來到了大殿外,看著此刻不斷彙聚到這座皇城裡來的雲海,瞪大了眼睛。
有朝臣當即便跪倒在地,臉色難看,「陛下,這是上天示警啊,陛下您不能一意孤行,不然江山傾覆就在這眨眼之間。」
隨著那朝臣說話,立馬便有更多的朝臣跪了下去。
此刻天降異象,沒有人可以坐視不管。
年輕的開國皇帝看著天幕上那些雲海,忽然開口大笑道:「這是什麼示警,是祥瑞之兆!是上天也讚同朕的決意,朕意已決,無可更改!」
年輕的雄主既然已經決定,那就是誰都沒法子改變的,就算是朝臣都反對,也不行!
陸疾在看著那位大梁的開國皇帝,思緒複雜,大梁朝能從羸弱到強盛,這兩百多年不出一位昏君,在史冊上很難找到彆的例子,之前他隻當是偶然,但到了這會兒,看到了這位年輕的開國皇帝,同樣也看到了這邊更為年輕的武夫,才忽然明白緣由。
這些人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一個性子,一脈相承,王朝興盛是必然的,不過隻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收回目光,陸疾看向那個安靜看著雲海的年輕武夫,忍不住問道:「看到扶雲的光景了?」
雖說是這樣問,但他心裡的答案還是否定的,他給他喝下茶水,帶他看一看那段曆史,其實不為他的境界,而是自己想看看,如今這個能夠決定天下局勢的年輕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窺一斑而知全豹,他本以為知曉年輕武夫的性子後,就可以知道如今的這座王朝是個什麼樣的,但實際上在看到這位開國皇帝後,他就有了答案。
陳朝微微吸氣,整個人的神態有一種難以名狀的特彆,在聽到陸疾開口之後,年輕武夫不由得說道:「好像看到了一道大門,我要去看看。」
陳朝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開始憑空往天幕上走去,好似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此刻的天幕中,有一道直通天際的階梯。
而這位年輕武夫,正在拾階而上。
他每走一步,都會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腳印。
隨著他不斷往前,腳印便越來越多。
看著那一連串的腳印,看著那道不算太過高大,但無比筆直的身影,陸疾在腦海裡翻來覆去的想,都再難想到有第二個人和陳朝一樣。..
眼前的年輕人,與眾不同。
茶館裡,陸疾睜開眼睛,整個人驟然一震,然後他伸出手揉了揉眉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輕人。
陳朝閉著眼,似乎還在那片夢境裡。
但從他的身體裡,已經開始緩慢溢出一道道的白霧,緩慢的將他包裹起來。
陸疾用他那滿是渾濁的雙眼抬起眼去看那窗外。
本來應該是到夜幕的光景,這會兒外麵居然亮如白晝。
他站起身,緩慢來到茶館門口,卻驟然發現,一座雨前郡縣,此刻都和白天一樣,而在天幕上,雲海聚集,天邊更有一片彩霞。
無數的百姓此刻都從自家的院子裡走出來,看著那天上的雲海和彩霞,瞪大
了眼睛。
百姓們最害怕的就是天譴,因為在所謂的天譴麵前,他們往往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上天不要降下災禍。
但此刻的天象,卻讓他們生不出什麼害怕的心思。
因為實在是太美了。
他們寧願相信此刻會有仙人降落人間,也不願意相信這是上天要降下災禍的征兆。
但就在百姓們看著這難得一見的景象的時候,在雲海更上方的天幕裡,有一道道的雷聲響起。
那片遙遠的天幕中,無數陰雲開始彙聚,看起來很快便有一場大雨。
雷聲在天幕中連綿不絕。
好似是來自天地意誌的漠然和無情。
陸疾站在茶館門口,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從忘憂入扶雲,據他了解,雖說偶有傑出者會引來天地異象,但也不會是這樣。
那些蓄勢的天雷,有些類似於道門典籍記載裡的天劫!
陸疾皺起眉頭,不由得再看向茶館裡,臉色越來越難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在破境的時候引發天劫?
道門典籍對於天劫的記載裡說得清楚,天劫是為了抹除那些修行不走正道的修士,不讓他們達到更高的境界危害蒼生,但那個年輕人,怎麼都說不上會危害蒼生吧?
陸疾百思不得其解,隻是茫然。
百姓們更是沒看過這等詭異且壯觀的景象,有些膽小的雖然已經躲回到了家中,但在這樣的天劫麵前,實際上不管躲在什麼地方,都注定沒用。
隨著雷聲越來越大,感受著那天地肅殺之意的陸疾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
劍宗。
才和陳朝一戰之後,便打算再次閉關的劍宗宗主此刻正坐在崖邊,看著眼前的雲霧。
但這個時候,這位已經破開忘憂境的扶雲大劍仙,忽然抬頭看向瀛洲方向,這位劍宗宗主雖說無法看到具體的景象,但已經感知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東西。
他皺起眉頭,思索片刻,整個人化作一道劍光驟然離開劍宗,趕赴瀛洲。
隨著越發接近瀛洲,劍宗宗主便越能感受到這裡麵的氣息變化,在一片雲海前停留片刻,這位天下劍道第一人終於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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