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我知道該怎麼選(1 / 1)

在那恐怖的天雷底下,百姓們早就被嚇得肝膽欲裂,麵對這樣的天災,他們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可能反抗什麼。

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好像就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

但這一次,並不是這樣。

那條雪白真龍在雲海裡遊動,吃下了那道若是不管就一定會落到人間的天雷。

雪白的真龍在雲海裡不斷遊動著,衝著那天幕上的天雷咆哮著怒吼著。

百姓們仰頭看著這一幕,心中無比震撼。

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那條雪白的真龍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們隱約能感覺到,這會兒那條真龍,就是為他們才出現的。

因此很快便有百姓跪了下去,開始不停的叩拜。

對於龍這樣的生物,他們雖說也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卻還是感到心安,因為那是他們口口相傳裡最吉祥的生物。

那些飲毛茹血的妖物,根本都沒有可能和這真龍相提並論。

……

……

雖說第一道天雷是被那條真龍直接吞入了肚裡,但天幕上的雷池沒有散去,短暫的停歇之後,又有第二道天雷在此刻蓄勢勃發,仍舊是不打算去管那條注定並非真正存在的真龍,而是要直奔陳朝而去。

片刻後,隨著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一道足足一棵千年古樹那般粗壯的天雷開始從天幕上急速下落!

那條雷光化作一條猙獰地雷龍,咆哮著朝著下方而去,一路上,周遭的空間都開始扭曲,雲海甚至在一瞬間便被撕開一條口子。

仿佛任何東西,此刻要是攔在那條雷龍之前,就會被這條雷龍徹底吞噬,根本不會有彆的可能。

但那條雪白的真龍在麵對如此威勢的雷龍的時候,並未選擇躲開,而是很快便迎了上去。

渾身上下帶著紫色電弧的雷龍和那條雪白真龍在一瞬間便糾纏在一起,雪白真龍鋒利的龍爪很快便抓住雷龍的身軀,但與此同時,一道雷光便從那雷龍身上蔓延到了雪白真龍身上。

雪白真龍有些痛苦的哀嚎一聲,但還是沒有鬆開自己的龍爪,而是用力這麼一扯,扯下大片的雷龍鱗片。

那些鱗片簌簌下落,在雲海裡滋滋作響。

之後兩條真龍在雲海裡碰撞撕咬,這兩條龍並非真正的生物,但此刻在這裡糾纏之時,卻又成了這世間難得一見的景象。

恐怖和震撼並存!

陸疾皺起眉頭,將手中端著的茶碗丟出去,去接住那些有可能墜落到地麵的雷光。

那些雷光對最尋常的修士來說,都沒有什麼大礙,但卻有可能將那些尋常百姓直接殺死。

這就是所謂的神仙打架,殃及凡人。

弱小的人們沒有反抗的能力,但卻不應該因為沒有反抗能力就必須去死。

強者存在的意義,從來不是肆意的欺淩弱者,反而是應該去保護同族弱者的生命,讓他們免遭劫難!

但這個道理,也有很多人不明白。

或許明白,但不屑一顧。

陸疾看著天幕上的雷池,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這會兒才剛剛是開始,這陣仗便已經有這麼大了,要是再過些時候,局麵隻怕會真的很難收拾。

他陸疾自問,雖說早早踏足了那個境界,但他從來都不擅長跟人打架,就枉論跟天打架了。

真要他去接這天劫,他接不下來。

他隻能寄托於有人來幫這個年輕人,要不然就是這個年輕人自己能解決這個問題。

反正靠他這把老骨頭,夠嗆。

……

……

本來應該在陸疾離開自己的夢境後,那夢

境就應該崩塌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夢境不止沒有崩塌,反倒是一直都在。

陳朝走到雲海之上,在一片金光璀璨處,看到了那道門。

那道門緊閉著,但卻有絲絲縷縷的金光從那門縫裡流露出來,彰顯著不凡。

陳朝來到門前,然後停住腳步,門後是什麼光景,他大概已經能猜到了,要是一步踏進去,就能成為扶雲境的修士。

於是他來到門前,伸手一按,用力推動。

大門璀璨而開,無數金光在這裡綻放,似乎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了進去。

他的渾身上下,在這一刻,都好似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除了那雙眼睛。

陳朝的那雙眼睛,此刻無比璀璨,也無比清明。

他的一隻腳本來已經踏入了那道門裡,但在此刻,他卻收回了那隻腳,然後將那道門拖回來關上。

金光消散,好似一切都恢複到了之前的光景。

隻怕現在換任何一個人身處在陳朝現在的處境,都不會理解陳朝為什麼要這麼做,要知道,那道門後就是世間所有修士都夢寐以求的扶雲之境。

這個境界,放在史冊上,走到這裡的人,都寥寥無幾。

所以不會有人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不會有人眼見如此機會而不把握住。

但陳朝好似和天底下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就連一株仙藥在自己的麵前,吃下就能獲得這樣的境界的時候都能忍得住,此刻不過相同的東西,如何又能忍不住?

他開始轉身從雲海裡走下來,重新回到那座大殿前。

大殿前的大梁群臣已經離開,此刻隻剩下那個年輕英武的皇帝負手而立。

他是大梁的開國之君,創立了鎮守使製度,在他在位的時候,北方的長城開始修建,可以說,這位皇帝陛下,真正奠基了大梁朝的一切。

但實際上他留給後人最重要的東西,是他不屈的意誌。

大梁的皇帝們,從他開始,都有著這樣不屈的意誌。

「天上有什麼?」

年輕的皇帝忽然開口,但這周圍分明沒有旁人。

陳朝看了一眼這個年輕的皇帝,很快就確定他就是在和自己說話,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消散,笑著說道:「有道門,進去之後,好像就能更強一些。」

年輕皇帝問道:「那為什麼不進去?」

陳朝說道:「總覺得不應該這樣,雖然我很想更強一些,但這樣也不行。」

年輕皇帝笑了起來,「你這性子倒是和朕一樣,朕的皇後老是說朕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陳朝說道:「讀書人們有句話,叫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讀了很多書?」

年輕皇帝笑著看向遠處,感慨道:「朕這輩子就是沒讀過什麼書,光想著如何殺人了。」

陳朝搖頭道:「我沒讀什麼書,但我喜歡的女子,真是讀了不少書。」

年輕皇帝轉過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陳朝,表情有些奇怪,最後才嘖嘖道:「不知道得有多喜歡那姑娘,才會這動不動就念叨人。」

陳朝有些難為情說道:「很久沒見到她了。」

年輕皇帝笑了笑,沒說話。

都是差不多年紀的男子,那點心思,大差不差,其實大家都很清楚。

「姓陳?」

年輕皇帝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有些希冀。

陳朝點頭道:「姓陳。」

年輕皇帝有些高興地笑了起來,「是啊,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姓陳?」

「朕沒錯吧?」

「當然沒

錯。」

「那後麵的那些姓陳的怎麼樣?」

「都很好。」

「世道呢?」

「後來的每一天,都比前一天好一些。」

「那就真不錯了。」

年輕皇帝說到這裡,伸出手拍了拍陳朝的肩膀,就要獨自朝著遠處走去。

陳朝忽然叫住了他,說道:「其實,我知道,那隻是我想象中的東西,那不是你。」

年輕皇帝沒有轉身,隻是自顧自說道:「如果我和你想象中的一樣,那你現在看到的我,那就是我。沒有什麼區彆。」

說完這句話,年輕皇帝消失不見。

天地間忽然在這個時候下起雪來,鵝毛一般的雪花飄落,砸在陳朝的頭上,片刻之後,他的頭上便滿是雪花。

他有些失神。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大雪消失,眼前的皇城也消失了,他到了一座院子裡。

那院子很大,大得出奇。

實際上,那座院子叫做東宮。

這座東宮的主人是個一個溫和謙遜的男人,他被譽為大梁朝這兩百多年來,最為出彩的太子,當他成為太子的那一天開始,所有人就都知道,大梁朝的皇位是屬於他的。

他實在是太出彩了,在各個方麵都很出彩,因此不管是百官還是其餘皇子,都認為他才是最適合的儲君人選。

唯一有可能和他並肩的皇四子對自己這個長兄都無比敬重。

自從被冊立成為太子之後,那個男人便一直在學習如何處理政事,過來些年,那位靈宗皇帝也將許多政務交給他處理,而他也不負所望,把那些事情都處理的很好,他的名聲也越來越好。

後來某天,他娶了自己的側妃,說不清楚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那女子也出身於將軍府,身後有那位北境大將軍。

皇室裡的聯姻很多時候都說不清楚,喜歡和不喜歡,好像也就那樣。

很快那個側妃便懷上了皇族的血脈,十個月後,那個孩子出生,是個兒子。

太子終究有一天是會變成皇帝的,但他這個兒子卻沒有什麼可能成為太子,因為他並非嫡子。

或許因為這個原因,他很少來看自己的這個兒子。

但某人還是願意相信,他隻是太忙了。

一國儲君,總是很忙的。

但他那麼忙,卻還時常去教導自己嫡子的功課,看起來,他是將那個孩子當成王朝的繼承人的。

陳朝坐在東宮的房頂上,看著這些年東宮發生的事情,看著那個常常被自己娘親抱在懷裡的孩子。

但實際上,他看得更多的,還是那個婦人。

她嫁入東宮後,這些年過得很苦,她是想做皇後的,但很顯然,這輩子都沒有機會,運氣好一些,以後或許能被冊封為貴妃,但也隻是儘頭了。

但她好像運氣本就不是很好,那位東宮的女主人並不喜歡她,因此時常刁難她,她很難見到自己的夫君,所以有委屈也沒法子去說。

陳朝看著她,眼眶有些濕潤。

他有些心疼。

其實她要是不嫁入東宮,依著自己的家世,即便隻是個私生女,嫁到什麼地方,都會被婆家好好對待。

但她偏偏嫁入了那個最不用在意她家世的地方,偏偏她隻是一個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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