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嘉姐姐,這段日子給你送的邀帖你都拒了,還以為你不願意跟我玩了呢。”羅小姐有些小性子的嘟嘴生氣。
葉陽嘉賠禮的親手給她添了茶水,“是我的錯,前段時間跟祖母學習規矩,抽不開身,等有空去寶香樓去,我做東。”
羅小姐笑著接過茶水,睨了她一眼:“這還差不多。”
“那邊景色很好,我們過去走走吧。”一位小姐出聲打斷了兩人的話,提議道。
得到了幾人的同意,一行人起身閒聊著沿著湖邊小道走去。
“嘉姐兒,你看那邊的牡丹,開得多美啊!”一位小姐指著不遠處的花叢驚歎道。
葉陽嘉微微一笑,正欲應聲,忽見一名宮女鬼鬼祟祟地靠近。她心中一凜,腳下不動聲色地挪了半步。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宮女猛地伸手一推,卻撲了個空。葉陽嘉隻覺眼前一花,身旁的燕小姐已被推入水池中。
“啊——”燕小姐驚呼一聲,撲通落水。
葉陽嘉下意識伸手去拉,卻被水中掙紮的燕小姐一把拽住。她隻覺腳下一滑,也跌入了池中。
冰涼的池水瞬間浸透了衣裙,葉陽嘉強忍著寒意,努力保持鎮定。就在此時,兩道身影縱身躍入水中。
“撲通!撲通!”
水花四濺中,葉陽嘉感到一隻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腰。她抬頭望去,隻見太子莫河英俊的麵容近在咫尺,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星光閃爍。
“葉小姐莫怕。”莫河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轉眼間,兩人已被救上岸來。
莫河迅速脫下外袍披在葉陽嘉身上,動作輕柔而不失禮數。
葉陽嘉微微顫抖著,卻強自鎮定道:“多謝太子殿下相救。”
莫河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葉小姐不必客氣。”
此時,大皇子也已將燕小姐救上岸來。燕小姐一身濕透,咳嗽著吐出體內的水,依偎在大皇子懷中。
眾人還未回過神來,皇上便帶著幾位大臣匆匆趕至。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沉聲問道,目光在場中掃視一圈,最後落在大皇子身上。
大皇子將燕小姐交給一旁的丫鬟,才起身回道:“父皇,方才見葉小姐與燕小姐不慎落水,便與太子一同相救。”
皇上看到葉陽嘉身旁一身濕透的莫河,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快,吩咐道:“來人,快帶她們去換身乾淨衣裳。”又看向莫河與大皇子:“你們也是,收拾好再過來。”
說罷,他轉身大步向宮殿走去,顯然是要去見皇後。
一旁的燕太師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抹苦笑。
原本為葉家女兒謀劃的好事,卻陰差陽錯成了這般局麵,他的孫女如今隻能嫁給大皇子了。
葉陽嘉被丫鬟攙扶著離開時,不經意間與莫河四目相對。
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莫河眼中的深意,卻又轉瞬即逝,讓人難以捉摸。
殿中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宮女匆匆跑進來,跪倒在皇後麵前,氣喘籲籲地稟報:
“娘娘,剛剛燕小姐和葉小姐不慎落入水池,幸得太子殿下和大皇子殿下相救,已平安無事。”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一片嘩然。
沈玉華心頭一緊,強自鎮定,可握緊的手暴露了她的心思。
一旁的霍瑩華卻不如她能沉得住氣,猛地站起身來,臉色煞白,行禮後急切道:“皇後娘娘,臣婦…”
話音未落,太監尖細的嗓音突然響起:“皇上駕到!”
眾人連忙起身行禮。皇後也站起身來,目光緊緊盯著大步走來的皇帝。隻見皇上一身明黃龍袍,麵色陰沉,徑直走到上首坐下。他揮了揮手,沉聲道:
“平身。”
待眾人起身,皇上又示意皇後坐下,這才開口道:
“方才朕路過時親眼目睹了太子與大皇子救人的場麵。本是好事,隻是兩位畢竟是貴女,皇後,這事你看該怎麼處理?”
皇後聽出皇上語氣中的不悅,心知他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而故意不提賜婚,怕是不想葉家跟太子有所牽扯,就是想借她的口,不去賜婚,但她故作不知,反而笑道:
“陛下,此事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難免會影響兩位姑娘的名聲。不如就由陛下下旨,為太子和大皇子賜婚如何?總不能讓兩位姑娘平白受了委屈。”
皇上眉頭一皺,顯然沒料到皇後會如此說。
看著皇後溫和沉靜的麵容,默默對峙,好一會兒,他被這般架著,心中惱怒,但麵上卻不得不順勢應道:
“皇後所言極是。來人,去擬旨:蓮儀縣主賜婚給太子莫河為太子妃,燕小姐賜婚給大皇子為正妃。”
話音剛落,殿內頓時一片死寂。
沈玉華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莫河如今的處境就是活靶子,讓嘉姐兒嫁給他,一不注意就會將命搭上。
霍瑩華臉色慘白,雙唇緊抿,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沈玉華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次跟上次不同,眾目睽睽之下,被男子親密接觸,若是再拒婚,嘉姐兒的名聲就毀了,以後也要麵對旁人的流言蜚語,還會影響家中幾個孩子的親事,似乎走到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一旁的燕夫人上前,跪謝謝恩:“臣婦謝皇上賜婚。”
“母親?”霍瑩華低聲喚她,聲音中隱隱帶著哀求。
沈玉華沒動,腦海中思考著法子,見她久久沒有動作,皇後也朝她看過來,喚了聲:“沈老夫人?”
見狀,沈玉華隻能一步一步走到殿中間,跪下接旨:“臣婦領旨謝恩。”
霍瑩華跟著她的動作,卻聽到這一句話,臉色瞬間蒼白,後麵跟著沈玉華的動作,像是失了神誌一般。
待葉陽嘉換了衣裙整理好回來後,沈玉華也沒了再留下的心思,起身向皇後行禮:“皇後娘娘,老身身體不適,就先告退了。”
“允了,老夫人可要好好保重身體。”皇後關切的叮囑了幾句。
出宮的路程,氣氛格外壓抑,沈玉華在紅綃的攙扶下走在前麵,霍瑩華也沉默不言,葉陽嘉無措的看著兩人,心中自責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上了馬車,沈玉華閉目養神,不想再看兩人一眼。
葉陽嘉見狀,忍不住無聲落淚,霍瑩華作為她的母親,終究還是心軟了,歎了口氣用帕子給她擦淚,然後看著沈玉華詢問:“母親,嘉姐兒真的沒有旁的法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