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是一名修為很低,堪堪隻比普通人強一些的散修。

因為天賦太低,她很小的時候就被族群拋棄,自己一個人到處輾轉討生活。

風餐露宿,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讓阿芝長得麵黃肌瘦。

她全身上下唯一一個值錢的東西,便是她攢了好久好久買的二手玄天鏡。

因為修為太低,長得不漂亮不討喜,也不愛說話,阿芝很難找到活乾。

所以,她已經失業好久啦。

阿芝平日就睡在橋洞,渴了去喝水,餓了去摘野果子吃。

每天最快樂的事,便是刷玄天鏡,看看有沒有什麼她可以乾的活。

直到這晚,她刷到一條招聘啟事。

【彩緣樓:新店開業招人啦!歡迎廣大修士前來報名,報酬豐盛,包君滿意!所招職位如下。】

阿芝看了看職位。

突然間,她眼睛微微一亮,好像有個活,她可以乾!

於是,阿芝聯係了彩緣樓的玄天號。

對方簡單詢問了她一些消息,道:【五天後巳時,帝州不貴客棧,你來麵一麵。】

帝州不貴客棧,棧如其名,確實不貴,是溫霜白幾人找到的全帝州最便宜的客棧了。

溫霜白之所以開小號,就是現下不想讓人知道彩緣樓是她們的產業,免得有心人抱著一些不純的目的來應聘。

也因此,幾人包下了整個不貴客棧。

這天,阿芝提前一刻鐘到達。

結果一進去發現,整個客棧前廳,人滿為患!

幾乎都是像他們這樣沒有門派,沒有家族庇護的小散修。

阿芝很怕人多的場合,緊張地縮在角落。

巳時到,咚咚咚的腳步聲從樓上響起。

阿芝和眾人一起,抬頭看去,隻見是個長著張娃娃臉的年輕道士。

阿芝:“!”

這、這不是青靈山的沈鶴風嗎?

阿芝可是全程看過青靈山的聖塔比試的!

“都靜靜,靜靜!”沈鶴風站在樓道口,拿出龜甲,“排好隊,一個個過來,先過我這關,過了就上樓二麵,沒過就麻溜離開,懂了不?”

“我知道你!”人群中有十幾個修士指著他,咋咋呼呼道,“你是青靈山的沈鶴風!”

“老夫當然是,這需要你們說嗎?”沈鶴風一一把那些人點出來,“恭喜你們,你們可以麻溜離開了。”

“……”

那些人還想忿忿不平欲辯駁什麼,但目光觸及二樓探出個頭來,虎視眈眈的李灼華,忙閉上嘴跑了。

這麼一來,在場真心想找活乾的人,都連忙冷靜了下來。

一來就淘汰了十幾個,場間一下子變得靜寂無聲。

大家排好隊伍,一個個走向樓梯口。

沈鶴風在樓梯口一坐,理理道士袍,開始了初麵。

字麵意義上的‘麵’

,他看一眼就決定去留,不確定地就卜一卦。

“你,上樓。”

“你,離開。”

“上樓,離開,離開,離開,……”

“憑什麼?!”一名大漢暴怒,指著沈鶴風的鼻子罵道,“你看一眼就讓我走?有你們這麼耍人玩的嗎?”

“死賭狗叫什麼叫。”沈鶴風,“我們玄天號不是說過了不要賭博不要酗酒的!老夫沒嫌棄你浪費老夫時間,你居然先叫上了?”

大漢:“…………”

這這這,他確實就是因為賭博被追債才從家鄉跑出來的。

這裡無人知他底細,這道士居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大漢氣焰一下子被滅,但依舊不肯離開,蹲在沈鶴風麵前,祈求道:“沈道長,沈仙人,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以前確實偶爾小賭,但我現下不賭了,我已立誓洗心革麵,重新開始了!”

沈鶴風被那‘沈道長、沈仙人’叫得通體舒暢,他高興地抬手,拍拍大漢肩膀,用最美滋滋的語氣說出了最毛骨悚然的話:“做夢吧,你洗不了心,革不了麵的,不出三月,你就會死在賭桌上。所以滾吧。”

“……”

隨著離開的人越來越多,阿芝開始害怕了。

阿芝忐忑地走到沈鶴風麵前。

沈鶴風看看龜甲,再看看麵前的小女孩,奇怪地咦了聲,然後揮揮手:“上樓吧。”

-

二樓走廊坐滿了通過沈鶴風初麵的候選人。

但因為李灼華背著雙手,從走廊這頭走到走廊那頭,所有人都乖乖坐著,不敢說話。

“來,先把這張紙填一填。”二樓樓道口,擺著張桌子,陸嘉垚正坐在桌後,熱情地對走上來的阿芝道。

阿芝忙過去填表。

陸嘉垚湊過來看:“你叫阿芝啊?”

阿芝:“對、對……”

陸嘉垚:“你家裡有幾口人,你爹娘呢,幾歲了,還健康不?”

“我、我家裡就我一口人,我沒有爹娘,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健不健康……”

“你爹娘去世了嗎?”

“不、不是,我就是,沒有爹娘……”

“啊?”陸嘉垚想不通,直到他看見阿芝在[什麼修、修什麼]一欄中寫的字,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阿芝,你去那一堆坐著,他們都是和你一樣應聘同一個職位的,祝你好運!”

“謝、謝謝。”

阿芝走過去,坐在角落,視線朝緊閉的房門看去。

據說,裡頭正在麵煉器師一崗。

沒一會兒,房門打開,一行人魚貫而出。

有些人滿麵春風,有些人如喪考妣。

李灼華踱步過來,和阿芝這堆人說:“好了,輪到你們了,去吧!”

阿芝跟在隊伍末尾,最後一個進去,小心翼翼關上了房門,不引入注目地站在邊邊。

前方擺著三個位置。

溫霜白

在中間,左邊是謝子殷,右邊是銀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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