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酉時,最後一抹天光在天邊消弭,整座青靈院籠罩在藏青色的夜幕中。

曹興忙到這個點,才匆匆趕去膳堂用膳,還特地選了條沒什麼人走的林間小路。

剛至拐角,便聽見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隻見竹影婆娑間,幾道身影若隱若現,六位少年少女勾肩搭背湊在一起,不知嘀嘀咕咕蛐蛐些什麼,間或夾雜著幾聲‘嘿嘿、嘻嘻、嗬嗬\'的笑聲,一聽就沒好事兒。

曹興頭一下子就疼了,腳一頓就想轉身離開。

“老曹?老曹,真是你啊!”陸嘉垚第一個認出他,高興道,“好巧,這都能遇見你!”

“……”曹興笑不出來。

是啊,這、都、能、遇、見!

“呦,老曹,乾嘛去?”溫霜白搗鼓著芥子囊,和謝子殷沈鶴風落在最後麵,聞言抬頭瞄了眼,隨口問了句。

曹興第一萬遍恨自己是個‘事事有回應’不然心裡難受的人:“用膳。”

“這麼晚呢。”要問銀玄在青靈山最喜歡哪位長老,非曹興莫屬,他輕聲唏噓道,“曹長老真是辛苦了。”

等他以後能當長老了,他是萬萬不進執法堂的,太摧殘修士了。

“有你是我們青靈山的福氣!”李灼華一馬當先,走在六人麵前,經過時對曹興抱拳,“再接再厲!你定能取代老錢!”

“…………”曹興,“……你們乾嘛去?”

“我們去街上逛逛!”陸嘉垚熱情相邀,“老曹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曹興秒拒:“不必。”

“對了,近日帝州小偷很多,有些猖狂的專盯著七大門派弟子偷,你們小心點。”曹興不放心地交代道。

下一瞬,他便覺得六人笑容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多謝長老,放心吧,我們知道的。”溫霜白將芥子囊往腰上一係,腳步輕盈地路過了曹興。

她後邊,跟著麵容姣好的白衣男子,垂眸朝曹興微微頷首,就當打招呼了。

一股若有若無的隱香從這男子身上飄來,曹興下意識皺眉,總覺得有些熟悉:“你身上什麼味?”

“我麼?”謝子殷表情顯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抬手放到溫霜白麵前,“有味嗎?”

溫霜白湊過去嗅了嗅,當即搖頭:“沒味,老曹你聞錯了!”

然後她扯著謝子殷,三步兩步追上了前頭三人組。

曹興回頭去看,總覺得有些奇怪。

“老曹,你要小心啊。”沈鶴風落在最後,在看著手裡的龜甲,神神叨叨意味深長地說,“老夫剛給你卜了一卦,你近日走小人運,總有小人找你麻煩,導致你辦事不順……”

曹興看著麵前排名第一的小人,一臉‘你在說什麼玩意’:“……小人運?”

“是,還不止一個,慘啊,老曹。”沈鶴風拍拍曹興的肩,“要不要花點靈石,讓老夫為你化解化解。看在我們這麼熟的

份上,給你便宜點……”

曹興忍了又忍,拿出一顆靈石,扔給沈鶴風:“化解吧。”

最好把他們自己給化解掉,他就清淨了!

打發完這群小人,曹興趕緊離開。

沈鶴風收了錢,追上隊友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老曹居然給錢了?看來他最近確實過得不順,陸三土,有聽說我們門派哪位長老得罪老曹了不?”

陸嘉垚想了一圈:“沒有啊,老曹人緣還是可以的,長老們都甘願給他保守秘密!”害他一直沒打聽到老曹修什麼!

“估計是錢長老。”溫霜白鬆開扯著謝子殷袖子的手,猜道。

畢竟錢來是曹興的頂頭上司。

謝子殷抬手,嗅了嗅衣裳間殘留的香味,不太關心,反正和他沒關係。

李灼華重重點頭:“肯定是老錢。”

“可憐的曹長老。”銀玄再次唏噓。

陸嘉垚深有同感:“還好我們六人體恤老曹,沒給老曹添什麼麻煩,不然他就更慘了。”

“是啊。”沈鶴風收起龜甲和靈石,壓根沒有要給曹興化解運勢的意思,他現在修為還無法做到這個,市麵上說能化解的那些老頭子都是騙人的,能化解運勢的卦修,那可都是大佬,誰會到大街上裝神弄鬼,“不愧是我們,沒有比我們更省心的弟子了,有我們,老曹上輩子肯定是燒了高香啊!”

幾人都分外認同。

那邊,曹興用完晚膳,回房剛想泡杯茶,好好修身養性一下。

此次青靈山派來跟著六名弟子,在青靈山中輩分最大、從醫時間最長的葉老醫修氣衝衝踹門而入:“小曹,你的人乾什麼吃的!”

曹興:“?”

“老夫養了十年的追蹤蝶被偷了!”老爺爺氣得白胡子都翹起來了,“老夫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追蹤蝶,我當娃養的啊!它就在我的院子裡被人偷了!和引蝶香一起,都沒了!你安排的那群護衛乾什麼吃的!”

“……”曹興瞬間知道他剛剛聞到的,謝子殷身上那股隱香來自於哪裡了。

追蹤蝶的香味……

難怪,這群人今天破天荒的走了林間小道。

葉老醫修可就住林間小道儘頭。

“有沒有可能……”曹興看著跳腳的老醫修,本來還煩,但看著有人比他更煩,一時之間,他居然心也平了,氣也順了,說,“小偷在內部?”

葉老醫修:“啥?”

曹興大概猜到那六人要去禍害誰了,說:“葉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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