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時辰,溫霜白六人就全麵控製了隱月樓。
一樓大殿上,一批人暈著,橫躺於地。
一批人憑借著審時奪度的滑跪舉措,有幸保持意識清醒,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銀玄把強哥和他的小弟們像趕小雞一樣趕回樓中,然後回到樓外繼續盯梢。
樓裡。
溫霜白拿回了自己花五萬靈石暫時購買的芥子囊,翻來覆去的查看,沒發現有任何損壞,才妥帖收好。
她看向麵前烏泱泱的一群人,麵帶笑容,親切地問:“你們有誰願意來介紹一下你們——”她抬眸,看著前方燙金牌匾上筆走龍蛇的三個大字,“隱月樓?”
人群裡,小偷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滴溜溜地轉,各懷鬼胎。
看起來他們樓主好像要涼了,所以要不要討好這幾人?初次見麵留個好印象。
但都說忠臣不事二主,倒得太快會被認為不忠吧?是不是要矜持一點或者假裝忠烈一點?
正猶豫著呢,已經飛快看清形勢的強哥精神抖擻地站出來,一臉忠義:“屬下願意,屬下來介紹!”
溫霜白:“?”
她沒看錯的話,這被大師兄抓住趕回來的小山羊胡子男就是偷走她芥子囊的小毛賊吧!
還在糾結的前同事們:“???”
不是,你小子今晚不是還拍胸脯和樓主表忠心,說願為隱月樓肝腦塗地,上刀山下火海的嗎!
溫霜白心裡給這強哥打了個大紅叉,並不準備予以錄用,但麵上不顯露分毫,半笑道:“你說。”
然後,眾偷們就聽著他們隱月樓滑跪最快的第一神偷,張大強,將隱月樓的所有事一股腦全交代了!
果然如溫霜白所猜測,隱月樓是移動空間係的無上法寶,能依托真實地理環境,完美隱藏在其中,而且在一定範圍內能不斷閃現接它的住客,當真是大隱隱於市,無愧於隱月樓之名。
隱月樓七層高,共一百三十八人,這些小毛賊平日除了上街偷東西,除此之外,一切吃穿住行都在這棟樓裡。
據那張大強交代,他們樓主對他們實行蠱蟲化加軍事化管理,除了讓他們出去創收外,輕易不讓他們出樓。
這些小毛賊修為大多都在靈初境,資質最高的六人(張大強自述說他是這六人中的翹楚,引得人群中其他五人對他怒目而視,甚至不管不顧要衝上來揍他,但被李灼華給瞪了回去)是明竅境,三大長老洞虛境,隻有隱月樓樓主尹行修為最高,是一名渡劫境初階修士。
溫霜白聽完,問:“隱月樓哪裡來的?”
張大強說話的時候,山羊胡子一顫一顫,他小眼睛一眯,看向人群中昏迷不醒的尹行,一臉鄙夷道:“溫仙人有所不知,這死老頭子和您一般,也是器修!”
溫霜白挑眉:“哦?”
“尹老頭子以前是沒父沒母的孤兒,從小就在市井偷東西。機緣巧合之下,他得路過的世外高人
青睞,收下當了弟子,撫養長大。那世外高人是個癡迷煉器的器修,在聽說貴門派的至寶無儘屋後,突發靈感,也想煉製一件類似法器。便是隱月樓。”
“那世外高人為煉製隱月樓,嘔心瀝血,樓成之日,壽命也儘。臨死前,他將隱月樓交給弟子,希望他能善用隱月樓,造福一方。結果嘛——”強哥摸摸他的山羊胡子,看著他們前樓主的眼神像看一坨屎。
“這麼說……”溫霜白莞爾一笑,“這隱月樓不是偷來的,還真算你們樓主之物?”
“是。”強哥特地強調道,“算我前樓主之物。”
“這就好辦了。”溫霜白可是新時代三好青年,有著很高的道德品質。
她本還糾結呢,若隱月樓是小偷從彆人那偷的,她拿還是不拿?不拿是不可能的,但拿的話,心裡是會有一點愧疚的。因為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可現下嘛,得知隱月樓的來曆,溫霜白心裡的石頭徹底落地。
尹行一直沒醒,是李灼華從七樓拖下來的。
溫霜白看向旁邊在臨時研究律法的人:“謝子殷,快,把我們尹樓主喊醒。客人都來了,他怎麼還能一直睡呢,多不禮貌。”
“…………”謝子殷抬眸看她一眼,搖搖頭,走過去,給尹行喂下一顆丹藥。
沒一會兒,前隱月樓樓主便醒了過來。
金珠子爆/炸時,尹行先察覺到不對勁,拿三大長老擋了下靈力暴擊,因此他傷得不重。
醒來後,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好幾個渡劫境修士,隱月樓樓主尹行臉色難看。
他第一反應是,這些青靈山弟子是為被偷之物而來,可那個芥子囊中,除了金珠子之外,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連一顆靈石都無,就像是為他隱月樓特地準備似的!
故意的!他們是故意的!
尹行氣得心口疼,但不得不按捺下來,努力心平氣和,擠出一絲笑容,忍著靈骨之痛,對溫霜白幾人彎腰作揖:“抱歉了抱歉,是老夫……”
“閉嘴,老夫是我。”
沈鶴風正和陸嘉垚在暈倒的那批小偷裡‘麵試’,他看得順眼地就讓陸嘉垚搬到右邊,按溫霜白說的給個試用機會,若接下來在他們彩緣樓乾得好,就予以正式留用。
不順眼地就丟左邊,一會兒打包扔了便是。
沈鶴風麵試麵的是麵相,以麵相識人,很耗修為,他清楚看見自己的頭發又掉了好幾根,不爽地找茬,“死老頭子,彆用老夫名號,你給我換一個。”
尹行忍著:“……是尹某的人有眼不識泰山,不小心撿了諸位的芥子囊,我的錯我的錯!這樣如何?我給你們賠償!你們說個數!”
“好啊。”溫霜白樂了,沒想到這尹行還挺上道,省得她多費口舌了,“這樣吧,尹樓主,我們呢,要的不多,也無須你賠錢。你就將——”溫霜白把玩著手裡的火翎鞭,往四周指了圈,笑吟吟道,“你這一整個隱月樓和你這些人賠給我們就夠了,如何?”
尹行的笑凝
固在臉上:“…………”
要的不多?要的不多???
這死丫頭年紀輕輕是怎麼敢笑著說出這話的?
要知道,他的全部身家都在隱月樓,這些挨千刀的是一個子都不打算給他留啊!
“幾位小友。”尹行麵露哀求,“非是尹某不肯,隻是這隱月樓是尹某恩師遺物,若尹某今日將它送出,日後尹某黃泉之下,該有何臉麵麵對恩師……”
“你把臉毀了就行。”謝子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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